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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上十一的鐘聲敲響時,神父這次非同尋常的布道終于結束了,當然他和綠眼睛的副教授誰也沒有說服誰,但是阿萊克斯能肯定這場唇槍舌劍倒是對“堅貞者”協(xié)會的某些成員產(chǎn)生了微妙的影響,有不同的意見當面打破神父的單一觀點,也許會讓他們中的動搖者自主思考。黑發(fā)的警探和搭檔亮出證件,記錄下了各自發(fā)現(xiàn)的懷疑對象和生面孔,并要求他們留下聯(lián)絡地址。等人群漸漸散去,阿萊克斯走向圣壇,跟馬修·奧立佛神父握手。“感謝您的配合,神父?!彼问交卣f,“很抱歉來打攪您?!?/br>神職人員的漂亮臉蛋兒上還沒有完全褪去紅暈,光潔的額頭有細密的汗水,藍眼睛里保留著不服輸?shù)亩分?。“這是我的義務,警官?!鄙窀刚f,“我也希望能夠早日抓到兇犯。但是我相信‘堅貞者’協(xié)會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一個虔誠的信徒不會是連環(huán)殺手?!?/br>“我也希望是這樣,可往往極端的狂熱者也會變得很危險?!?/br>“您會知道我是正確的?!瘪R修·奧立佛神父自信地說,“我很期待這案子破獲的那一天。”他又轉(zhuǎn)頭了看了看站在圣母像旁邊高大男人,問道:“諾曼博士是您的朋友?”他把重音落在了最后一個詞上。阿萊克斯含糊地點點頭:“他是我們警方請來協(xié)助的專家,抱歉,或許他今天冒犯了您?!?/br>“哦,不、不?!眾W立佛神父連忙搖搖頭,“他是一個有趣的辯論對手。以前我曾經(jīng)為一個年輕人的事情跟他接觸過,他彬彬有禮,非常和藹。如果他不是那么固執(zhí)地堅持自己的觀點,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真遺憾,他什么都好,可那一項罪惡就會把他拖入地獄……”“啊,神父?!卑⑷R克斯有些不自在地阻止這個男人繼續(xù)說下去,“我們得走了,您也需要休息了,如果有進展我們再聯(lián)絡您?!?/br>“哦,再見,警官,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請盡管告訴我。”“好的。謝謝您,神父?!?/br>阿萊克斯穿過長椅,叫比利·懷特記得明天去警察局去查查今晚記下來的那些人,然后跟他告別,又走向莫里斯·諾曼。他來到高大的綠眼睛男人身邊,看到他正盯著一樣東西。“怎么了,博士?”阿萊克斯探發(fā)現(xiàn)圣像下除了那個筆記本,還放著一條乳白色的十字架。他頓時皺起眉頭:“有人散場的時候忘記拿走自己的了?”“我不知道?!蹦锼埂ぶZ曼回答說,“我原本在這里等你,剛才出去的每個人都經(jīng)過我身邊,帶走了屬于自己的十字架,我沒有見到有人遺漏?!?/br>“你是說平白無故地多出來了一個十字架?”“不只這么簡單,你再仔細看看。”阿萊克斯詫異地彎下腰,立刻睜大眼睛:這個十字架上的耶酥已經(jīng)被人切下了頭!他后退一步,臉上充滿了驚駭,又飛快地看看神父——那個男人正在收拾圣壇上的東西,調(diào)暗燈光,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阿萊克斯掏出手帕把十字架包起來,放進口袋,然后和莫里斯·諾曼快步走出教堂。“這是什么?”淺棕色頭發(fā)的男人擔心地問,“阿萊克斯,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嗎?會不會是惡作???”黑發(fā)警探搖搖頭:“我不知道,博士?!?/br>“我看到它的時候只覺得蹊蹺,這應該不是基督徒的東西。有可能是兇手送來的嗎?”“不能草率地下判斷,莫里斯。”阿萊克斯并不想告訴他,這東西確實有可能是兇手送來的警告!如果真的如此,那說明他的行動已經(jīng)被兇手了解了,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而且他現(xiàn)在還不能把心中糟糕的猜想表現(xiàn)出來,這樣會加深莫里斯和他自己不安。從大約三十碼長的林蔭道走出來,他們又回到了喧鬧的大街上。雨變小了,輕柔得像絲線一樣,濕漉漉的地面倒映著暈成一灘模糊色彩的霓虹燈。阿萊克斯把按著十字架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來,然后平復緊張的心跳。他做了個深呼吸:“還是外邊的空氣比較好,我剛才差點悶死了了?!?/br>莫里斯·諾曼聳聳肩:“瞧,我告訴過你聽奧立佛神父的布道是場折磨。”“我很感謝你讓中間的過程變得有趣些了。”阿萊克斯看了一眼莫里斯·諾曼的車——它的引擎蓋凹下去巴掌大一塊兒,左邊的車燈也壞掉了,“噢,看起來你遇到的麻煩不小。”“轉(zhuǎn)彎的時候不小心弄的?!辈┦啃χf,“別擔心,不嚴重?!?/br>阿萊克斯打開車門:“你現(xiàn)在可以打電話給夜間修理廠,然后我送你回去?!?/br>莫里斯·諾曼只猶豫了一秒鐘便點點頭:“好的,阿萊克斯,非常感謝?!?/br>“不,其實我才該這樣說。”黑發(fā)的混血兒想了想,又走近那個男人身邊,“莫里斯,今天晚上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你以前說的話?!?/br>“哦?是什么?”博士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關于‘誠實’地面對自己?!卑⑷R克斯頓了一下,“你很勇敢,莫里斯,這真讓我羨慕。我很佩服你能那樣面對神父?!?/br>綠眼睛的男人大笑著攤開雙手:“太好了,這可以成為你愛上我的契機嗎?”能夠再愛上一個人,確實是件幸福的事情吧?阿萊克斯也笑起來,在行人稀少的時候他忽然很快地吻了吻莫里斯·諾曼的嘴唇,然后鉆進了車里。他回過頭看著那個男人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由驚訝慢慢地變?yōu)橄矏偂?/br>現(xiàn)在連黑發(fā)警探自己也覺得,真的該快點結束這個案件了。第二天回到警察局以后,阿萊克斯把十字架交給鑒證科化驗,他告訴佩蒂·福蘭克林他要關于那玩意兒的一切,而金發(fā)的女化驗員則把一張報告單放在他手上。“這是什么?”他看不懂那一串專業(yè)術語。“纖維成分分析,我的探長。”金發(fā)女郎親昵地搭著他的肩膀,“這是我們在裝尸體的旅行袋上發(fā)現(xiàn)的,是劣質(zhì)的棉紗?!?/br>阿萊克斯腦袋里閃過一個熟悉的東西,他吃驚地看著佩蒂,后者挑高眉頭:“是的,探長,就跟當初我們在愛德華·班特指甲里發(fā)現(xiàn)的棉紗成分一模一樣。哦,對了,我還可以告訴你,雖然當初我們懷疑那是死者自己身上的棉質(zhì)衣物留下的,不過經(jīng)過對比卻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愛德華·班特的衣服染過色,是高級的120支棉,而那段棉紗卻是和這次發(fā)現(xiàn)的完全相同的20支棉?!?/br>“不是做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