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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了一些,問:“怎么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焙喬祆鞯穆曇繇懺诜庹艿亩希€帶了一點哽咽。封哲沒辦法,暫時只好任他抱著。“好些了沒?”過了一會兒,封哲開口問道。“嗯。”簡天祺應(yīng)聲,稍拉開了一點距離,才看清彼此的臉之后,他卻又傾身吻上了的封哲的唇。不再抑制情感的吻,吮舔糾纏,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想要更加更加地深入進去……被稍微嚇到了的封哲,在片刻之后也微闔上眼睛,開始回應(yīng)這個熱烈的吻。好久,這親密的相依偎才結(jié)束,簡天祺從封哲的唇上離開,盡管手還是不愿意松開半分地抱住封哲,那雙瑩亮的眼睛也一刻不移地留在封哲的身上。“該說你什么好呢?”封哲撫上他的臉,語氣帶了一點無奈。“我喜歡你,我、我……”簡天祺鼓起勇氣說了一直沒敢說出的話,“我愛你。”比喜歡還要喜歡,是無法遏制的愛意。“愛……”封哲的意識在一瞬間恍惚了一下,他努力抹掉了那多余的雜念,又問,“你怎么也到這里來了?”“對了,這是哪里?”簡天祺忽然察覺到了重要的事,立即又往四周看去,可仍都是漆黑空曠的一片什么都沒有。“我也不知道?!狈庹苈柫寺柤缯f。第四十九章封哲告訴簡天祺,自己被蟲群侵蝕之后做了一個亦幻亦真的夢,那個夢結(jié)束之后,封哲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那之后又發(fā)生了很多事……”簡天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告訴封哲。“我知道?!狈庹艽驍嗔怂脑?。“你知道?”簡天祺問。“并不是完全隔離了,聲音偶爾都能聽見,”封哲說,“只是沒法直接接觸到你們罷了?!?/br>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牢籠里,但是外界的事還是能夠得知一二。“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吧。”簡天祺握住了封哲的手。“那我們試著找一下出口吧?!狈庹芊蠢鸷喬祆鞯氖?,將他拉著站了起來。“好?!焙喬祆鞑磐白吡藥撞剑蛏砗蟮牧Φ蓝W』亓祟^,他眼中所見,封哲的喉嚨已經(jīng)被黑色的尖刺從后貫穿。那尖刺足有手指粗細。不過眨眼,簡天祺縱使使勁抓住也還是脫了手,他看見封哲已經(jīng)被迅速地拖離……直到黑色的荊棘緊緊纏縛住封哲的手腳將他整個都拖入了荊棘叢里,被那些粗硬尖利密集的荊棘攔阻住去路,簡天祺拼命想要扯開那些荊棘靠近過去,卻沒法靠近。他看見封哲脖子上被刺穿的地方?jīng)]有血流出來,但封哲說不出話來。只有那因痛苦而緊皺著的眉。“待在這里就好了,”在那些荊棘上,無數(shù)的眼瞳睜了開來,“作為空殼,作為豐富人性的原料,就這樣被我吞噬好了?!?/br>封哲身上的荊棘越纏越纏緊,最后深深地嵌了進去。是和封哲一樣的聲線,卻森冷而可怖。簡天祺知道,這是那個名為黃泉的怪物。“放開他!”簡天祺拼命扯開密集的荊棘,即使掌心被刺穿身體被劃破也不斷地要靠近過去,他一邊向封哲的方向伸手一邊嘶吼道,“給我放開他??!”“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容器?”對它來說,封哲僅僅是讓它覺醒的容器而已,而有了意識的它,是絕對不愿意重新回到漂泊不定的狀態(tài)的,“我會漸漸地將他一切都據(jù)為己有,無論是記憶還是和他維系著關(guān)系的你們……而他將會徹底地消失?!?/br>封哲掙扎的動作正在漸漸停下,他正在失去控制權(quán)。正在消亡。“不要!不要——?。。 焙喬祆髌幢M全力地將身旁的荊棘全部扯了開來,拼命地向著封哲靠近過去。而下一瞬間,他們都被蠕動的荊棘纏卷吞噬到徹底的黑暗中去。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封哲似乎并未怎么感受過。他會享受,會做各種讓自己感覺舒適的事,但那和愛情并沒有關(guān)系。虛假的愛意從來都只是理性分析之后的結(jié)果,他想要彌補想要贖罪,因此一直都虛構(gòu)了自己對簡天祺的愛。但這一刻封哲忽然全都明白了,他明白了無需思考的自然而然的愛,而也因此被愛cao縱。再也沒法像個旁觀者一樣看待,他正深陷其中。在混沌之中,封哲將似在昏睡的簡天祺抱緊,也漸漸地陷入了沉眠。“明明有更好的替代,但即使要一起消失也不放開,人類可真是愚不可及。”這是他最后聽見的話。簡天祺的房間里,巨大的銅鏡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回到了葉一的手中。阻擋的結(jié)界消失,而原本在銅鏡中僵持著兩個身影也同一時間倒了下去。“天祺!”顧清源叫了一聲沖了過去。“只是睡著了,”葉一說,“他們都回來了?!?/br>顧清源停在床邊,看見了兩人安謐的睡顏。第五十章眨眼間,風(fēng)波已經(jīng)過去一年。那塊黃泉碎片在那之后就消停了,幻境崩碎,所有被吸納其中的靈魂也被歸還到了現(xiàn)實。但在現(xiàn)實中已經(jīng)死去和在幻境中死去的人并未能夠復(fù)活,包括簡天祺和封哲,只是簡天祺的尸體仍在現(xiàn)實,而封哲的尸體則已隨著幻境消散。同時,因由現(xiàn)實世界的始創(chuàng)神——黃泉本體所留存的力量的調(diào)節(jié),所有不合理之處也被一同抹去,比如那些和幻境相關(guān)的記憶、比如封哲的存在。封哲被遺忘了。就連那些和他朝夕相處、感情深厚的家人,也不再記得他。顧清源依然在封氏工作,而在揭穿鐘名揚設(shè)下的商業(yè)陷阱之后,鐘名揚和封家攤了牌并解開了多年來的誤會,最后鐘名揚主動離開了公司。而私生子身份早已被封家得悉的顧清源并沒有進入封家,而是選擇繼續(xù)當(dāng)一個沒有拘束的外人,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開始擔(dān)任重要的職位。他偶爾經(jīng)過封哲曾經(jīng)所在辦公室,看見里面坐了陌生的人,再透過落地窗向外望去,看見這座城市依然和以往一樣繁榮興盛,好像并沒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他依然記得封哲。顧清源不知道這代表什么,按理說像他這樣毫無靈力的普通人不可能抵抗得了黃泉的調(diào)節(jié),但事實是他確實還記得那些在幻境里發(fā)生過的事。唐成宇的存在、王琛的存在……還有封哲的存在,以及和他們相關(guān)的種種事。看著周圍的人都把這些忘記得一干二凈,有時顧清源會覺得或者這些都是夢,都是不曾真實發(fā)生過的,只是他在毫無道理的執(zhí)念里產(chǎn)生了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