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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笑臉,他考慮了一會兒,加了上去。然後他就把手機關(guān)了。周芳當時去衛(wèi)生間沖了個澡,回來就撲在床上,滾了一會兒,見他抽煙,說:“給我一支。”他給她點了煙。周芳披了件浴袍坐他旁邊,說:“我爸上禮拜給我問了,說最好年內(nèi)辦事。你家里有沒什麼想法?”“有想法,”季師益吸了口煙,觀賞完周芳有點吃驚的表情,說,“巴不得你早點過門?!?/br>“敲死你!”周芳是敲不死他的。後來他們玩著玩著,又辦了回事。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候他多喜歡女人,滑的,香的,軟的,但是除了這三者之外,他竟然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要喜歡她們。情歌(上)22,由於對外宣稱住在芳村,季師益中午是不回家的,所以邱景岳值班那天中午他也在。醫(yī)師值班房分男值女值,女值的床位長期被家遠的護士霸占,而一開始就沒申請學校宿舍的季師益則時常在男值的某張床睡午覺。邱景岳當天中午并沒進來睡覺,兩點半時季師益起來,到醫(yī)生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邱景岳趴在桌面上休息。季師益開門的聲音他也沒聽見,似乎很累。那句長得挺俊并沒有惡意。邱景岳樣子確實不錯,皮膚干凈,眼角稍微有點上挑,眉毛很清晰,五官端正,身材也不錯。平常穿衣服還像個學生,看起來并不像二十七八歲。但對這個職業(yè)來說,這種長相并不討好。病人都傾向於信任長相老成的醫(yī)生,因此早早的地中海對這個職業(yè)來說反而不是什麼壞事。邱景岳不到一個星期的住院醫(yī)生涯會使他累成這樣,固然和不熟悉有關(guān)系,和這個長相絕對不會沒關(guān)系。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他是整個臉朝下的。因為很安靜,辦公室里也沒開燈,他又一動不動,季師益穿好白大褂之後咳了一聲。邱景岳醒了,把頭從手臂上抬起,可能是有些發(fā)麻,他揉了揉額頭??匆娂編熞嬲驹谏砬暗哪菑堊狼埃f:“小季,你起床了?”“師兄怎麼不過去睡?”“中午收了個病人。”“您隨時進去沒關(guān)系的,吵不醒我?!?/br>“你中午都不回去還是???”邱景岳沒把話說完。“哦,您誤會了,我家太遠了,中午一般都不回去。”“是嗎?家遠不太方便啊。”“是呀,師兄您住哪兒?”“也在芳村,是挺遠的?!?/br>那天下午的交談只有這麼多,開燈之後,季師益看見邱景岳的額頭上有枕在扣子上留下的紅痕,在有點長的前額頭發(fā)下,隱約可見。他對著季師益說話的時候態(tài)度并不像傳言那麼跋扈,相反,甚至有點謙卑。季師益有時候覺得,帶著這種態(tài)度的人反而更可怕。當天晚上季師益八點多兜回了病房,以整理病歷為由留到半夜。值上半夜的護士發(fā)現(xiàn)他還在辦公室十分吃驚,他就用那個理由搪塞了過去。邱景岳則一直在忙進忙出,可能是夜里沒有其他人了,他遇到不會處理的都直接問了季師益。無外是一些小問題,腹痛、頭痛之類的。只是他并不能判斷該怎麼處理,對季師益建議的用藥又有疑惑,屢次詢問該不該做些常規(guī)檢查。季師益給的回答是:您覺得應該檢查就檢查吧。邱景岳於是開始翻書,他似乎并不完全信任季師益。翻到後來有些沮喪,還是照季師益的建議做了。凌晨的時候病人的問題少了,邱景岳在那兒看書。注意到時間後對季師益說:“小季,你先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再過去?!?/br>邱景岳說的一會兒并不太久。季師益打開值班室的空調(diào),洗過澡後點燃了一支煙。這間屋子除了門之外沒有別的出口,如果不打開空調(diào)會十分憋悶。在還剩半支煙的時候,邱景岳進來了。季師益給他遞了支煙。邱景岳坐在季師益對面的那張床上,把煙放到了嘴里。季師益給他點上煙,他說了聲謝謝。倆人都沒怎麼說話,邱景岳吸了半支之後就把煙蒂在報紙上碾滅了。“小季,這兒還有水洗澡嗎?”他問。“有?!奔編熞嬉舶褵煹倌霚?。值班室沒有煙灰缸。醫(yī)院規(guī)定不能吸煙,但男醫(yī)生們長期在酒瓶煙包上加深交情,沒幾個真正不吸煙。“我去洗個澡。”邱景岳背對著季師益開始脫衣服。七月份穿得很少,他只穿了件短袖T恤。褲子則是一條半休閑的黑色長褲。他脫了上衣之後露出的背還是挺結(jié)實的,比想象中強壯一些。覆蓋在肩胛上的肌群比較厚實,腰部肌rou也不差,雖說腰是稍嫌細了一些。膚色和臉色相似,普通的麥色,只是不知是因為光線還是什麼原因,看起來很有光澤。然後他脫了外褲。里邊是一條緊身三角。臀部肌rou也不弱,腿很長,肌rou形狀很不錯。邱景岳轉(zhuǎn)過身時發(fā)現(xiàn)師弟在盯著自己看,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師兄身材很好,做什麼運動的?”正面是成塊的胸肌和腱劃分明的腹肌,內(nèi)褲下鼓囊囊的。季師益把目光移回平視前方,對的是邱景岳的胸口。可能是空調(diào)開得有些大,直接吹在他身上,他的rutou有些立起來了。“就跑跑步,打打羽毛球、籃球什麼的?!?/br>邱景岳在季師益上鋪放了背包,此時站到季師益跟前,翻找著里邊的東西,翻了一會兒,說:“忘帶毛巾了,小季,借你的用用行嗎?”“您不介意就用吧。”季師益往後仰,躺在被子上,看不見邱景岳的頭,只能看見他從脖子到大腿的正面部分??雌饋砭筒卉洝⒉幌?、不滑的那些部分。季師益把頭偏到了一邊。房間里的水聲響起的時候周芳來了電話,聽到季師益的聲音哇了一聲,問:“你感冒啦?聲音好啞。”“空調(diào)室里呆了一天,有點干?!奔編熞媲辶饲迳ぷ?,說,“怎麼還不睡?”“想你嘛?!敝芊既鰦舍釂枺骸澳隳菐熜衷觞N樣?好玩不?”“不好玩?!?/br>“你累啦?”“有點?!?/br>交談了一會兒,浴室的水聲停了,開門的聲音傳來。季師益說:“就這樣吧,回去再聊?!敝芊颊f好吧,你好好休息吧。那天晚上的很多動作都像慢鏡頭,包括邱景岳從浴室走出來,用季師益的毛巾擦著頭,在白色的燈光下對他笑了一下的樣子。然後是他轉(zhuǎn)身,把毛巾掛在衣帽架上,沒掛好,掉在了地上,他彎下腰,撿起毛巾,嘟噥了一句:“要重新洗了?!痹籴醽硎撬肿哌^季師益床前,去浴室洗毛巾。出來之後又掛了一次毛巾,轉(zhuǎn)過身看見季師益一直在看他,有點疑惑地朝他笑了笑,說:“吵到你了吧?快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