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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去,瞧著天氣晴好,陽光和煦細風不燥,便自選了一匹馬獨行,適逢前面侍衛(wèi)通稟說是皇帝召見,便催馬上前去了。 身邊有知遙作陪,合懿也顧不上看風景了,從旁邊的三層檀木小立柜中拿出些吃食,就著搖搖晃晃的路途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車駕浩浩蕩蕩游下宜華山,不知又行了多久,只聽得外頭突然間一聲巨響,隨即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轟然塌下來。 合懿正狐疑地想去推窗戶查看,外間頓時一陣嘩然,松青的拍門聲混著周遭的號令聲一齊傳進馬車里,“護駕!有刺客,護駕!” 話音剛落,半開的車窗外一支冷箭破空而入,錚地一聲釘在木質的車板上,緊隨而來的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和兵器碰撞的冰冷叮當聲。 合懿瞬間嚇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叫了聲世卿,可卻沒有人能答復她,眼角瞥見知遙鮮紅的衣角,兩個人電光火石間不約而同向對方伸出手。 馬車里不能再待了,雖說皇家車駕的馬都是嚴格挑選的,可這么兵荒馬亂的時候,再溫馴的動物也難保不會受驚發(fā)瘋,一旦控制不住,都不用刺客動手,馬都能把人給害死! 合懿推開車門第一眼便見駕車的侍衛(wèi)身上插著幾根冷箭歪倒在車轅上,一時間魂兒都險些飛走了,腿上一邊打顫一邊急急忙忙地找剛才還在馬車旁邊的松青,幸好剛喚了兩聲就在車底下得到了回復。 周遭已有幾十名侍衛(wèi)圍成一圈形成一道保護墻,外側卻不斷有黑衣的刺客湊上來,濃厚的血腥味兒熏得人頭昏腦漲。 合懿這會子已經(jīng)抖得像篩糠,牙關磕得直作響還不忘前后去找封鞅的身影,但一眼望過去,兩邊都已經(jīng)只剩烏壓壓的一片,潮水一般翻涌的黑衣看得人頭皮直發(fā)麻。 知遙是見識過刀槍的,這時候才顯出與其年齡不符地鎮(zhèn)定,一手拿著長刀,一手抓著合懿,“一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記得跟緊我!” 人太多了,該怎么過去! 封鞅這時候滿腦子都是這一句話,一雙舞文弄墨的手拿起刀來殺紅了眼,明明方才上前的時候不過一夾馬腹的功夫,這會子想回去卻簡直像道天塹,百十步路隔開了他與合懿,也或許隔出了生和死的距離,這須臾一點絕望的念頭簡直要把他逼到瘋狂的邊緣去。 ☆、安樂謠 外側的黑衣人越涌越多, 幾十個侍衛(wèi)眼瞧著越來越少, 圍成一圈的保護墻rou眼可見的在縮小, 連知遙的刀上都已經(jīng)見了血光, 尸體流出的鮮血在腳下混雜著灰塵粘連在合懿的繡花鞋上,她竭盡全力捂著嘴卻捂不住身體里叫囂著翻騰不止的惡寒。 隨行的衛(wèi)隊在被突如其來的箭雨人潮短暫切割開后很快重整旗鼓,首當其沖便是要將斷掉的長龍重新接應上, 領頭的侍衛(wèi)畢竟身經(jīng)百戰(zhàn),尋見契機便立即護送合懿與知遙奮力突圍。 合懿在倉惶中好歹找到一絲求生的本能,咬著牙彎腰從地上撿起把劍握在手里,劍柄上不稱手的刻紋卻硌在手心讓她幾乎拿不穩(wěn)。 直待墊后的最后一個侍衛(wèi)倒下,知遙也不得不身先士卒了,但她不敢在這時候放開合懿,只得抓著合懿的手一邊防守一邊退,冷不防背后竟有沖破侍衛(wèi)防護的漏網(wǎng)之魚迅疾接近,揮舞的長劍凌空閃出一絲刺眼的寒芒,直擊合懿而來。 “主子小心!”