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

我點點頭，飛快地下了樓。提著早餐站在電梯里，電梯里只我一人，眼睛沒一會兒就熱辣辣的，心里翻滾的情緒像芥末沖上眼睛。

吃早餐的時候季詩也來了，推開門就說：“臥槽塞英俊，你今天實在是……”

“帥爆了，我知道?！比指竦皖^吃著包子。

對面的阿嵐翻了個白眼：“你能再自戀點兒？”

塞林格忽然朝我的方向看過來，笑了一下：“你眼睛長我身上了嗎？”

想說點什么，但是喉嚨里一熱，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在他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促狹和好奇，絲毫沒有被這場意外絆住的困擾。他像猛虎，征戰(zhàn)歸來，繼續(xù)嗅他的薔薇。

我時常好奇老天對我的種種安排，壞的時候能壞到懷疑人生，好的時候能好到無以為報，如果人死后有機(jī)會見到他老人家，我很想告訴他，我非常非常喜歡LOTUS這個團(tuán)隊，喜歡到有時都不知道你讓我耳朵失聰，到底是不幸還是幸運了。

***

晚上回家時已經(jīng)八點過了，打算去料理店吃碗面，老板今天看見我神色卻古古怪怪的，我點了一碗面，給我上來一大盤鐵板牛rou。我登時有點緊張，問面呢？

他說面沒了，特意給你做了這個。

這差價也太大了吧，我看著牛rou吞口水，問：“多少錢??？”

老板將毛巾豪邁地往肩上一甩，說：“和面一樣！”

這里面肯定有鬼！我放下筷子：“你不說我不吃，”提了背包就要走，“我去隔壁了。”

老板哎哎哎地把我叫了回來，看了我很久，最后拿出手機(jī)給我看：“這微博po主的頭像是你吧?！?/br>
那就是我的微博，頭像是我那比登記照好不了多少的自拍。

老板放下手機(jī)，半是埋怨地說：“你怎么從來沒和我說過你是做音樂的啊，我今天才聽到你的歌！”

這么一說我還有點抱歉，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反正我以后也……也沒以后了！沒必要告訴他。我看著那盤看起來就很美味的鐵板牛rou粒：“我就是做著玩玩的，你也不用這樣……”禮遇我吧……

老板搖頭：“我之前沖著小川買了童香的數(shù)字專輯，今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覺特別對不起你?！?/br>
我啞巴了，看著老板，他絲毫沒有對不起我，但是此刻我無比慶幸自己沒有退縮，決定發(fā)了那條微博。

我坐下來，接過了那盤鐵板牛rou粒。

老板在料理臺后和我嘮嗑：“你那首我太喜歡了，老讓我想起年輕時在沖繩野那些日子~”

我笑嗆了一口，還真巧，這樣看，您也算是我的子期了~

老板問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的麻煩其實已經(jīng)被塞林格解決了，現(xiàn)在換我成為輿論中有利的一方了，可是塞林格卻可能要面對小川這個麻煩。

老板看著手機(jī)，嘖嘖感慨：“不過塞林格真是有種，沒想到他會聲援你，像這樣的Rocker真是不多了！”

我覺得現(xiàn)在還瞞著老板有點忒不厚道了：“其實他是我BOSS?！?/br>
然后如愿聽到了手機(jī)砸在臺子上的聲音。

“什么意思？”

“就……我不是經(jīng)常和你聊我BOSS嘛，就是塞林格?！蔽艺f。

“等等，就是那個節(jié)假日也讓你加班，被我罵沒人性，還撬你墻角和你暗戀對象好上——”

我忙抬手糾正：“是朋友！朋友！”

老板張口結(jié)舌地瞪了我有一片牛rou的時間，在我小心夾起第二塊時爆發(fā)了：“臭小子你居然瞞了我這么久，rou還我，不給了——”

“我也不想吃這個的啊，我想吃的本來是拉面?。　?/br>
我們倆都拽著盤子不放。

“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你們中國人怎么說來著？！小兔子??！”

這下我真快把嘴里的東西笑噴出來了，是小兔崽子吧大叔……

第38章

我在網(wǎng)上找了一下音樂創(chuàng)作知識產(chǎn)權(quán)方面的案例，國內(nèi)國外的都有，看完不知不覺已經(jīng)凌晨了，感覺心里稍微有了點譜。小川大概認(rèn)為編曲不享有版權(quán)所以即使全盤照抄也不會惹上官司，確實是這樣，但在這件事上我也有優(yōu)勢，因為我是作曲者，不只是純編曲者，編曲不享有版權(quán)是因為按現(xiàn)行的著作權(quán)法，版權(quán)是歸作曲享有的，但既然我是作曲，那么編曲這塊兒是可以放到作曲中一起主張的，而且在我查看的國外案例中，已經(jīng)有一些編曲維權(quán)成功的先例，最重要的，是說服法官你的編曲不僅僅是給曲子伴個奏那樣簡單，而是可以很大程度上決定歌曲的面貌，決定這首歌好不好聽，成不成功的。

總之，不能說我完全沒有機(jī)會。

如果小川要告塞林格誹謗，我就告他侵權(quán)，全力一搏，輸贏再論。

塞林格沒有說錯，小川只在微博上發(fā)了幾條虛張聲勢的聲明，這件事便逐漸淡出了公眾視野。但是關(guān)于編曲是否也具有原創(chuàng)性，是否也該受保護(hù)的討論卻在網(wǎng)上展開得如火如荼。雖然不能阻止童香的專輯大賣特賣，但這對我來說也不失為一種勝利了。

仍然有人堅持編曲是依附于作曲存在的，編曲不具有原創(chuàng)性，不該享有著作權(quán)，我可以和其他持反對意見的人一樣上去反駁，但我也反對不了編曲依附作曲這個事實。我可以舉例說明，一些具有特色的、辨識度很高的樂器編排本身就是一種智力成果，可以舉例說明交響樂本身就是作曲與編曲渾然一體不可分割，然而最能推翻那些言論的，不是在論壇上唇槍舌戰(zhàn)。我回頭看著墻上掛著的電吉他和電貝斯，心中突然有個想法蠢蠢欲動。

深夜登錄上原創(chuàng)音樂網(wǎng)，在我的所有歌曲中，最受歡迎，排在第一的依然是那首，新發(fā)的也只能屈居第二，歌迷們好像特別偏愛這首歌。

那就選它吧，我心想。

我打算將這首歌重新進(jìn)行編曲，要讓它改頭換面，煥然新生，并超越現(xiàn)在的成績。這很難，但我知道正因為很難，才能讓人們意識到編曲是可以從骨子里，從靈魂里改變一首歌的。編曲無法單獨形成版權(quán)，但人們至少該承認(rèn)它同樣是非凡的勞動成果，智慧結(jié)晶，照搬編曲也許是無法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不代表我們不該從道德上鄙視。

我用鍵盤合成器做了個demo，原先的版本只是想寫那種絕處逢生的溫柔，所以全曲是用木吉他和木貝斯伴奏的，現(xiàn)在我想要這首歌能有沖出黑夜，迎接破曉的感覺，拋棄木吉他和木貝斯的清彈伴奏，要用電吉他和電貝司，用架子鼓讓它熱血起來，做和原曲完全不同的感覺！

帶著這個想法去錄音棚找Ray的時候，他問我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