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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四年了,總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否則真是活該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世界十大未解之謎可以投稿的話,李琉思覺得自己昨晚的經(jīng)歷一定能上榜。還有什么比送到嘴邊的肥羊都不吃反而守著它安穩(wěn)睡了一覺的餓狼更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李琉思嘀咕著走進校園,大學城大概是這座城市里唯一能在節(jié)假日荒涼下來的地方。李琉思走在其中只覺得連溫度都比其他地方低了那么一兩度。這個時間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jīng)回去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小部分準備考研考博頭懸梁錐刺股的勇士們……以及某些人。李琉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一棵大樹背后躲著了。他看著戴著耳機仿佛沒有知覺的姬辰筆直地從大道上走過,不禁有些唾棄自己的猥瑣——他又沒干什么虧心事,躲人干什么,對不住姬辰明明是他莫云軒。想到這里他安心下來,為了展示自己的問心無愧,還裝作才發(fā)現(xiàn)姬辰的樣子從樹后面走出來,邊走邊打招呼,試圖營造一種我們之間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的氛圍:“早上好姬辰,嗨呀真巧。”姬辰默默摘掉耳機:“……如果你沒有躲進小樹林的話,我們的相遇會更巧合一點?!?/br>……………………………………營造失敗。李琉思嘴角抽了抽,但他比姬辰多吃的幾年米可不是白吃的,很快就想出了說辭,恬著臉道:“畢竟是老年人了,總要比年輕人多走幾步路多繞幾個彎,鍛煉鍛煉身體?!?/br>“哦?!奔С揭荒樌淠匦掳岩贿叾鷻C戴上,一幅不欲多說的模樣,“再見?!闭f罷就要從李琉思身邊繞過去。李琉思要真的能讓人從眼皮子底下溜過去,就枉對他素日的鐵血考場殺手之名。他當即叫住了姬辰:“等等,姬辰,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姬辰猛地轉(zhuǎn)身,一雙淡漠地眼睛盯住了李琉思,用力地重復最后兩個字:“但是?”李琉思被那樣的目光盯著,一時間竟有些心虛,原本就在嘴邊的說辭竟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能辯解什么呢?一開始將麻煩推給姬辰的就是自己,之后明知實情卻因為關(guān)系的親疏而選擇沉默,默認了莫云軒對姬辰的隱瞞和欺騙,何嘗不是一種為虎作倀的傷害?“……我很抱歉,”李琉思直視那雙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真誠地道歉,“但是比起你,我的確更傾向于莫云軒,你是學生,他卻是親人。”“我接受,”姬辰平靜地回答,“血濃于水,很正常,只有瘋子才會背棄血緣。”“但我不原諒,你的隱瞞或許可以隨時間消逝與歲月和解,莫云軒卻不行,”姬辰戴上另一邊的耳機,掠過僵立在原地的李琉思,徑直走向遠方,“原因跟你一樣,你是老師,他卻是我曾經(jīng)喜歡的人?!?/br>“陌生人的背棄是一場笑話,只有對最親近的人,才是致命一擊。”姬辰的聲音從遠處遙遙傳來,而這一次李琉思沒有攔住他。整間屋子都被濃重的煙霧籠罩著。李琉思踏入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要窒息在尼古丁的海洋里,屏息著將屋子里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夾雜著雪花的冷風爭先涌進來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人生得到了劇烈的升華。“我看你他媽是不想活了?!崩盍鹚祭淅涞乜粗钕菰谏嘲l(fā)里的頹廢青年,幾天的時間讓青年本來俊美的面容迅速消瘦下去,臉頰邊是一圈青色的胡渣,他右手夾著一根煙,桌面上堆滿了煙頭,有些還掉在了地上。莫云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坐起來在四處找煙灰缸,無奈桌上都被煙頭淹沒了實在找不到,他干脆把煙摁滅在桌子上:“沒那么夸張,就是有些難受,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就這么跑了,就為了一個虛擬的身份和男人該死的面子?!?/br>“就他媽喪幾天……死不了?!?/br>李琉思皺眉,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去廚房到了杯水,“砰”地放在莫云軒面前:“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好主意,不過……”他咬咬牙,在心里默念了好幾句對不起,還是把后面半句話說了出來,“……我認為你可以查一下姬辰的過去?!闭f完他就后悔了,可是話已出口,木已成舟。他夾在兩人中間,不會也不屑像墻頭草左右逢源,可是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那必然是莫云軒??傄袀€人當惡人的,他想,那就我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莫云軒沒有答話,也沒有去喝那杯水,他又從煙盒里抽了一根煙出來,火光映在他的眼底,像是有什么在燃燒:“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已經(jīng)得到了教訓,也許今天,也許明天,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越長的欺瞞就越是不可原諒,沒有感情經(jīng)得起肆意地玩弄?!?/br>莫云軒將煙頭丟進水中,煙一下子就滅了,只有白色的霧氣短暫地上升。“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將過去的自己暴露在我面前,我想我會很開心?!?/br>“而不是日日夜夜擔驚受怕,輾轉(zhuǎn)反側(cè)生怕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到來?!?/br>他活動了下手腕,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笑著對沉默的李琉思道:“幫我請個清潔工來吧,我之前的用人已經(jīng)回老家過年去了。”李琉思看著自家表弟那張即便頹廢也俊美得可以去當時尚雜志封面的臉,字正腔圓又慷慨激昂地說了一個字:“滾?!?/br>晚上又是小朋友丙的邀約。之前在小朋友甲和小朋友乙那里受了大氣偏偏還不能發(fā)泄的李老師決定折騰一下小朋友丙,可惜他的手段在小朋友丙和他的黑衣小伙伴們的面前簡直不能算是一盤菜。很快他就被打包好送到了小朋友丙的床上,而后者已經(jīng)系好餐巾手持刀叉在一旁候著了。自然又是一個火辣guntang的晚上。李琉思像一條咸魚一樣癱在床上,屋子里濃郁的麝香味簡直要把人逼瘋,杜清觴赤著腳下去開窗,回來看見李琉思大咧咧地露了一半的皮rou在外面。他頓時皺起眉,拉起被子把人從頭到腳蓋住,不留一絲空隙。李琉思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回頭一看正對上杜清觴低頭為他掖被角的側(cè)臉。他心中像是突然被奶貓抓了一下,又像是無聲的琴弦被輕輕撥弄,堅硬了那么多年的靈魂還是柔軟了一下。李琉思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杜清觴,后者不動聲色地望向他,臉上寫著疑惑。李琉思突然心如擂鼓,他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到手掌下年輕的血脈起伏流動。試一試,就試一試,他聽見心臟里有鼓噪的聲響,那股沖動迫使他開口。“如果,”他說的很慢,好像是青澀時期的男孩向心儀的人表白,每一個字都要斟酌良久,“我說如果……”他抬頭,對上杜清觴明顯明亮起來的目光,接下來的話卻越來越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