松青一顆心卡在嗓子眼聲嘶力竭對著合懿喊了聲,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猶如使命一般就朝她撲了過來。 合懿轉過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腦子完全一片空白, 那劍上殘存的血跡都能喚起她極大的疼痛感,仿佛自己已經(jīng)受傷瀕臨死亡,只是自保的本能促使她舉起長劍對著前方, 眼睛瞪成銅鈴卻在那一剎那什么都看不見。 萬籟俱寂,嘈雜的四周突然成了靜默的戲臺,只有利刃刺破骨rou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她耳朵里,短暫的一聲稍縱即逝, 若沒有隨之而來噴薄在臉上的溫熱血液,她可能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合懿一下子覺得自己身上哪哪都好疼,于是惶然低頭尋找傷口的位置,想在死之前好歹做一回明白鬼,知道自己殞命的原因。 可目光在自己身上明確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傷口,撲過來的松青正睜大眼睛跌坐在旁邊的地上,也無事。 合懿沿著她的目光轉過臉,冷不防對上一支近在咫尺的冷箭,箭尖毫不留情地在黑衣人的脖頸上刺了個對穿,幾乎直直戳到合懿眼珠子前,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她滿臉猩紅。 “靈犀!” 封鞅在幾十步之外的車轅上居高臨下射出這一箭,委實把畢生的力氣都用上了,合懿在驚惶中抬眼朝他這邊望過來,嘴唇開闔間在無聲的叫著他的名字,血跡斑駁的一張臉映在他心上燒得火急火燎的疼。 他從車轅上下來,帶著侍衛(wèi)朝她那邊一路殺過去接應,半分都不敢挪眼,生怕稍不注意她就被翻涌的人潮淹沒了,幾十步路每一步都行得度日如年。 這廂知遙拉著合懿跟在前方突圍的侍衛(wèi)身后,眼瞧著局勢愈發(fā)艱難,前頭終于被人從外側撕開了一條口子,封鞅沖進來,慣于用劍的人慌亂中手里拿著不稱手的長刀,銀白的長衫上染了大片的鮮紅,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受傷了沒有?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扔了刀一把將合懿抱在懷里,她說不出來話,只能回應他控制不住的輕顫,封鞅順著單薄的背心一下一下的拍,說讓她別怕,他在這兒就沒人能再傷害到她了。 他一路殺過來已打通了前方的道路,不多時,后面的知遠救妹心切也已帶人到了近前,封鞅派人前去接應,兩相碰面里應外合,局勢一瞬間反轉。 知遠仔細查看了知遙一番,確認安然無恙,一顆心才落了地,合懿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慌亂問他,“兮柔呢?兮柔她還好么?” 事發(fā)之時知遠與琰錚騎馬同行,并沒有在兮柔車駕旁,確切情況他未曾親眼所見自不好胡亂作保,只先搖頭如實說不知,緊接著又補充道:“但琰錚已前去救人了,你先別擔心?!?/br> 合懿心下稍安,又聽他將知遙托付給封鞅照看,“琰錚在后頭孤軍奮戰(zhàn)我亦放心不下,總要再回去接應他才行,還煩請?zhí)蒂M心照看些小妹?!?/br> 封鞅自然應允,知遙卻不愿意,一定要跟著哥哥一同回去救人,這關頭知遠也沒法子非和她扭著來,三言兩語說不通便由她去,想來她身手雖不算絕好,但跟在他身邊總不至于會出事,跑一趟也就跑一趟了。 先前打頭的一陣箭雨劃傷了兮柔的右腿,她疼出一身冷汗,卻不敢撩開裙角查看一下,好像看在眼里就會更疼似得。 外頭的喊叫聲愈加刺耳,傳進馬車里瞬間都能讓人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