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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片刻后又轉(zhuǎn)頭,見我醒著:“閉眼啊?!?/br>“哦?!蔽铱扌Σ坏玫亻]上眼,過了一會兒額頭忽然被一摁,把我后腦勺直接靠到了椅背上,聽見塞林格的聲音:“放松?!?/br>本來還能放松的,他這么一說我反而放松不了了……車子轉(zhuǎn)彎時我肩膀又被冷不丁一按,摁進座位里,塞林格說:“你是對我開車有多不放心嗎?”老實講你在打方向盤還能騰一只手來摁我肩膀,我是有點不太放心:“我去杜卡迪店那次,店長說你把車子開進過河里……”塞林格很一陣沒說話,半晌才道:“普通人也開不進河里。”這回答很塞林格了,我服氣地想,感受著車子平穩(wěn)地滑行和爬升,身體也終于完全放松在座位里,一開始睡不著,他打開雨刷時我都能聽見雨刷的擺動聲,看來又下雪了。車廂里變得比之前更暖和了,我聽見塞林格脫掉外套的聲音。這樣的溫度對我來說是一種救贖,對酷愛冷空氣的他來說也許并不那么舒服。我真的很快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都很亮了,迷迷糊糊睜開眼,飛絮樣的飄雪從車窗外飄過,雪后稍遠一點的地方,是我每天晚上回家時都會經(jīng)過的便利店的紅藍色招牌。這怎么開到我家樓下了?我一個激靈坐起來,駕駛座沒人,我往四周瞧了一圈,這時便利店的門開了,只看見一個推門走出的側(cè)影我就知道那是塞林格,他停在門口,把圍巾繞了兩圈,大衣的領子攏緊,雙手插進兜里,才跨進飛雪中。手插袋里之前,我依稀看見他手上揣著一把什么,他沒往這邊走,而是走向了街口的自動販售機。因為個子高,即使冷到縮著背,竟然也很帥氣。在販售機前,他把手里的零錢理了一下,塞了幾張進去,彎腰從出貨口拿起一罐易拉罐,還是玉米濃湯嗎?然后掰開就喝了一口,邊喝邊走到路邊的隔離欄上,坐下看著來往的車輛。外面氣溫看來是相當冷了,他肩膀在冷風中聳著,喝一口熱湯,又抽一口煙,那得是什么滋味啊……他看路人,路人也會看他。遲到的上班族,無業(yè)游民,踽踽獨行的老人,流浪的大狗,路過時都會看向這個“游手好閑的家伙”“命好的富二代”“像我年輕時那樣帥的小伙兒”“在喝著好喝的東西的雄性人類”。如果不是瑪莎拉蒂還停在這里,我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塞林格高中的時候,目擊到他逃了個課,看著路人打發(fā)時間,也許……再拾掇拾掇靈感的某天。再一會兒說不定會有跟班學弟提著書包小跑著找來,在他面前站定了等待他的吩咐。哈,跟班不就是我嗎?我笑著想。***“林賽哥!”我下車小跑過去,塞林格喝著易拉罐朝我轉(zhuǎn)過頭來。我說你怎么不上車喝啊。他抬頭看著我:“我把煙抽完就上去?!闭f時舉著手里的煙,特別像被老師逮到后有點不淡定,但還是不肯放棄這根煙的不良少年。“沒關系你上車抽啊,這兒這么冷!”我都快冷得跺腳了。我覺得我是跟班學弟,他覺得他是抽煙的壞學生,我們就擱這兒對看著,直到我說:“林賽哥,我吧……現(xiàn)在啥味兒都聞不到?!?/br>塞林格愣了一下笑起來,終于同意上車。車上是真暖啊,溫差太大,我又打了幾個噴嚏,才問:“車怎么開這兒來了?”塞林格說你接下來放三天假,不用來公司了。我說行,放我一天吧。“我是老板,你在那兒自作主張地行什么?!比指裾f,忽然又把玉米濃湯遞給我,“喝嗎,還是熱的?!?/br>我看著那只不到他巴掌大的罐子:“我喝了你就不能喝了。”我現(xiàn)在是個感冒病毒攜帶者。塞林格把罐子放駕駛臺上,低頭取下圍巾,說:“我不喝了,本來想買兩罐的,沒想到還挺貴的,零錢不夠?!?/br>我便鬼使神差地拿過了罐子,感覺到手里不輕的分量,應該還有大半罐,也還是溫熱的,只是……塞林格變戲法似的從兜里拿出一只吸管,放進罐口:“喝吧。喝完上樓,我去公司了?!?/br>吸管應該是在便利店拿的,他手法很老道地在插進來的同時就把管子擰彎了。面對病人的時候,就會變得過分體貼,有時甚至是做無用功。有一回石頭哥感冒,鼻涕流個不停,在餐桌上塞林格就不停地給他遞紙巾,第一次石頭哥還能說謝謝,到后來就接得越來越不耐煩。“你吃自己的飯行嗎,我還沒病到喪失扯紙巾的能力!”塞林格被懟后就放下紙巾,說好吧。那天石頭哥在排練棚里鼻子難受又找不到紙巾時,塞林格扔了一包紙巾給他。石頭哥打開紙巾捂著鼻子,嗡聲嗡氣地說:“怪不得你招人喜歡……”***玉米濃湯的分量著實不多,我一趟電梯就把剩下的全喝光了,想到塞林格一邊喝一邊留意著分量,特意為我省下一半,雖然我沒有潔癖,更加不會介意偶像喝過的東西,但依然會記得在便利店拿一支吸管,瞧著這只插著吸管的小罐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扔掉它了。房間里冷得像冰窖,為了能早點好起來,我打開了空調(diào),躺進被子里。才剛離開偶像身邊,就沒用地被發(fā)燒放倒了。也依稀回憶起我都快一年沒感冒了,可能是耳朵的狀況每況愈下,連感冒病毒都對我格外開恩,可是一直跟著藝人連軸轉(zhuǎn),以至于突然著涼,癥狀就跟著排山倒海地來了。昏睡時就愛發(fā)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如果入夢時尚有意識,有時就能多少左右自己的夢境。而這一次,我竟然夢見了高中時的塞林格,而我果然心滿意足地當上了他的跟班,幾乎跟他去所有地方,跟在他背后排隊打餐,他錢不夠時幫他打卡,他找不到空位時幫他占座,他逃課時幫他放風,在地鐵里擠到他身邊,和他看向同一面窗戶的風景……夢境的鏡頭像蒙太奇一樣切換著,貪心地想要在這一場短暫的夢中塞入太多內(nèi)容。九月的天空像寶石一樣純凈,校園cao場的跑道上放著跳高用的跳高桿和軟墊,我目視他從跑道那頭助跑,高高躍起,背身越過那道橫桿,白T恤在藍色的風中鼓起,腰上干干凈凈還沒有紋身,橫桿的高度相當于他的身高,雖然飛躍得很漂亮,運動長褲的褲腳還是碰到了橫桿,在他身體下墜的一瞬間,我偷偷扶住了快要掉落的橫桿,耳后是“噗”,一米八的身軀落進墊子里沉重有力的聲響。我像被蘋果砸中的牛頓,只是這次砸中我的是從樹上落下來的黑豹。他像年輕的公豹一樣翻身而起,我舉著手高呼:“學長,一米八!”十七歲的塞林格注視著那根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