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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就一天啊……” 她說完又覺得不對,嗯,之前她自己也不知道原來只會耽擱一天,甚至都做好遙遙無期長期奮戰(zhàn)的準(zhǔn)備了呢。 簡桐卻沒這么回答,他只是繼續(xù)熱切地望著她:“別說一天了,就算是一個小時我也等不及了!你看,現(xiàn)在我趕到,你卻馬上要上高鐵,事實上如果我不來,也不過就是晚上五六個小時就能見到你??晌乙稽c都不覺得不值,我覺得太值了,我給自己爭取了五六個小時啊!人一輩子才有多少個五六個小時?之前那么多年我又錯過了多少個五六個小時?我一分一秒也浪費不起了!” 童妍錯愕地看著他,心里慢慢涌來一種類似于感動的情緒,如同大海之侵襲孤島,四面合圍。 嗯,類似……她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通常與感動同時發(fā)生的,應(yīng)該還有著某種無怨無悔的急切沖動,但她沒有。 她心里只是涌動著一種奇異的嘆息,像是騎虎難下,像是無計可施,在她還沒拿定主意的時候,突然有變故發(fā)生,迫使她下定決心,而這個決心,似乎有些形勢所迫,別無選擇。 好像這個結(jié)果并沒什么不好,但被推著走上這條路、不那么自由的感覺,委實還是……不算太好吧。 第33章 那天從滬返京,也是頗為波折。 簡桐是租車開過來的,不大可能又開回去,尤其是不大可能帶著童妍一起開回去,一來他體力不支擔(dān)心不安全,二來路上時間太長,本就被耽擱了一天的童妍,肯定等不起。 當(dāng)然簡桐雖然很想跟童妍一確定關(guān)系就立刻在車上二人世界十幾個小時,但他也舍不得童妍長途坐車,畢竟還是很累的。 他同時也無法再放開童妍各走各路,所以是將車開到高鐵站,就在這里的租車點異地還車,還為此支付了高昂的手續(xù)費。 童妍有些過意不去,想要由她來承擔(dān)至少一部分費用,但簡桐哪里肯,而他一堅持,童妍也就不好意思搶了。這個問題有點敏感,畢竟她掙得比簡桐多,從現(xiàn)狀和職業(yè)前景來看,都會比他多……不少。 這種事情關(guān)系到男人的自尊心,不是他負(fù)擔(dān)不起的,她就不能強出頭。 不過,一番別扭之后,童妍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換成莫循,他怎么也得先快速計算一下,把車開回去的租金加過路費和油費,和異地還車手續(xù)費加高鐵票對比,劃得來或損失不大的,才會做出決定吧? 無論如何,消費觀念,以及不假思索地以視金錢為無物來表達愛情濃烈程度這一點上,簡桐完勝。 之后簡桐也買了童妍那班車的票,只是坐票已經(jīng)沒了,只有站票,他眼睛也沒眨一下。 好在童妍出行雖不會只考慮經(jīng)濟,但也并不奢侈,買的是二等座票,站票可以與她同車廂。 于是童妍與簡桐輪著坐。本來簡桐還堅稱自己是大男人全程都不需要坐的,但童妍的好意他也不敢強拗。 他這么一坐下去,不過晃了一會兒,就抵擋不過地睡著了。 童妍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怕他醒來看到自己站在旁邊,光惦記著起來換給她坐,睡得不踏實,索性帶了隨身貴重物品,站到車廂間去。 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這樣真的很恩愛吧…… 但也是那種,相敬如賓式的恩愛。 怎么她的愛情,好像都逃不過這種她絕不想要的模式? 列車行至蘇北,窗外不變的平原景致漸漸從田園秀色變得蒼涼,童妍額頭輕抵玻璃,微微的震顫帶來節(jié)奏穩(wěn)定的不斷磕碰,她心底有一種明明應(yīng)該塵埃落定,卻反倒好似懸浮于半空之中的空茫,與惘然。 童妍的預(yù)期一點也沒錯,簡桐是與莫循完全相反的人,處處都不一樣。 最突出的就是,他做飯。 他不但做飯,甚至連許多家鄉(xiāng)特有的醬料、腌菜等,都要么讓家人郵過來,要么自己做,不厭其煩地慢工出細活,時常給童妍來一頓超級滿足的故鄉(xiāng)味。 飯后洗好碗,他還會給童妍端上一盤精心制作的水果盤。以前他還不是她男朋友的時候都能剝蟹剝蝦去魚刺呢,這會兒身份提升之后更是服務(wù)升級變本加厲,樣樣水果都去皮去籽切塊不算,擺盤還十分美觀,總算是配得上童妍此前囤著的精致餐具了,不用擺拍,隨手都是一張網(wǎng)紅美食大片。 吃起來方便舒服就更不用提了,童妍簡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退化成了嬰兒。以前童妍就說簡桐像她媽,但就算是她mama,在童妍還在家長居的少年時期,因為她老人家還要上班,并沒這么多時間精力將家務(wù)活兒都精雕細琢,所以童妍并不記得還曾得到過如此待遇。 論理,簡桐也上班,一線城市的工作,就算掙得不算太多,忙碌程度怎么也不會低于童妍媽當(dāng)年吧,但拋開戀情新熾他斗志昂揚不說,男人料理家務(wù)畢竟還占著個體力優(yōu)勢,所以如果他不僅僅是剛開始如此、而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童妍也無法對此感到太奇怪吧。 有時童妍也覺得自己挺作的,以前吧,怪莫循不肯做飯,現(xiàn)在簡桐做飯了,她又覺得他是不是也做得太多了點。 她對他說:“也不用天天自己做飯吧,有空就做,沒空在外面吃或者叫外賣也行啊?!?/br> 簡桐說:“沒事,一般我下班晚的時候你下班更晚,也不耽誤我做飯。” 童妍說:“但你上了一天班也累啊?!?/br> 簡桐震動而喜悅地看著她:“有你這句話,我就更不累了!做飯對我來說是放松,我每天的幸??梢苑譃閮啥巍谝欢问窍胫o你做什么菜時的憧憬,第二段是看你吃得香時的滿足?!?/br> 童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他做飯是很好吃,但……她也喜歡時常有變化,去試試某家剛開的館子啊,去嘗嘗某家剛聽說的網(wǎng)紅店啊。 不過末末師姐說:“好男人是這樣的啦,通??谖逗芄潭?,就算出去吃,也只愿意去那幾家吃慣了的餐廳,不愿意嘗試新事物,不想換口味,說明人家啊,專一著呢!” 童妍也只能笑納這句安慰,雖然簡桐的專一,并不是讓她覺得那么驚喜而寶貴的品質(zhì)。 而當(dāng)一天結(jié)束,終于把依依不舍的簡桐送出門,童妍才有機會、其實也是每天慣常重復(fù)地,回頭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 不想讓他每天都做飯,其實重點在于,不想讓他每天都“來她這兒”做飯啊…… 童妍向來不是愛黏人的女孩,也不喜歡被別人黏著,即便對于當(dāng)初總是想睡的莫循,她也并沒有每天都見面的要求,甚至與他住在一起,也是他提出來的。 如今的簡桐……不能說比莫循更變本加厲吧,但她對他的渴望遠不能與當(dāng)初對莫循相比,于是就顯得他比莫循更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