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0
這個女人明面上淺淡如水,實則是最通透不過的。南岐有了太子殿下,必定會枯木逢春,但有了新棠,才會百花齊放。 陳阿生和鏢局要在客棧停留一晚休整一下,新棠打算先招待完他們,再讓楊千連夜進城派人通知耿自忠出來運糧。說起來,上次鏢局的人來北境,只匆匆一眼便走了,新棠連頓飯都沒來得及請,這次便存了十中的誠意,兩廂倒也盡興,只那鏢局的當家,話里話外總有撮合新棠和陳阿生的意思。 新棠倒不覺得尷尬,只是這樣堂而遑之的挖太子的墻角,讓她有些想笑。若是這個當家的知道那位被他吐槽說沒什么情趣的男人是當今的太子、未來的天子,也不知他作何感想。 陳阿生或許是覺得煩,一杯一杯的把人灌醉,看到有人把他領(lǐng)回房間,才算是松了口氣。 許是酒壯人膽,陳阿生睜著一雙分外認真的眼睛,在香濃的酒氣里,沒頭沒尾的說道,“我不是輸給了他,我是輸給了百姓。” 他自嘲的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來,“ 這是三萬兩銀票,你收好?!?/br> 新棠一怔,這不是她信上寫的那個數(shù)字。 陳阿生有些不耐煩的往她手里一塞,“這是店里今年賺的錢,你也別以為我是發(fā)慈悲,畢竟我也是南岐的子民,唇亡齒寒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br> 新棠定定看了他半晌,輕聲道,“是,我明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x盡人亡 第105章 這一夜的客棧幾平浪靜, 甚至還帶著眾人的欣慰與如釋重負, 另一邊的楊千則馬不停蹄的連夜趕往城內(nèi), 把現(xiàn)在的情況稟報給太子。 幽州城門早已緊閉, 好在楊千身上有令牌, 守城的將士與他也是認識的,便指揮著人給他開了城門。他一路飛馳進將軍府,卻被人告知殿下不在, 王衍和耿自忠則去了軍營未歸。 楊千不得已,只好抑制住心里的激動, 在府內(nèi)等著太子回來。 太子現(xiàn)下正忙。 眼下的形勢幾乎沒給他存活的機會,但他也絕不能如此坐以待斃,即使前面的路都被封住, 他也要想辦法為南岐的將士開出一條新路來。 所以他又再一次“深入虎xue”,獨自一人來到了奇峰河。 蠻夷人的渡河顯然進行的也不太順利,河面的搬運糧草武器的人絡(luò)繹不絕,而最該過河的戰(zhàn)馬卻齊齊的排列在對岸,如同被綁住了腳。 蠻夷人的驍勇善戰(zhàn)向來是以鐵騎聞名, 馬一日沒有過河來,蠻夷人都不會輕易與南岐開戰(zhàn), 畢竟他們也在賭。 太子隱在暗處, 冰面的反光讓河這邊的糧倉清晰的呈現(xiàn)在他的眼中,相較于前日,這糧倉又高了不少。他不是沒動過截糧的想法,可這奇峰河現(xiàn)在幾乎成了蠻夷人的駐地, 日日不停的嚴加看守,沒有下手的機會。 突地,太子眼睛一瞇,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李獻淮穿著蠻夷人的族服,穿梭在戰(zhàn)馬之間來回逡巡,不時的與領(lǐng)頭的人說著什么。想來是因為沒有籌到糧食,那人對李獻淮的態(tài)度不算客氣。 不知為何,對于李獻淮的出面,太子的心里有了些不妙的預(yù)感。這人心思狡詐陰狠是真,可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時他的法子出其不意卻很奏效。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兩人似乎達成了致,李獻淮的手下得了命令退了下去,再次回來的時候,手里抱著一把干草。 他吩咐人把干草鋪在冰面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馬,扯著韁繩、夾著馬腹,輕輕地指揮著馬矮了身子下了河,踩在了干草上。干草只鋪了一小塊,只能容下兩只馬蹄,他座下的那匹馬,搖搖晃晃了幾下,終是站穩(wěn)了。 太子靜靜的看了半晌,明白這困擾蠻夷人的鐵騎過河,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他看著李獻淮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突得有些壓抑,還有些后悔。 如炬的目光穿過層層的阻礙,他想,若是在京中的時候,手刃了他,即使背上了“弒殺手足”的罵名,也總比現(xiàn)在用萬千人的性命陪葬的好。 不過不晚,至多讓他再最后見一次明天的黎明。 太子悄無聲息的走在黑暗里,耳邊的聲音皆似一片空白,直到走到將軍府,才在守門將士的喜笑顏開里動了動自己早已僵硬的臉。 楊千聽人稟報說太子回府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跟前。太子一看見他,臉色更冷了,手上甚至爆起了青筋,他聽自己極其冷靜的聲音,“新棠出事了?” 楊千腳步一滯,想起太子給他的命令是,讓他跟著新棠姑娘,他這般急匆匆的回來,豈不就是容易讓人誤會。于是他忙解釋道,“殿下莫擔(dān)心,姑娘很安全,正在城外的悅來客棧歇息,今夜里臣正是得了姑娘的吩咐,來告知殿下出城接糧?!?/br> 太子有許多疑問,在聽到新棠在城外的時候,一一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立里從應(yīng)緩手里牽過馬,一躍而上,飛快的往城外去。 已至夜半,鏢局的人一路辛苦,到了地方才終于能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場,不由得就喝高了,到最后,一個個竟東倒西歪的趴在了桌子上。 新棠吩咐客棧的店小二給鏢局的人和陳阿生安排客房,順便讓長葉去煮點醒酒湯,她自己為表誠意,也喝了酒,現(xiàn)下頭也有些暈,但她心里記掛著事兒,沒回房,撐著身體坐在客棧的大堂里,等著楊千帶人過來。 這酒后勁有些足,酒意不散,全顯現(xiàn)在了臉上,熱熱的。夜深人靜,只有一燈如豆,新棠盯著燭火昏昏沉沉的時候,突得聽到了幾聲馬叫,剛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后來馬蹄聲漸響,她才意識到應(yīng)該是楊千帶著將軍府的人來了。 可仔細一聽,卻好像只有一人。 新棠伸了伸脖子,還是起了身,門口的冷風(fēng)一吹,酒已醒了大半,也在此時,外面那個翻身下馬的遒勁身影不期然的闖入了她的眼中。 太子轉(zhuǎn)過身來,便見新棠一身丁香色的掐腰小襖,臉蛋酡紅,身上連件披風(fēng)也沒穿,單薄又秀致的站在冷風(fēng)中,見他看過來,迷迷瞪瞪的勾起一個笑。 就是這個溫軟又美好的笑容,讓太子本欲出口的責(zé)備生生轉(zhuǎn)了個彎,化成了一個沉沉的嘆息。 他疾步上前跨過臺階,伸出手把新棠緊緊的攬在懷里,用堅實的臂膀擋去了她身前的冷風(fēng),這還不夠,直到把她的腦袋也按在了懷里,這才作罷。 熟悉的馨香入懷,太子這才感覺心中空的那一大塊總算填滿了,他貪戀似的蹭了蹭她的發(fā),好一會兒,才沉沉道,“是我連累你了?!?/br> 讓你跟著我擔(dān)憂受怕,還要想方設(shè)法的幫我。 這懷抱一如既往的暖,也一哪既往的安心,新棠剛剛褪下的困意又排山倒海的涌了上來,就著伏在太子懷里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