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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輕聲道:“看吧,你已經(jīng)被篡改過了。說不定你真正的父母還在那個遙遠的世界,不知他們永遠失蹤的孩子究竟是死是活,余生將活在無法愈合歷久彌新的痛苦中?!?/br> 朵珂思緒渾渾沌沌,竭力穩(wěn)住心神啞聲喊道:“閉嘴!” 代九的聲音始終平穩(wěn)清晰地鉆入她耳中:“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它一直叫你宿主么,宿主即是隨時可以被扔掉替換的工具。” 朵珂大口喘氣,腦神經(jīng)一陣陣抽搐般的刺疼,猶如緊箍咒。 代九忽然微微抬起頭,像是在分辨遠方的動靜。 他眨了下眼睛,緩緩道:“有人來救你了?!?/br> 代九走過去,在朵珂面前坐了下來,托起下巴看著她:“我們還剩一分鐘時間,談個條件怎么樣?讓我在你的意識里安一個反監(jiān)控裝置,你的幫手不會發(fā)現(xiàn),你的風險會被對沖掉,然后,幫助我拿到小亂的全部記憶碎片?!?/br> 朵珂思維仍然極其遲鈍,但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激發(fā)出一道思維的弧光,連接了記憶和當下現(xiàn)實,她模模糊糊地想,岑徹提到過的,有個人……或者一群人……想拿到藏在迷宮里的寶物……那個終極項目的數(shù)據(jù)……小亂的記憶碎片,能組合成開啟迷宮的鑰匙。 朵珂抬頭看向代九,代九頷首:“不錯,就是我。你答應的話,整個過程會輕松一些,如果你負隅頑抗,我就不得不用強迫手段,十秒鐘就能完成,你的男朋友來不及救你,那個過程對女孩子來說,可比生孩子痛苦得多。” 朵珂手撐在地上,緩緩向后退縮,代九收到了她強烈的拒絕信號,露出遺憾的表情,朝她伸出手。 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朵珂猛地抓住了代九的手腕,指尖化出無數(shù)發(fā)光的數(shù)據(jù)矩陣,每一個都是尖銳的十字鎬形狀,她咬牙切齒,將這些洪流般的數(shù)據(jù)狠狠削進了代九體內(nèi)。那一瞬間,朵珂的想法很簡單,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反守為攻,看看是誰的程序代碼更牛逼。 房間線條剎那出現(xiàn)了信號干擾似的紊亂,筆直的線條出現(xiàn)鋸齒狀無序波動,代九和朵珂兩個人的身體全部解構成了數(shù)字矩陣形式,勉強維持著人形,時不時冒出無數(shù)尖刺狀矩陣,代九是刺目的紅光,朵珂是閃耀的藍光,猶如病毒和抗體,互相劇烈融合又抵死斗爭,呈現(xiàn)出超現(xiàn)實般的恐怖景象。 朵珂的意識被迎面而來鋪天蓋地的紅色盈滿。 有那么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會死,夢魘般強烈的恐懼感不受意志力左右,幾乎碾碎了她全身心,某種靈魂層面的自保機制突然啟動,強行讓她進入了斷片狀態(tài),意識沉入深海般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朵珂睜開眼,那種感覺很怪異,除了視覺,她感受不到其他官能,好像她戴著一個全息頭盔,正在以第一視角看全息電影一樣。 這是一個光線明亮的研究基地,和云上很像,她正拿著一份材料,急匆匆走在通道上,遠處近處和她穿同樣制服的同事們正在忙碌,但她一個都不認識,這些人年紀起碼都在四十以上,和云上的員工不同,每個人都異常嚴肅。 “埃里奧,你不能去那邊,你權限不夠?!币粋€中國面孔的同事用英語沖她喊。 朵珂聽見自己用沉穩(wěn)而自信的男性聲音回答:“岑博士有事找我,她準許了的。” 路過玻璃墻時,朵珂瞥了一眼自己映照出的影子,那是張混血面孔,偏亞裔更多,或許學生時代有幾分清秀,但現(xiàn)在不算好看,總體來說像個用腦過度生活略微邋遢的科研工作者。 朵珂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她預感到了什么。 埃里奧來到一間離眾人很遠的辦公室門前,智能攝像頭拍到了他,門自動朝兩邊打開,埃里奧走了進去,偌大的辦公室干凈整潔,一個穿套裝的女人附身在工作臺上,蹙著眉收拾整理各種文件。 埃里奧走近了她,朵珂的視角也如最舒緩的鏡頭般由遠及近,直至她來到離女人一臂之遠的地方,能看清她垂下的每一根睫毛。 朵珂屏住了呼吸,激動的戰(zhàn)栗感海嘯般席卷了靈魂。 她看到了活生生的岑黛,岑徹的母親。 這時的岑黛不超過三十四歲,風華正茂,智慧和長期的科研工作賦予了她一種特別的氣質(zhì),不容絲毫褻瀆與不敬,甚至讓她本身的美麗都退居其次。她長得和岑徹極其相似,連眉峰的弧度都毫無二致。任何人見到她,都必然深深折服。 朵珂已經(jīng)失語,但埃里奧出聲如常,他將手里的加密文件遞給了岑黛:“岑博士,這是你要的東西。” 岑黛匆匆接過:“我就說,找半天沒找到,你確定沒有第二份了?” 她拿過來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紙質(zhì)文件的確是經(jīng)過加密的,沒有被打開過,岑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埃里奧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博士,全部銷毀真的好嗎,起碼,應該給你的兒子留一份備檔。” 岑黛思考了三秒:“……你有什么建議?” 場景猝不及防變了,明亮的實驗室變成了光線昏暗的公寓,朵珂的視角換了另一個人,她盯著地板上一具新鮮的尸體,那是埃里奧,但他看上去比上一個場景老一些,右手里握著一把消音槍,左手里緊緊攥著手機,屏幕顯示在和報警接線員通話中,接線員在喊埃里奧的名字,朵珂伸手摁斷了通話。 接著朵珂撥通了自己的手機,一個低沉的聲音自朵珂喉間響起:“老板,他自殺了。” 代九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提取腦部殘余記憶。” 場景再轉(zhuǎn)。 朵珂置身于更加昏暗的環(huán)境,她竭力辨認著周遭一切,記住每一點細節(jié),血液撞擊耳鼓膜的聲音越來越強烈。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 轟然間,她的意識如同被轟鳴的離心機強行抽泵出,從海底沖上云霄,劇烈的失控感差點讓她嘔吐。天旋地轉(zhuǎn)間,朵珂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那個代九稱之為繭的房間,房間不再封閉,四壁被拆了似的不斷碎片化消散,代九徹底成了個紅色的不明物,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將代九一把按在地板上,代九身體驀地爆發(fā)出無數(shù)血色代碼,沖天而起的病毒代碼像瘋狂暴走的血紅閃蝶,瞬間淹沒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岑徹……”朵珂向岑徹伸出手,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