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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說:“今天還是打戲呵呵?!?/br>莊嘯說:“室內(nèi)戲,容易拍,至少不冷。”裴琰說:“掀桌打。咱倆在桌子上面,瑢瑢在桌子底下?!?/br>莊嘯說:“咱們打到桌底下的時候,他在上面?!?/br>裴琰說:“反正是咱倆交手,沒他什么事。咱倆負責打,他就蹲成個花瓶負責美,哈哈哈——”裴琰講話帶濃重的鼻音,吸溜了幾下。莊嘯說:“感冒了?讓你助理給你煮一鍋姜水,都喝了,加紅糖。”裴琰哼著說:“我又不是女的,還喝紅糖姜水啊……”兩人中間相距三尺,一個臉沖左,一個臉沖右,互相不看對方,講話口型細微難辨。從遠處看就好像誰也沒搭理誰,就那么在墻邊站著。莊嘯說:“過幾天出外景,進大草原,會很艱苦,秋天非常冷。你多帶衣服,讓你家助理多備點兒糧?!?/br>裴琰問:“備什么糧?”莊嘯說:“到那邊你可能吃不習慣,給你這大松鼠多備點兒零食?!?/br>裴琰咧嘴笑,笑容緩緩消失,垂下眼皮,低聲道:“甭對我這么關(guān)心體貼,我可是都當真了。”莊嘯同樣把聲音壓得很低:“劇組里,別犯病?!?/br>裴琰微微一噘嘴。他可病得不輕呢,癡漢病。他知道莊嘯是對的。劇組里,許多雙眼,別整事兒,有話也等到回北京倆人私下再說。再說邢小哥,粘了頭套,上過妝容,穿上一身華麗的皇子服裝,真好看。這男生就是長得俊俏,眉目極為精致,氣質(zhì)清秀可人,眼尾自帶煙熏效果,睫毛又黑又亮。上了妝再用遮光板一打,簡直白得熠熠發(fā)光,愣是把身旁的莊大俠襯出鐵水光澤的金屬質(zhì)感。一軟一硬,一個面人兒一個鐵人的反差萌感……裴琰默默拔回他的視線。街邊客棧門前,人喊馬嘶,飛沙走石。門板不堪一擊,在刀斧砍剁之下四分五裂,大紅色披風在鼓風機一通狂吹之下囂張地抖開來,廠督大妖精進來捉拿江湖通緝犯了。黑金色眼線讓他雙目放出陰郁光澤,很艷,又帶妖氣和殺氣,裴琰沒有抽刀,邁著官步,一步一步靠近……客棧內(nèi)的埋伏彈開,家具崩碎,裴琰抖開袍子升上屋頂房梁,兇狠地抽刀橫劈,劃破空氣的同時看莊嘯拎著那俊俏的面人兒從他眼前掠過……不用導(dǎo)演下指示,裴琰拿刀劈起來自帶兇狠的氣魄,特想把邢瑢摽著莊嘯四處逃竄的那兩只手給劈開,把這人踢走。一扇大圓桌之上,他與莊嘯各據(jù)一邊,滿目肅殺之氣。他一跺腳,再狠狠一撩,圓桌翻起來了!啊——這一跺,桌下的人恰到好處地叫喚了一聲,劇本里也有的。兩人由威亞繩帶著,升上去的同時拳打腳踢,然后再落下來,四只穿靴的腳重重地砸回桌面。莊嘯一腳踹飛了裴琰,再把幾乎顛倒的圓桌踩回原位!裴琰蹬著墻邊那根立柱,借力,反身再擰回來,瀟灑地一撩斗篷,天外飛仙一般,又輕巧地落回桌上。古裝武俠特有的美感,一招一式特帥。當然,需要武功底子才能打成很帥的視覺效果。呃——哎呦——桌子下面又哼唧了兩聲。導(dǎo)演喊停,往桌下看,邢瑢真被砸到頭了,俊秀的臉上被砸出難以描述的復(fù)雜表情。