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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陳旖旎對沈何晏只是純利用? “你也有瞞著我的事吧?” 陳旖旎給陸眠又一次斟滿了花茶——即使先前那杯,陸眠只喝了兩口就放涼了。 透明粉色的液體漾開。 杯中,花苞也一點點地綻放。 陸眠看著那花苞綻開,心也跟著柔軟。 怪誰呢? 好像誰都怪,但到頭來,又誰都不怪。 陸眠搖頭苦笑,看了看陳旖旎,彼此眼中好像都有了答案——她們之間那種可怕的默契,在這一刻,洶洶成了極致。 彼此都覺得,此時,說什么都是多余。 “陳旖旎?!?/br> “嗯?!?/br> “我們,真的做過朋友吧?” “當(dāng)然?!?/br> “那我……想問,”陸眠咬咬唇抬頭,對上對面那雙瀲滟中,帶著些許漫不經(jīng)心倦意的眼眸,有些猶豫。 可她卻又覺得,如果猶豫,今天就不該來。 于是鼓足勇氣問陳旖旎:“你之前,看出我喜歡他了嗎?” ——他。 是的,多年的友誼,她們是默契的。 連此時,一個“他”字,就能心照不宣地知道,指的是沈何晏。 可終究沒默契到,察覺到陸眠這些年的小心思。 陳旖旎認(rèn)真地?fù)u頭,滿臉誠摯。 “……那就好,” 陸眠倏然放心,撫了撫胸口。 仿佛積壓在胸口多時的一塊兒石頭被挪開了,她頗感輕松,然后抬頭,看著陳旖旎,真誠地說:“陳旖旎,對不起。” “……”陳旖旎微微一愣。 或許這句話,該她對陸眠說。 但又覺得,沒必要。 這個死局就是如此,好像誰都得去埋怨誰。 可最終,其實誰也怨不到誰。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沒有人是你自己,再好的朋友也沒有人會處處留心你的心思變化,有的話不直接說出口,就不要妄圖別人來推心置腹地理解你。 何況人是這般的復(fù)雜,我們大多時候,連自己都不了解。 陸眠也不苛求。 她嘗試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握陳旖旎的手。 陳旖旎沒躲開,垂眸看著陸眠和她交疊的手。 陸眠說:“對不起,是我之前沒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現(xiàn)在又來跟你說這些……你肯定,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吧?!?/br> 陸眠余光又看到她空蕩蕩的無名指。 陳旖旎也注意到她視線,她輕輕地撒開了陸眠,抬起手,看著自己無名指的位置。 依稀能想起,先前那里還有一圈淺淺的齒痕。 是沈京墨的齒痕。 好像是他給她,套上了一枚戒指。 她瞇了瞇眼,忽然覺得從開始到現(xiàn)在,相遇的所有人,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可笑至極。 “陸眠?!?/br> “嗯?” “你說,現(xiàn)在這樣,你一直跟我道歉,我要怎么回應(yīng)才好?” “……” 陳旖旎問的很真誠。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陸眠。 她只是看著自己無名指。 依稀,有陽光穿透她指縫,落在她眼睫上,她視線跟著朦朧了片刻,又輕笑著,似是在問陸眠,卻又不是, “我要,怎么面對你們呢?” “……” 陸眠低下頭,不知該說什么。 “我真的累了,” 陳旖旎嘆著氣,又盯了一會兒自己的手,然后縮回,將五指蜷縮在手心,攥得很緊。 她再開口,聲音透著比剛才還要濃重的疲倦,“陸眠,我真的很累了?!?/br> 陸眠只是沉默,不知該說什么。 一切都,太亂了。 誰都不知該如何面對誰。 不甘心的人,還是不甘心,逃不開的結(jié)局,還是逃不開。 就連她們曾自以為完美無瑕、默契至極的友情,也因無從埋怨起的“不默契”產(chǎn)生了裂痕。 沉默冗長到,幾乎橫貫一整個世紀(jì)。 “你開車來的嗎?”陳旖旎突然問。 “……嗯?”陸眠一怔,點點頭,“對,我自己來的,沒讓司機送我?!?/br> 陳旖旎又沉默了一會兒。 最后眼角一勾,抿著紅唇,對陸眠淡淡地笑,“能送我去趟機場嗎?” * 天空中好像開始飄雪了。 今年的港城秋末幾次大降溫,昨天就在預(yù)報今天會降雪了。陸眠還沒當(dāng)回事。 她打開了雨刷器,撥開如細(xì)沙般的雪。 雖然這么做沒什么必要,但她就是想盯著點兒什么,不至于太尷尬。 陳旖旎話很少,她一路開著車,卻幾乎對陳旖旎說了所有能說的事。 陸眠說,她的確之前為了散心去國外旅游了大半個月,最后也是真的去了南非支教。 也是那時與國內(nèi)聯(lián)系,然后知道了沈何晏和她不僅在談戀愛,還要訂婚了。 陸眠以前就總說,自己是個什么本事沒有的花瓶,這輩子就只想賴在她哥身邊,做個混吃等死的白富美。 反正不用工作,有人寵她護(hù)她,她天不怕地不怕,她是真正的天之驕女,港城上流圈子里人人艷羨的名媛小姐。 可陸眠又說,她從小到大那么驕傲,什么都不缺,幾乎是要什么有什么,要星星月亮,可能父母和哥哥都愿意為她去摘。 這樣的她,居然在感情這件事上,自卑到極點。 陸眠說,她的酒量不是天生那么好的,是練出來的。 高中時,她為了試探沈何晏喜不喜歡她,會不會為了她吃醋,特意跟他的好兄弟在一起。 頻頻試探無果,高考結(jié)束得知了沈何晏和他那時的女朋友分手了,她以為自己終于來了機會,也匆匆跟男朋友分了手。 當(dāng)晚,一群人去玩兒,沈何晏又擁著新女友出現(xiàn)。 她幾乎一整晚都在給自己灌酒,別人還笑她是畢業(yè)了見不到同學(xué)朋友太傷心。 最終她把自己灌到了醫(yī)院去洗胃。 陸聽白就她這么一個寶貝meimei,從那之后她要喝酒,都必須有他監(jiān)督,晚上還派司機定接送,家中甚至還有門禁。 她還跟沈何晏讀了一所大學(xué)。 沈何晏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可有次醉酒聽他說,他心底裝著的,還是他那個陳旖旎。 他抱著吉他,自彈自唱過暗戀情歌給她的陳旖旎。 他寧愿和別人大打一架去教務(wù)處喝茶只為見她一面的陳旖旎。 他哥哥因為自私偏執(zhí)的恨意,設(shè)下陷阱圈養(yǎng)入手掌心中的金絲雀,陳旖旎。 這大概就是,陸眠選擇大學(xué)時與陳旖旎做朋友的初衷吧,包括后來,幫沈何晏去追她,其實是有點兒看客心態(tài)的。 直到那晚,又見沈何晏彈著吉他對陳旖旎唱歌,到后面陳旖旎醉酒,她問沈何晏,還喜不喜歡。 那時沈何晏雖猶豫,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