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笑他沒出息,手捧上他的臉,踮起腳尖讓兩個人額頭貼在一起,極輕的呼吸和聲音,“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會疼你愛你保護你,不愿假手于菩薩。” 這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封鞅也第一次把心事寄托給上天——只愿余生都能和她手牽著手看新年的煙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1-27 18:53:20~2019-11-29 20:38: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37235303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彌生渡 封鞅在寧園待到初三傍晚便回城了, 但合懿耐不住老太太挽留, 直留到了上元節(jié)過后才送信讓封鞅來接她回去。 他哪里會耽誤, 翌日下朝便挪了大半日光景往寧園去了, 去的晚回來的自然也晚,等進城時四下天色盡暗,但街上還殘存些節(jié)日的喜慶, 大紅的燈籠挑滿了整條街,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西市這會子尚且喧嚷,車駕在人潮中行得緩慢,合懿從半開的車窗里歪著腦袋往外面瞧,正巧路過賣個糖葫蘆的小攤,頓時眸中一亮,讓停下車,吩咐駕車的侍衛(wèi)去買了兩串糖葫蘆過來。 她拿在手里卻沒有吃,妥帖包好放在一旁的海棠小立柜上,卻說是要明日帶進宮給皇帝的。 “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頭回吃糖葫蘆就是十一歲那年上元節(jié), 阿玦偷偷從宮外給我?guī)У?.....”合懿想起來覺得好笑,“但他那天一路捂在厚實的衣服里,等拿進敏德宮打開衣服一瞧, 袋子里的糖葫蘆都化得不成樣子了,滲出來的糖漿流了他滿懷,那狼狽模樣,真給我樂壞了!” 她們姐弟倆感情一向好的很, 許是因太上皇與太后琴瑟和鳴半輩子,只有這一胎雙胞的一雙兒女,宮里沒有嬪妃或者皇子皇女之間的勾心斗角嫉妒爭寵,姐弟倆甚至長到十歲前都是養(yǎng)在一起的,把兩個不懂事的兩個孩子放一起這么一段長長久久的日子,倆人竟都從沒紅過臉吵過架,委實很難得。 封鞅瞧她笑的歡實,說起那串糖葫蘆倒教他想起來些什么,好整以暇地問,“那皇上有沒有和你說過那串糖葫蘆的來歷?” “唔......?”合懿歪著腦袋問得理所當(dāng)然,“一串糖葫蘆能有什么來歷?” 她不自覺睜大了眼睛看他,黝黑的瞳仁里倒映出車窗外的細(xì)碎光華,讓他想起昨日帝都上空的三千明燈,遙遙浮在靜謐的夜幕中形成一片璀璨星河。 “那串糖葫蘆是我給你買的?!狈怊碧衷谒樕夏罅四?,悠悠然回憶道:“那時我也才入東宮不久,上元節(jié)前某日上課講到民生,皇上便以視察民情為由要我?guī)鰧m。視察民情自然都是借口,人出了宮門便是蛟龍入海再尋不見蹤跡,直臨到把口袋里的銀子都花光了才想起來尋我,說忘了給你帶禮物,我便順手給你們倆一人買了一串糖葫蘆......” 是真的夠隨意,當(dāng)時純粹是哄小孩子的心態(tài),但現(xiàn)在想想,莫不說人生無處不巧合,他會為這一點和她似有若無的緣分而感到驚喜,好像兩個人的遇見霎時間成了上天早有安排。 她十一歲時吃了他的東西,十七歲時成了他的人。 如果應(yīng)了那句“吃人的嘴軟”,一串糖葫蘆換個香甜似蜜的小媳婦兒,那一定是世上最劃得來的一筆買賣。 *** 合懿要進宮去瞧瞧皇帝,封鞅早前幾日已幫她遞了名帖上去,翌日待收拾妥帖便吩咐車駕往宮里去,到貞順門前時正趕上下朝,百官自夾道兩側(cè)魚貫而出,朔風(fēng)呼嘯凜冽,被兩側(cè)的高墻囚禁其中,來回肆虐間吹起官員們寬大的官服簌簌作響。 合懿打眼掃了一遍沒看到封鞅,未有停留,徑直往內(nèi)宮去了,后來果然在長信殿見著了他和皇帝,一旁靜立著常寧和另一名小太監(jiān),各自手持寬大的卷軸兩端,躬身頷首紋絲不動。 皇帝和封鞅正站在布防圖前說些什么,只在她進來時朝這邊看了眼,點頭示意她稍等后仍一頭扎進了未談完的政事里。 她也沒湊過去,在南邊的軟榻上落座,就著宮女奉上的茶點,光看封鞅專心致志議事的模樣也覺得賞心悅目的很。 他穿朝服的姿態(tài)都和旁人不一樣,身形挺拔若松竹,濃重的紫在他身上生出種金玉鏤刻的尊榮來,胸前飄然欲飛的仙鶴濯盡世俗氣,連月洞窗外一絲暖陽追逐而來,停在他的肩頭棲息,他在煌煌金芒中立著,那煌煌金芒也仿佛由他而生。 這樣一個人,哪怕低眉頷首亦能讓人挪不開眼。 合懿的眼睛看著他,耳朵對所談之事便上不得多少心,只聽出來是皇帝欲對南境邊關(guān)外的阿拜疆用兵——阿拜疆之蠻人,生于廣袤的草原,長于疾馳的馬背,族人個個皆驍勇善戰(zhàn),體壯如牛。 大贏朝初建之時曾與其有過幾回兵戈,皆算不上得利,后太上皇為修養(yǎng)生息,才派遣鎮(zhèn)安侯陸濂親自遠(yuǎn)赴南境鎮(zhèn)守,所圖都是為壓制這些蠻人。 大約每一個雄才大略的帝王心中都有個開疆拓土的宏愿,胸懷大志之人又豈肯甘于只做個守成之君。 皇帝當(dāng)初自太上皇手中接過這空前繁盛的大贏朝,人人都覺得他只要守著眼前的如畫江山即可,但事實上朝堂中黨爭不斷,山河中又有叛軍作亂,而自他繼位到如今不過一年多,黨爭幾近平息之態(tài),叛軍也已一潰千里,內(nèi)憂不足為懼之時,自然便要將目光放在外患上。 合懿縱然只是個不懂政事的婦道人家,也能看得到皇帝的野心和手段,她一向都很為弟弟驕傲,私以為,自家爹娘的文韜武略怕是全都被弟弟傳承去了,一點兒沒給她留...... 那邊二人并未讓她等太久,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便過來了,皇帝這會子瞧著心情不錯,臉上帶著些笑意,邊走邊拍了拍封鞅的肩膀,“這幾日便承封詳細(xì)折子上來,朕再讓周秉政落實,屆時不必你親自勞神了,近幾個月多在府里陪著阿姐吧?!?/br> 話聽著很體人意,但在其位者無需謀其事,換句話說也就是有意暫且閑賦他。 封鞅心領(lǐng)神會,放在現(xiàn)下正在清除黨爭的風(fēng)口浪尖上,皇帝不管是不是真的只為自家jiejie著想,對比前幾位或抄家或流放或罷黜的官員,總歸已經(jīng)十分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人在浪潮中,許多時候都沒法子一身干凈,就算他從來不曾真的參與黨爭,但他的身份就注定避免不了新臣一派自發(fā)以他為首。只要他還在,那就是洶洶風(fēng)浪中的一盞長明燈,曜曜燈光只要還亮著,就足夠拉攏眾多需要在凜寒中尋求庇護的人。 皇帝愿意給他一條安穩(wěn)平坦的退路,他沒理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