裴琰都沒下桌子,跪那兒拍了拍桌板,再彎腰往桌下瞅:“呦?磕著你啦?”邢小哥家的助理正用紙巾緊張地給邢瑢擦面,然后委婉地找導(dǎo)演商量:桌子下面的人,反正也沒有打戲動作,能不能不用我們瑢瑢在下面蹲著啊。“是不用打,”裴琰在旁邊哼了一句,“有打戲動作的,本來也不能用他啊。”同在桌上蹲著的莊嘯,靴子尖輕輕磕了一下裴琰的靴子。裴琰瞪了莊嘯一眼,就要說,就是不樂意。倆人就以“民工蹲”姿勢蹲在那張大桌上,各自都是單手托腮,等著,同時互相打眼色。莊嘯用口型懟他:你就是嘴賤。反正也不用打,沒大動作,就搖搖晃晃瞎jiba抖兩下,桌子下面是不是就用個石膏模型蹲著???你家活人和假人的表情總之也沒多大區(qū)別……裴琰揣著一堆內(nèi)心吐槽戲,都還沒直接噴呢。莊嘯再放口型,在只有裴琰能看到的距離之內(nèi):能別瞎說大實話么?牛逼還嘴賤,你得罪多少人啊。裴琰“撲哧”樂了,得意了,露一口整齊的白牙……邢瑢跟自家助理也使眼色,搖頭。誰愿意在人前出糗沒面子?邢瑢跟導(dǎo)演點頭示意:“沒大事,沒磕著,不用替,繼續(xù)。”下一個鏡頭,兩個掐架的大妖精直接在桌上滾起來了。拳腳相劈變成貼身的廝殺搏斗,“岑公公”一掌劈碎了桌板,伸手下去,凌厲的五指抓向“朱翊鉉”頭頂,讓朱小皇子哀叫一聲。“云仲”隨即擒住他腕子狠狠一扯,把美貌如妖的廠督扯一大跟頭,官帽都摔掉了,兩人在桌上翻滾……衣袂與飄帶翻飛,綢緞衣料摩擦出聲音,肌rou磕出“砰砰”響的動作。倆人rou搏越打越逼真,裴琰最擅長就是格斗術(shù)地面戰(zhàn),可逮著他拿手的套路,只不過是把地面移到了桌面上。他對莊嘯各處關(guān)節(jié)暗自下手,鉗制拿捏,好不容易占一次上風,打得渾身狼血沸騰。莊嘯就在他身下,被他壓迫著,實打?qū)嵉某錆M誘惑力的男性身軀,讓他也充血了……邢瑢這會兒都后悔了——早知還是用替身了。或者干脆就桌下立個石膏模特吧,誰樂意聽別人墻根兒?這不叫聽墻根兒,這是聽桌底,上面那倆人已經(jīng)打得忘乎所以、放飛自我了,軋桌板聽起來跟軋床板也沒區(qū)別。桌子可能是禁不住兩位爺?shù)拇髣幼?,搖搖欲墜快要崩壞。然后,真的崩壞了。莊嘯發(fā)力試圖翻身,裴琰死死鉗住不放,分鏡頭劇本沒這些,已經(jīng)是臨時發(fā)揮的動作,導(dǎo)演那幫人都看得特過癮,沒人喊停。就像擂臺賽上進入讀秒階段的壓迫動作,打得忘我而逼真,他倆同時用力過猛,桌面在某個瞬間突然失去平衡,嘩啦——翻了。啊——桌上的“岑公公”和桌下的“朱皇子”同時發(fā)出聲音,但叫得不一樣,只有莊大俠hold住了沒吭聲,三人摔成一坨橫七豎八的人形,全摞在一起……“哈哈哈哈——”裴琰作死一般的,爆發(fā)一陣大笑。他趴在莊嘯身上,一頭長發(fā)披散垂落在莊嘯胸口,放浪地笑。他又拍了莊嘯兩巴掌,笑得要打滾了,像是自嘲這個鏡頭的混亂狼狽,把感情恰到好處藏在放蕩的眉眼之間……莊嘯原本繃著臉,氣急敗壞很想把人踹下去別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