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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嘯你小子別過來啊,你,你,我告訴你我可真的報警了,我有心臟病……”好漢尚且不吃眼前虧,更何況商總與“好漢”的概念之間,還隔著深不見底的楚河漢界。就是個色厲內荏的慫瓜,很怕挨打呦。莊嘯再看章紹池。章紹池默然不語,硬如一塊磐石,一副寧受嚴刑拷打死不開口的模樣。做人一向謹慎,今天是重大失言,也有些懊惱。莊嘯低頭在手機里搜了一下,多查查資料也就清楚了。當初莊文龍拍攝的那部,投資方除了嘉煌和百鬼星,還有一個叫什么金甕山的文化公司。公司名字極其俗爛,存在時間也很短命,后來可能經由高人指點,看過風水換了名字,那家公司就改弦更張了,發(fā)達了。“后來改頭換面,就改成商總您的‘智淵傳媒’,對嗎?”莊嘯輕聲問。商雪麟垂著松垮的眼皮不吭聲,歪在沙發(fā)里做病嬌虛喘狀,以隨時可能腦溢血或心肌梗相威脅,讓莊嘯別動他……有些事情不用講得太清楚,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一棵大樹上攬了一群猢猻,哪個都跑不掉,都不清白。一個個顯赫風光的名字,嘲弄著卑微的螻蟻眾生。電影市場從來就有所謂的“江湖”,一直都有。這個圈子賺錢太容易,各路資本在其中縱橫捭闔,各行其是,各懷曲折的心思,也各有各的生財之道,這么些年,有幾個是真心進來做電影的?在那個資本瘋狂擴張盛行叢林法則的年代,一群豺狼虎豹在叢林里咆哮、廝殺,就是為飲血吃rou,為了瘋狂地賺錢。至于擴張的道路上,偶爾遇上一兩個不聽話的絆腳石,小小地收拾一頓、教訓一下,于這些人而言,實在不算個事兒,記性不好的早都忘記當初干過什么。只有莊文龍這一撥頑固不化耿耿于懷的老家伙,還拿功夫片武俠片真當回事的人,才是打碎了后半輩子生計飯碗的大事。這些人也都黯然退出了大舞臺,也快死光了么。不識時務就只能活該倒霉,別人都很識時務呢。立起來活出個人樣兒,真的不容易。手機不停地發(fā)出提示音。裴琰還在契而不舍地給他發(fā)著消息,以自言自語的方式跟他聊天,自娛自樂。【剛才視頻里看見你了,頒獎,還是自己給自己頒,你臉不紅???……我臉都紅了,想你了,你真帥。】【這回拍的大片,將來要放映IMAX,肥查老家伙這次也是下血本了。他用的是70mm膠片機,他們專門一個公司自產自造這種攝影機,特牛逼,特別尖端?!?/br>【挺羨慕的,真的,我就是沒錢,囊中羞澀,咱們用不起膠片機。后期制作特別麻煩,耗費不起,現(xiàn)在國內導演也沒有幾個還堅持用膠片的……等咱倆將來有錢了,我也想試試用膠片做一部,真正的武俠,鴻篇巨制?!?/br>【不回復我?對我未來計劃中的鴻篇巨制,什么看法?……就是慢慢賺錢、攢錢、拉錢么。能不能拉到錢就看你了,cao……你就犧牲一回你去把嚴總睡了!】【前兩天我在這里見著嚴總和他家那口子了。他們倆每年冬天就是去猶他州過冬,過圣誕。他們好像在鹽湖城附近的山里,買了一棟房子,我看照片了,特別美……你以后想不想住在山里,咱倆也買一棟小木屋?】莊嘯于是回道:【好啊,你說了算。】裴琰秒回:【我說了算哪個?。颗哪z片,買房子,還是把嚴總睡了?】莊嘯無言,手指摩挲屏幕,想把裴琰從那屏幕里一把抓出來抱住,心里非常難受。……歡蹦亂跳湊時間的歌舞節(jié)目過去了,大屏幕上又到獎項揭曉時刻,房間里幾個人不由自主地,都抬頭看大屏幕直播的前臺現(xiàn)場情勢。已經頒到“最佳男配角”了。大屏幕上晃過五位候選人的精彩片段,再晃過觀眾席上各位被提名人此時繃緊的表情。五個已被提名的男配角,就有一位因為在洛杉磯拍戲,耽擱了沒來出席。“小猴子應該飛回來出席,或者由你替他上臺去領這個獎。”章紹池盯著那屏幕上,搖頭,“阿嘯,你要是答應主辦方替他上臺,這新聞爆點就是現(xiàn)成的了,琰琰這個獎就能拿到?!?/br>“是誰的獎就是誰的,我不搶他風頭。”莊嘯說。“你不替他上臺,他自己又不來,主辦方怎么可能把這個獎頒給他!”章紹池哼了一聲,似是在埋怨,莊嘯你玩兒清高你就讓琰琰丟了個獎。話音未落,現(xiàn)場念出最佳男配的獲獎者,果然花落別家。另一位英俊小生在席間起身,竟然就是那位“桃子龍”。這人風度翩翩地鞠躬,接受滿場掌聲,笑得謙遜迷人又顛倒眾生,一點兒都看不出身上哪個洞里生過瘺病或者暗瘡。裴琰果然沒有拿到這個獎。這個江湖,一切全在咱們章總的預料之中。……第八十六章不舍男配角獎揭曉,裴琰的提名這次落空了。最終以最佳動作設計以及另外兩項技術獎項收官,戰(zhàn)績也不錯。莊嘯發(fā)信過去:【看見了?有點遺憾,這次沒拿到?!?/br>裴琰說:【沒事,我不遺憾。不就一個金鳳凰么,我是孔雀。】莊嘯說:【還惦記金球奧斯卡吧?】裴琰笑了:【哈哈那當然了,咱爺們志向遠大點兒成么!過兩天還有金馬提名出來,明年初我還有金像獎提名呢!】莊嘯刷著手機就笑出來:【孩子真有志氣。】許多煩惱和不如意的事情撕扯著他的心,就想趕緊離開是非之地,想見到琰琰,想把大寶貝抱在懷里,脆弱的時候也求個安慰。……章紹池看完頒獎直播就匆匆離開,是非之地不久留,把一臉病嬌樣兒冒著虛汗的商老總撇在身后不管了。世道艱險,政策縮緊,早已不比當初為所欲為揮金如土的年代,現(xiàn)如今各人自顧不暇,自求多福吧。莊嘯緊跟著出去,也懶得再追問那個又惡又慫的商雪麟。章紹池的大衣在黃浦江畔的風中揚起來,面目依然冷硬堅定,架子不能塌。他一步邁進自家專車,終于把面孔掩入沉靜的夜色,當真是疲憊了。正值壯年自認為精明強干,精明了這么些年卻都好像是在成全別人,被南方沒暖氣的冬天一吹打,今天突然就老了好幾歲。莊嘯跟著拉開車門,邁進章總的車。然后,倆人同時的,用眼色就讓司機麻利兒地下車吹風去了……莊嘯摸兜掏煙,一時之間竟然沒找著煙。他是真準備戒斷的。章紹池很干脆地掏煙,掏火,甩給他?,F(xiàn)在已經是一桿老煙槍了。章紹池說,我知道你想打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