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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姚之騫眼眶通紅,面容變得扭曲。他簡直難以想象,假如月苓接受了,可她卻不能真的嫁給他,一切都是空歡喜,他可能會瘋掉。 姚震大怒,將手中的茶杯擲在地上,“混賬!沒用的東西!為父是如何教導(dǎo)你的!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兒女私情,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叫我如何放心把姚家交到你手上!” 崔榮上前拉住姚之騫的手臂,安撫道:“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們也不必再隱瞞?!?/br> 姚之騫惡狠狠地瞪他,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崔榮并不在意,笑道:“三公子,結(jié)親只是個幌子,既可以讓傅家卸下防備,又給了我們能夠自由出入傅府而不被懷疑的機會,我們只需將一些東西悄悄放進去,然后再向陛下揭發(fā),證據(jù)確鑿,傅家賴不掉。陛下已有二相去其一的想法,傅姚兩家注定是水火不容。若是能讓傅家一蹶不振,再無與我們對抗的力量,那么太子損失一員大將,寧王也會順理成章的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陛下也無可奈何?!?/br> 姚家大公子早逝,二公子是庶出,所以姚之騫會是姚家未來的繼承人,有些事情必須要由姚之騫來做,才能讓寧王看到姚家人的能力和決心。 “太后娘娘雖常年禮佛不問世事,但她終歸是姚家人,她唯一的兒子寧王殿下自然和姚家在同一條船上。姚氏一族的富貴和寧王殿下的前途是一榮俱榮的,傅家支持太子,姚家支持寧王,這在朝堂上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就算兩家結(jié)為姻親,將來也難逃敵對的境遇?!?/br> “可這與我娶月苓有何干系!月苓嫁過來就是我們家的人,與傅家再無關(guān)系,為何要算計她?!” “若是傅家落敗,那傅家女也是個累贅,我們沒必要還留著她?!?/br> 姚之騫搖了搖頭,不贊同道:“你們太天真了,光憑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絕對不足以讓陛下厭棄傅大人,況且太子也會力保傅大人,陛下寵愛太子,你們不會得逞?!?/br> 崔榮笑容慢慢變大,“公子所言有理,但也要看這罪證是關(guān)于何事的,若是……叛國呢?若是這其中也牽扯了太子呢?” 姚震靜靜地看著兒子,緩緩道:“傅崇與大順國二皇子勾結(jié),太子故意被大順劫走,許諾用西南十座城池換得自由,作為交換大順要助他登上這萬人之上的寶座,只是萬萬沒想到,鎮(zhèn)國大將軍會如此驍勇,只身殺入敵營將人救走,阻止了計劃的進行?!?/br> 崔榮雙手合十,撫掌笑道:“當然,證據(jù)我們都已經(jīng)掌握了,現(xiàn)如今二皇子已經(jīng)伏誅,死無對證?!?/br> 姚之騫仍不甘心:“陛下不會信的,太子沒必要這樣做。” “公子,陛下信不信都不重要,但只要朝中有人信,就夠了。君臣這道裂痕一旦形成,恐難修復(fù)。寧王殿下不比太子遜色多少,儲君并不只有太子一個人選。我們的陛下優(yōu)柔寡斷,寧王不是沒有機會?!?/br> 姚之騫臉色難看,渾身緊繃。 崔榮眼里閃過狠毒,“況且……傅家那位姑娘萬一出了什么事,傅崇一定會方寸大亂,到時候他們內(nèi)憂外患兼顧不得,正是我們一舉擊潰傅家的好時機?!?/br> 只要傅家完了,當年他所受的羞辱也算有了交代。他動不了傅崇的另外兩個女兒,那這個最受寵的小女兒若是出了事,傅大人怕是會崩潰吧。崔榮只要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左相大人成為階下囚的樣子,就興奮不已。 姚之騫大受打擊,他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痛苦道:“父親,當初得知你去求親的時候,你知道我多歡喜嗎……” “騫兒,不過是個女人?!币φ鹗种妇従徥站o,他本該繼續(xù)說下去,說“不要因為女人沖動誤事”,但他突然張不開口。 “父親!你愛過母親嗎?你愛過人嗎?你懂愛嗎!”姚之騫雙目赤紅,緊緊地盯著與他血脈相連的父親。 姚震愣了,兒子哽咽地看著他,眼里的絕望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當年也是因為一個女人離他而去,他才會瘋了那么多年。 姚之騫與他何其相似,絕不能讓兒子也走上他的老路,必須將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他眼神飄忽,神思恍然,苦笑著:“就因為懂,才會給你這樣的忠告,為了一個女人沖動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麻煩是無窮無盡的,相當于把缺點暴露在了敵人的面前,將把柄遞到了敵人的手里。你會日夜擔憂,當初的沖動會不會成為你的致命傷?!?/br> 崔榮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姚震,冷不防對上了他警告的目光,立刻低眉斂目垂下了頭。 “姚家是寧王殿下的助力,傅家這個絆腳石一定要除去,把心思收一收,你肩上還擔著姚家的未來和希望,別讓為父失望。” 崔榮將姚之騫攙起,疑惑道:“但沒想到傅家竟然拒絕了求親,這是我未曾料到的,是你和傅姑娘之間出了什么問題嗎?” 無論是當年親眼所見還是近幾年的調(diào)查,傅月苓應(yīng)該和姚之騫很要好的。若不是傅家女變了心,傅崇不會不顧女兒的意愿拒絕。 “我不知……” 姚震看著兒子魂不守舍的樣子就覺得氣悶,“沒有傅月苓,還有別的姑娘,傅家不是還有一個寄養(yǎng)在那的嗎?” 姚之騫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陌生得彷佛從不認識。 崔榮了然地挑著眉,笑道:“大人提醒的是,傅家還有位表姑娘,這位可是對三公子一片真心,矢志不渝,我可以去試試她的口風?!?/br> 姚之騫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書房里,狼狽地捂住了臉。 一切都是陰謀。 他,月苓,都在他父親的算計中。 肩膀上像有數(shù)座大山壓在上面一樣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幾近窒息。 為什么要出身在這富貴權(quán)謀人家,為什么他總是要壓抑且偽裝地活著,為什么他沒有光明正大去愛人的權(quán)力。 若是讓月苓知道這一切,怕是會恨透了他。 ☆、第 24 章 姚之騫踉踉蹌蹌去了祠堂,他跪在母親的牌位前整整一天一夜,再出來時,眼里沒了光,但依舊還是那個溫潤的翩翩公子。 他妥協(xié)了。 不能讓姚家的前途斷送在自己手里,姚家?guī)状呐d盛要在他這里傳承下去,不能做姚氏一族的罪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先的他已經(jīng)死了,那個心里有著深愛姑娘的姚之騫不復(fù)存在,他的心和他的良知一同留在了祠堂。 現(xiàn)在站在陽光下的,是為了家族而活的行尸走rou。 沒有感情,沒有良知,只有為了權(quán)力與地位的不擇手段。 他麻痹了自己的心,凍結(jié)了心中所有美好的回憶,繼續(xù)裹上一重又一重的偽裝,艱難地前行。 新的旅程將會一片黑暗,到處充斥著蠱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