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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半盤菜的工夫,裴琰就能吃掉兩個饅頭和一整盤菜,又能搶又吃得快;剝個螃蟹殼小龍蝦殼,都比一般人利索手快。裴琰在飯桌上就常取笑這位,你看你吃這么慢,你慢我不等你了,最后一只螃蟹也是我的啦。老子為嘛吃的快?老子從小吃螃蟹長大的你不知道?就你們帝都人每天吆喝著來碗炒肝,來一屜包子,再來碗炸醬面,號稱“皇城根兒套餐”三大件,多么奢華啊你們。我們那兒人都比較土,沒見過高級東西,就靠海吃海唄。我們小時候就是蒸兩只大螃蟹,一盤蒜蓉醬爆海虹子,再來一笸蘿皮皮蝦——這是我的一頓飯。莊嘯咬著饅頭,就忍不住想念那位吃螃蟹長大的少爺,不然怎么全身硬殼支棱著,出來就敢橫著走呢。想多了,就走神了。再想去拿饅頭,一抬頭發(fā)現(xiàn)邢小哥把最后一個饅頭拿走了,這個氣啊……“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有多餓嗎?”晚上悄悄聊電話,邢瑢就向小薩匯報說,“今天晚飯我吃了三個半饅頭,三個半!然后呢,今天指導員體恤我們太累了,又給加了一個菜,是青椒大蔥炒羊rou片,哎呀,餓得我,我連羊rou都吃下去了,從來沒覺著羊rou有這么好吃啊哈哈……就現(xiàn)在給我一只羊,我都能給吃下去……”這人也明顯話多了,從前說誰有抑郁癥來著?有人是真抑郁,也有人純是錯覺,就是一口氣憋著,郁結(jié)于心發(fā)不出來,自己給自己裹成個很不合身的繭,還覺著特別委屈顧影自憐,特別的不幸福。幸?;蛘卟恍腋#褪且环N心態(tài)。小王爺說,哦,那我下次給你烤一只羊,我烤得可好吃。小王爺說,哎昨天被人帶去個西餐廳,那個牛扒難吃的,烤成一塊牛屎,讓我來給他烤,肯定不能烤成個屎么。小王爺又說,所以,就是,我烤得可好了,下次烤給你。邢瑢一直在笑,笑得腮幫子疼,你快別說了,我又有一樣東西沒法吃了。跟著你個寶寶就只能吃奶了。小王爺還說,吃完西餐我們又去拍馬戰(zhàn),吊威亞,“嗖”一下把我拋在馬上,那匹馬就被我壓跪下了。我說你威亞繩沒弄對,太長了么,他們非說我吃太多要減體重了。什么了,明明吃得一塊牛屎,他們在吃,我根本沒有吃下去,我哪里有吃太多么……孩子委屈得呦,邢瑢笑得腮幫子都疼,笑傻了。這樣其實就挺開心,挺幸福的啊。……總之,這個節(jié)目挺火的,播出兩期之后,收視率在周末晚十點綜藝類排在頭名,演員都盡力了都拼了,觀眾也就買賬。網(wǎng)上很多人都說,瑢瑢換形象了,花美男都變爺們兒了。以前總覺得這人娘炮,其實并沒有,都是劇里那些沒有營養(yǎng)的角色太娘炮,現(xiàn)在的肥皂劇審美都有問題吧?瑢瑢戴大檐帽穿士兵常服拔軍姿的樣子,明明就挺帥的,明明就是個正常的男生。而對于莊嘯的評價,可能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描述表達,就剩一堆感嘆詞。