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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就不用去自尋死路了,畢竟被魔獸踩一腳很有可能會吐出來……小孩放下筷子無奈看他,方棋搓了搓手,尷尬的停了下來,悶頭吃飯。鴻元長長的嘆息,他知道他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又是因為什么而擔驚受怕,仿佛在受苦刑。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悵然擔憂。這個人他捧在手心里,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也因為他才屈就自己始終保持孩童的身形,唯恐一夜之間恢復本身,對他而言太過于匪夷所思,以至于把他當做怪物。他膽小到了懦弱的地步,每一步都瞻前顧后,躊躇許久,這個不敢,那個沒膽。不是沒想過像個真正的小孩一樣,一點一點的長大。可這人活色生香的在他眼前,換衣洗澡毫不顧忌,他不是圣人,時而看著他不知情的模樣而口干舌燥,想把他壓在身下狠狠的侵犯,看他哭看他叫……小孩冷靜的喝了一口粥,掩飾洶涌而至的情意,單是想一想就無比渴望,一時半刻都等不及。吃完了飯,小孩抱著碗快去洗,方棋將沒吃完的菜放回櫥柜,片刻后,打掃干凈,兩人一前一后往臥房走。風景美如畫,方棋全無心情欣賞,唉聲嘆氣的回到臥房里,一邊絮絮叨叨的闡述利弊。利:繼承修為一勞永逸,褪毛。弊:太刺眼睛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鴻元極有耐心的聽著,一邊將梨木方桌上的玉石棋子一顆一顆的收了起來,磨磨蹭蹭到了傍晚,聽的人沒累,說的人累得口渴,等吃了中午的剩飯,鴻元看他精神已經(jīng)不大跟得上了,躺在床上添了最后一把柴,“我想聽故事?!?/br>方棋想了想,上次講的什么?他講過的太多了,白雪公主灰姑娘西游記聊齋都深深淺淺的講過一點。鴻元道:“講得是。”方棋想起來了,對對對,濟公大愛無邊,救民濟世,普度眾生,對于鴻元這個具備極大的黑化分子備選來說,是多么現(xiàn)成的洗腦教材??!講了半個多時辰才睡。小孩看著他熟睡的眉眼,享受最后的靜謐,室內(nèi)安靜極了,只有偶爾響起的沙沙的風聲,事到臨頭,微微不安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他能接受最好,若是真的把他當作怪物……深黑的眼睛透出幾分狠戾,他撫摸他的手指,從指尖沿著手臂到肩膀,滑過他的脖頸,在喉嚨處輕輕的摩挲。他已經(jīng)傾盡全力愛護這個人,他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手段,把他困在這里,哪里也不能去。次日混混沌沌醒來,方棋擦了擦嘴,翻了個身,又隨手一撈,另半邊床涼透了,空無一人。他迷迷瞪瞪的睜眼看了看,又旋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沒有。人呢?方棋穿鞋起床,拉開房門一看,屋外風朗云清,小鴨嘴兒趴在門口吱吱叫,方棋把它撈起來扣在懷里,撥了撥小家伙的下巴,“餓了?”他邊走邊問,“怎么不吃你的螞蟻?”小鴨嘴獸歪頭蹭了蹭他的手背,嘰嘰叫了一聲,吃不飽。思及這里是在千尸谷,他就很是懸心吊膽,唯怕小孩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出意外。揣著小鴨嘴獸在院里找了一圈,這個庭院看起來大,但是用十多分鐘也就差不多逛完了,沒找到人。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自從離開風瑤山,小孩不必每天往風瑤派報到,從那以后,他極少會離開他身邊,像今天這樣,清早醒來便找不見人的情況更是前所未有。太反常了。小鴨嘴獸啄啄他的手指,方棋心焦意亂的把它放到地上,“等會喂你?!?/br>腳步匆匆的回到臥房一看,臥房空無一人,湖邊沒有,涼亭沒有,花樹林里仍是沒有人。方棋心跳越來越快,卻也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而輕舉妄動,耐著性子回到臥房待了一會,坐不住,在屋里踱了兩圈,隨后走到廚房,開始做飯炒菜,分散注意力。熬好了粥,菜也炒出兩盤,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方棋盛了三碗飯,坐在飯桌上,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他一個人。隨后眼眶酸得厲害,方棋深吸一口氣,這才真的慌了。這個庭院就這么大,哪里都找不見他,小孩還能去哪里?方棋發(fā)抖的右手攥住了發(fā)抖的左手,還能在哪里?不在庭院里,就是在庭院外。而庭院之外是什么地方,是地獄??!想到這個可能性,方棋屁股上扎了刺一樣,騰地跳了起來,小鴨嘴兒嘴上帶著米粒看他,方棋幾乎是用短跑沖刺的速度往門口跑去。這種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怎么能讓小孩一個人去面對?他才十歲??!鴻元是他見過最懂事聽話乖巧的小孩了,沒有之一,雖然有時候黏人的厲害,可依然是他的心頭寶。方棋扶著木門的門閂,長長的呼吸,他幾乎能想象的出來,門里門外,一線之隔,小孩在遭受怎樣錐心的痛苦,他會不會哭?為什么別人只要循著舊人的腳步,一步一步的按部就班的修煉,就能進階晉級,偏偏鴻元這條路就是黑通通的,每一步都踩在荊棘刀尖上,充滿了屈辱和鮮血?方棋用力的拉開了木門,像是打開了一個小世界。綿延到視野盡頭之外的黑壓壓的天空,冷冷的俯視著這片空茫的大地,遠處的山峰高得似乎能刺破天空,耳邊傳來尖銳的風的呼嘯和嗚咽聲,院內(nèi)的寧靜和安詳,院外令人屏息的猶如黑夜的烏云密布的暗空,形成了極為強烈而鮮明的對比。沒有驚天動地的嘶吼聲,沒有龐大而令人驚懼的魔獸。黃沙土地上,背靠著他,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似是聽到了開門聲,男人唇畔勾起一抹笑容,他來了。男人緩緩的轉過身來,面容冷峻,遙遙的看著他。庭院里是個艷陽天,灼目燦爛的曙光透過門洞照耀進來,鋪出一條光明而溫暖的大道,直直的抵達他的腳底。方棋雙腿發(fā)軟,撐著門框的手有點發(fā)抖,這人身上帶著極為濃烈的侵略感和壓倒性的氣勢,仿佛無處不在,隔著數(shù)米距離,就壓得人大氣不敢出。無形之間,竟然覺得這個人比前幾日看到的長相粗陋的流炎獸更為可怕。方棋吞了吞口水,心想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魔獸呢?鴻元呢?這個人是誰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看起來好兇,不好惹。方棋哐當一聲又合上了門,背靠著門板喘息,大腦一片混亂,事情越來越復雜了,有點超出他的負荷。才喘了幾口氣,后面一股力量推開,逼得他不得不往前走了幾步,再一回頭,庭院的木門被人推開了,男人舉步進來,低頭看他。兩人相差不過一米的距離,這人太高了,方棋不得不微微的揚起下巴看他。男人注視著他的眼神非常復雜,似是含著nongnong的柔情蜜意,卻又不僅僅只有這些,還有一點其他的東西,黑暗和陰沉,不顧一切的毀滅詛咒,像是要拉著他下地獄一般,兩人不死不休。方棋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