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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有些人是不是又在下雨?”他走到床邊坐下,見她執(zhí)意不理人,遂掰著肩膀讓她把臉露出來,一看還好,今兒只打雷了沒下雨。 他問:“端王爺?shù)男派险f什么了就把你氣成這樣,你專門是個受氣包么,嗯?” 合懿手里還攥著那封信,轉(zhuǎn)過來見著他就一把塞過來,氣哼哼的,“你看看吧,這都是些什么話,我是真的想不通,爹娘兩個人恩愛了一輩子在前頭做表率,從來沒教過我們負心薄幸,但他們倆怎么一個個盡是這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既然娶了人家又不把人家當回事,那為什么不干脆從一開始就不娶,平白傷了人家的心耽誤了人家一輩子他們就好受了?” 他們兩個自然是指皇帝和端王兩個,放眼世上怕也只有她才能說出這話了,但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常態(tài),太上皇和太后或者他們夫妻倆這樣的,當真是鳳毛麟角。 “別說氣話!”封鞅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讓她稍安勿躁,自己拿起來那封信細細琢磨了一遍,言辭一如奏折一般的公事公辦,他從頭到尾琢磨完了倒沒她那么義憤填膺。 “信上已經(jīng)說了會出面表態(tài),目的達到了,人回不回來又有何妨,你不在朝堂不知政事,這段時間滄州那邊確在緊要關(guān)頭,甘鹿野一戰(zhàn)大獲全勝,若再能一鼓作氣將叛軍趕到瀚水河以東,那邊山窮水惡也就再不成氣候了,這種時候端王身為主帥不好臨陣折返亂了軍心也在情理之中?!?/br> “情理之中?”合懿望著他,一雙黑亮的眼睛霎時間瞪出來個不可思議。 她躺不住了,直挺挺坐起來與他平視,“軍中能人眾多,前線是不是真的缺了他一個人就轉(zhuǎn)圜不下去了你心里清楚,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在你們男人心里,朝堂上的功業(yè)永遠都比家里女人的死活更重要!” 她像是受了刺激,這會子成了一點就著的爆竹,封鞅對這般不可理喻的模樣并不受用,不自覺蹙起眉來,但前線確實并非缺了端王就不行,只要他有心安排妥當,回來一趟的機會還是有的,說到底,沒有那份心罷了。 他到底不愿意跟合懿為了旁人的事吵起來,耐著性子給她講道理,“是我言辭不當,但男人一心建功立業(yè)無可厚非,你此前也說端王是個忠孝大過天的人,這樣的人尋常不會被感情絆住手腳,否則他也掙不來如今的功名?!?/br> “可是......” 封鞅截斷她的話,“端王妃與你有深情厚誼,你為她抱怨兩句是應該的,但不能為這些事一個勁兒鉆牛角尖,你不講理的樣子可不好看?!?/br> 尋常做主慣了的人,勸解的話被他說出來也是毋庸置疑的語氣,沒給合懿半點反駁的余地。 合懿氣沖沖地一圈遞到他面前卻轉(zhuǎn)眼打到了棉花上,發(fā)不出去的火氣堆積在胸口悶得她心慌氣短,她覺得有哪里難受卻一時弄不清到底是哪里,無奈抬手在心口揉了揉順了順氣。 封鞅見她不說話了便俯身過來拉她,“今兒回來路過醉夢樓給你打包了那的招牌醬肘子,過來吃點兒,你這些日子又瘦得很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他這段時間總忙得很沒空陪她用膳,甚至有些時候回來時她都已經(jīng)睡下了,早晨她醒來他卻又已經(jīng)去上朝了,只在夜里抱著她入眠時越發(fā)感覺到懷里的軟玉溫香越來越單薄。 合懿懨懨說沒有,“可能是天熱了胃口就不好吧!” 她說著扭過頭去看他,遲疑了半會兒,忽然有些別扭地問,“那如果換成我和你,你會回來么?” 世上倒也不是所有人心里都只裝著功業(yè)的,封鞅沒怎么思考,轉(zhuǎn)過來沖她夷然一笑,“我不是會不會回來,而是一開始就不會讓你在困境里,明白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高登jiejie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水一方 從滄州來的信對兮柔來說或許不算慰藉反而是傷害, 合懿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透露半分, 總之知道尚書大人約莫不會有大礙, 回頭托人明里暗里地把意思傳達給兮柔讓她能安心些就好。 晚上就寢前, 合懿便就著八仙桌上的燭火將信燒成了灰燼。 她也沒有再去過端王府,人一輩子要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在途中走著走著就分道揚鑣了, 遺憾過了傷心過了,接下去的路還得繼續(xù)走。 帝都也就那么大一片,說不定以后還能再有碰到的一天呢? 日子一天天灼人起來,白天悶得人喘不過氣,晚上也熱得不好安眠。 合懿向來不愿意遭一點兒罪,某天晚上頭回在封鞅懷里被熱醒后,第二日便風風火火忙活了整天,吩咐人一氣兒挪進了“水一方”旁邊的嬿婉樓。 這地方原就是為給她避暑修建的,兩層的精巧小閣樓堪堪建在湖邊的水面上,面水的一邊四扇月洞菱花大窗,甫一推開, 湖面的清風便徐徐送進來,屋里帳幔蹁躚飛舞,屋外入目連天的碧波浮動, 只消看一眼,暑氣便就消弭了大半。 往下一層的臨水面連著方小亭,合懿閑暇時會光著腳丫坐在亭子邊緣,在水面晃蕩著兩條腿給湖里的魚兒喂食, 多數(shù)時候喂著喂著就會想起璽兒來,也有時候會靠著四角的畫柱就睡過去。 不留神兒讓回來早的封鞅見著了,又啰嗦個不停,數(shù)落她,“你也不怕一倒頭栽進湖里去!” 合懿咧嘴沖他笑笑,歪著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瞅著他,越瞅越覺得這人真是哪哪都嚴絲合縫地貼合她的心意,按捺不住趁著四下無人撲過去對著他吧唧一口,嫣紅的口脂恰恰印在他唇上。 她這廂嘴上滿足了,耳朵也清凈了,一舉兩得。 “點絳唇!”她向后仰著身子稍稍離開些,如同觀賞一副名家畫作一般觀賞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br> 她有清甜的嗓音,無論說什么都可以像汩汩清泉流淌進他心里去。 封鞅搖頭輕笑,也不著急擦掉唇上的口脂,只說她不學好,“又拿甜言蜜語糊弄我,為你好的話聽了要記到心里去,光嫌我啰嗦,你要是能不教我cao心我用得著啰嗦么?” 合懿噢了聲,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再犯的不以為然,繞了個十萬八千里的話題,忽然心血來潮地問他,“我最近好想璽兒怎么辦,他現(xiàn)在還好么?” 封鞅轉(zhuǎn)身往太師椅上落座,面前的桌案上端然放著帶回來處理的公文,揚手招呼她過來研墨,淡然道:“放心吧,好得很,比你前些時候見的又長大不少。前兩天跟皇上從御花園過正碰上賢妃帶榮王出來散心,榮王含含糊糊地發(fā)了點聲音,皇上怎么聽都覺得像是在叫爹爹,高興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