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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跟隨同去。臨別時,邢瑢對小薩說:“你自己回去吧,我等著你。你回來的時候,如果還是單身,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再是單身了、有媳婦了,也沒關(guān)系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永遠都是我最珍貴的寶寶?!?/br>兩人攥著手,不出聲地對望了很久。小薩摸摸邢瑢的頭,又從腰帶上拿下玉墜子鼻煙壺留給瑢瑢。寶石項圈留給火化的白馬,鼻煙壺就留給瑢瑢。“你身上都禿了,”邢瑢笑說,“回到家讓你阿媽一看,哎呀,寶寶身上的首飾都哪去了,mama給做的寶貝都沒了,路上被人打劫了么?!?/br>薩日勝亮出袖口腕上的珠子手鏈:“還有這個寶貝么?!?/br>……春晚在京最后一輪帶妝彩排。大批上了終選節(jié)目單的演員們,在后臺緊張地等待上場。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輪過關(guān)斬將,千軍萬馬走獨木橋,誰都想要留下,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刷掉了。包小胖同志托關(guān)系弄到一張彩排的觀眾席票,坐在演播大廳里看節(jié)目,等待他的女神登場。他以前在喜劇圈子里做過藝人經(jīng)紀。他一直都喜歡一位在春晚演小品的女演員,暗戀人家好幾年了。那女演員是正經(jīng)科班表演系畢業(yè),但志不在做明星而擅長演小品,號稱圈子里“最美喜劇女神”。那個小品演完了,掌聲和笑果還不錯,但看得出來主演略有緊張,有兩個包袱都“滑”過去了沒有卯上,能不能進入最終名單就看總導(dǎo)演的心情。女演員下場到了后臺,迎面碰見穿成西裝革履特別正式的包小胖同志。“小胖哥?你咋來了?”女演員瞅著這人。包小胖從背后拿出碩大的一捧紅玫瑰,周圍就有很多人開始起哄“Wow——”女演員愣住,就把玫瑰花接過去了,笑著問:“小胖哥你干哈???“包小胖說:“過年了,高興,哥就想請你吃個飯唄?!?/br>女演員說:“這都幾點了,飯點兒都過了啊哥?!?/br>包小胖說:“那哥請你吃夜宵?不然明兒早上咱倆吃早飯也成。”女演員笑說:“行,夜宵和早飯咱都吃。”兩人對視,福至心靈地一笑。女演員說:“哥你咋才請我啊,真摳兒,等你請夜宵都等兩年了?!?/br>那一晚,包小胖摟了他的女神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演播廳后臺,倍兒瀟灑的。一個星期之后,小胖同志跟兄弟們宣布說,女神已接受了他的求婚戒指,老子正式訂婚了,春晚表演結(jié)束后就帶媳婦回家過年,年后辦婚禮。這辦事的速度效率,把一伙人都驚呆了。…………裴琰戴著帽子縮手縮腳在雪地里轉(zhuǎn)悠,結(jié)果沒等來莊先生,只等來個電話。莊嘯在電話里急匆匆跟他說:“老裴,今兒不陪你逛故宮了,不好意思啊,臨時接到個信兒,有點事要準備?!?/br>“啊?哦……”裴琰是比較失望的,“你忙啊?今天不過來了?”“我還要跟你商量個事?!鼻f嘯說。“說。”裴琰被寒風(fēng)吹得心情冷颼颼的,“你有事還用跟我商量?”“跟你就不用商量?”莊嘯說。“咱倆之間事不都是你說了算嗎?”這話聽著就一股怨夫口氣。莊嘯話音也有些異樣,分明就是過度興奮,盡力壓抑著,輕描淡寫道,“過一陣我還要單獨出席個頒獎禮,其實很想帶你出席,看你想法了。”裴琰一聽:“你又中什么獎了?”“這不還沒中么,只是提個名。”莊嘯說,“頒獎禮就是月底,在洛杉磯。今天剛收到正式邀請,趕緊收拾行李回美國參加一些官方活動,拍攝海報宣傳片,會比較忙,所以沒時間陪你逛街?!?/br>裴琰口中呼出一團一團的白氣,周圍天寒地凍,他膨脹的心情已經(jīng)熱炸了:“莊嘯你他媽說真的?你沒逗我?。俊?/br>“干嗎啊?”莊嘯語氣淡淡的,“又不是奧斯卡,你至于的么?!?/br>“奧斯卡老子這輩子也沒指望過,咱倆就實際一點兒?!迸徵驹谖《氲某菢窍旅妫劦涂狰f鳴,看四周白雪皚皚,心情激動,“莊嘯你給我說清楚嘍,你再說一遍我需要興奮一下,我現(xiàn)在就去放一掛鞭炮崩一崩這一年的晦氣!”“我也沒想到,”莊嘯說,“就是去年這個時候,我演的一個很小眾的文藝片,劇情很虐,后來上映之后票房很少,也沒賺錢,就將將能回本吧……我沒想到能給我一個最佳男主角的提名?!?/br>哈哈哈——裴琰在電話這頭扯開喉嚨,仰天長嘯,比自己得了提名還要開心。這個年底他確實過得不順,案情剛剛平緩下來,警方解除了對他的禁足令,也就是解除了他的涉案嫌疑,不用再找他喝茶了。但這件事在他面前橫亙的一道陰影,以及回蕩在外界的流言蜚語,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消弭。這些日子,他就像被封閉在一口上了氣的高壓鍋里,被蒸煮著,特別煎熬。他真心為莊嘯感到高興、欣慰,很久都沒收到一件好消息。他嘯哥真爭氣,總是這么棒。他偶爾又有些自慚形穢,總怕自己還不夠努力,做人也不完美,追趕不上對方的腳步。那部電影就是一年多前,兩人曾經(jīng)分手,共同經(jīng)歷了一段痛苦的低潮期,莊嘯接演的那部低成本文藝片。在電影里,男主角就是一個在異國大都市底層打拼的飽受歧視的社會邊緣人,一個抑郁頹廢又深陷酒癮走投無路的糟糕的丈夫。莊嘯在影片中發(fā)型蓬亂、胡子拉碴,就像個十足的老酒鬼流浪漢,叼著殘煙在紐約公園的雪地里斗罵流浪狗,發(fā)紅的眼眶里射出神經(jīng)質(zhì)的目光……這種影片很難拿到好的票房,但這段表演打動了影評家和投票人。影片導(dǎo)演后來在接受采訪時,這樣評價莊嘯:“我們非常幸運,在合適時間、合適地點,遇到了符合角色人物的這位演員,而他非常出色。“他似乎已經(jīng)在這個劇本里獨自生活很久、很久了。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入戲,與人物融合得毫無界限感。這是一位優(yōu)秀的演員,同時也是一位很有造詣的武術(shù)家,但后者讓外界忽略輕視了他原本的演技。”事實上,依莊嘯當(dāng)時的心情,他不需要演繹誰,他完全就入戲了。他那時在片場立成一株沉默的大樹,每次導(dǎo)演喊開拍前,他真的攥著一瓶酒在喝。他一般就喝伏特加,因為度數(shù)很高進胃就有反應(yīng),只喝幾口就喉頭火燒,渾身發(fā)抖,眼眶通紅,目光呆滯發(fā)直,眼前就不斷晃動著裴琰的影子……為了體驗角色人生,喝了不少,但殺青之后莊嘯也沒有染上酒癮。他比以前更加厭惡酒這玩意兒,一滴都不想沾,沾到就想吐。酒精會觸及他精神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