節(jié)目視頻中每次出現(xiàn)莊嘯繃著臉板寸頭的樣子,在cao場上喊號,背著行李沉默地跑步,在野外扛著木頭爬泥坑,彈幕上就是一串一串的“啊啊啊天哪”“啊啊啊受不了了”“啊啊啊放開我來”“啊啊好想壓”“不好意思這是我男朋友”……大俠也沒有神秘感了,上綜藝節(jié)目對于一個明星,就是掀開面紗,再扒開那層冷艷高貴的包裝物,露出本來的面目。每天對著鏡頭從被窩里爬出來,糙皮厚臉的樣兒,揉著哧馬糊,睡眼惺忪地往床下找鞋,再拎個臉盆去洗漱吃飯,還被拍到在廁所墻角堵住了小班長的去路逼問對方,能給根煙抽么……就是活生生的很真實的一個人。邢瑢繼續(xù)給小薩講笑話:“你知道你老大他現(xiàn)在有多餓嗎?我不是吃了三個半饅頭嗎,噎著我了,喝水,最后半個饅頭我就吃不下了。然后,那個鋼種大盆里也沒有饅頭了,都被我們搶光了。嘯哥他至少吃了四個,竟然還沒有吃飽,他就死死盯著我飯盤里那最后半個饅頭,生怕我把饅頭送給別人吃!“我悄悄跟他說,嘯哥你不能吃我的,被節(jié)目組拍到肯定又要生出異心,亂剪輯,再配字幕,把咱倆炒CP,你別吃啊。他就一把搶過去了,就在攝像師調(diào)鏡頭的工夫,兩口就吞掉了,愣是沒有被人拍到他搶我的饅頭,哈哈……”薩日勝聽得不住地呵呵笑,言語之間可能是有點失落:“導演怎么沒找我去吃饅頭,我也想去,我愛吃饅頭啊。”“你吃太多了,羊rou又貴,”邢瑢說小薩,“劇組供不起你,導演就沒敢請你啊。”廁所隔間里,邢瑢正在熱聊。透過小窗戶往外看,樓外面的消防梯上,蹲著個莊嘯,放風時間內(nèi)分秒必爭,也在聊。莊嘯話音里帶點神秘的爽勁兒:“哎,就今天剛拍完的這期節(jié)目,估摸要兩三周之后才能播出,你要聽劇透么?”裴琰道:“說,什么好事?你身上哪塊rou又被凍掉了?”莊嘯說:“我碰見老虎了?!?/br>裴琰說:“扯呢?”莊嘯說:“邊防林場,東北虎。野生的,活的!”“開玩笑呢?”裴琰說,“離你有多遠,從這個山頭看那個山頭么?”“路邊有一條淺淺的半米深的排水渠,我站排水渠這邊,虎在排水渠另一邊,我跟它打了個招呼,它聽見了,你說有多遠?”莊嘯道。裴琰大叫:“我去——我不信——”莊嘯說:“我們當時有好幾個人,老虎就離我最近,有二十米吧。二十米對于東北虎來講,就是前腿一抬,后腿一蹬,一個輕松的沖刺?!?/br>裴琰在視頻對面咆哮,東——北——虎——“我騙你干什么,你等著看節(jié)目,攝像都拍下來了?!鼻f嘯說,“老子忒么當時就嚇成一條狗了?!?/br>“我的爺們兒出去還能怕老虎?”裴琰狂笑,“展示您身手的時候到了,來一出八卦掌斗東北虎啊。”“我怕死了,”莊嘯冷笑,“里都胡扯的,我敢打虎?我也就敢打你。”這天是訓練之后收工回營,攝制組幾人脫離了大部隊,只是在林場里多繞了一圈,想要拍一些山野風光的鏡頭。這一片邊防地帶,估摸近年環(huán)保成果相當?shù)娘@著,開個車隨便在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就能碰見一頭打尖兒遛彎的老虎。他們有兩輛綠色吉普車,正好各自停在路的兩側(cè)。莊嘯和邢瑢從車上跳下,悠哉由哉地沿著路邊走,正準備擺造型拍風光大片。莊嘯一抬頭,臉變色了,往身后一把薅住邢小哥,聲音飄著:“別動,前面,老虎。”身后沒有動靜,邢瑢站著一動不動,默不吭聲,嚇得都沒有呼吸了。公路邊的水渠一側(c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