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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撞見師父和素女私下交談。 兩人站在池邊的涼亭里。池面波光粼粼,漂浮著點點星火,那是蓮花制成的河燈。 女人秀美清麗,男人姿容不凡,二人像九天之上的仙人。 爾冬心里冒出一種異樣的情緒,他緊緊抓著欄桿,蒼白的手背青筋凸顯。他像是整個人被浸入水里,張嘴發(fā)不出聲音,只能吐出一連串氣泡。 熾錦的話突然在他腦海重現(xiàn)。 “你師父可千萬別對素女一見鐘情?!?/br> 爾冬想,假如師父真的找到一個鐘愛的女子,他該開心才對。師父整天除了書就是草藥,爾冬從沒見他開心過。如果有素女這般溫柔體貼的女人相伴,他就能開心了吧。 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 爾冬胸口漲得很,仿佛有個東西即將鉆破血rou破土而出。他緊緊攥住衣襟,細長的五指微微痙攣。 那一整夜,爾冬沒有睡好,噩夢又來找他了。 他回到那片夢幻似的桃林,桃花依舊盛開。枝頭多了許多枯萎的花朵,風一吹,萎縮的花瓣落到地上。 爾冬一回到這里,被遺忘的夢境重新浮現(xiàn)。他記得,這片桃林里有個怪異的男人。 果不其然,一株高大的桃樹上,黑衣男人依靠著樹干,黑發(fā)傾斜而下。粉白色的桃花花瓣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爾冬明白,他跑得再快也比不上這人,索性站在樹下,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怎么不跑了?”那人問,他拾起衣服上的一瓣桃花,手指慢慢搓碎,“真沒意思?!?/br> “你是誰?”爾冬問。 男人笑道:“我當然是最懂你的人。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知道?!?/br> 男人繼續(xù)說,“你喜歡枕寒山,是嗎?哦,枕寒山就是你的師父,他從沒告訴過你他的名字吧。嘖嘖,真是可憐,這么惹人憐愛的小弟子,師父卻從不認真地看一眼?!?/br> 爾冬冷著臉,壓低聲音說,“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師父是他的長輩,就算知曉他的名姓,自己也不會直呼他的名字。既然這樣,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和我當然無關(guān),你就當我是個好心人,好心提醒你不要把感情白白浪費在山石草木上。草木無心,是不能回應(yīng)你的,”男人笑著說。 男人勾起嘴角,“何況他一開始就不想搭理你。師徒關(guān)系可親可疏,收你為徒,不過是隨意打發(fā)你罷了?!?/br> “他是我?guī)煾?,是我親近的人,你覺得我會受一個陌生人蒙蔽,放棄相信自己親近的人?” 男人笑容一滯,他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我繼續(xù)看笑話就好?!?/br> 爾冬停駐在原地,他知道男人不懷好意,說的都是鬼話,他假裝不在意,可又不得不承認那些話像一柄重錘將他的心搗成零碎不堪的樣子。 “枕寒山看似謙和,實則為人冷漠,他對你倒好,連謙和的那副假面孔都懶得擺出來,竟也能讓你死心塌地地追隨?!?/br> 男人笑道,“對了,你們之間可是有血海深仇呢,他能這般待你,而不一劍殺了你,也算個善人了。” 桃花簌簌落下,地面一片粉白,在這仙境似的桃林里,爾冬卻猶如置身冰窖。 窗外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爾冬揉揉眼睛,從床上起來。天已放白,清晨林間清冽的空氣充盈整個屋子。 爾冬起身,臉頰上殘余的水漬滑落,滴在手背上。 昨晚似乎又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他頭有些疼,想不起做了什么夢,夢里遇到什么人,說過什么話,可是夢里的心悸延續(xù)到現(xiàn)在,心臟仍舊在劇烈跳動著。 師父推門進來,他又拿來一顆藥,讓爾冬服下。 爾冬怪道,“師父,我的病都好了?!?/br> “吃下去,”男人頓了頓,繼續(xù)說,“能治你脖子上的病?!?/br> 爾冬突然想起他脖子上那塊奇怪的東西,正要伸手去摸,被師父擋住。 “先吃藥。” 爾冬吞下藥,師父看著他吃下去。男人沒有像之前那樣給了藥就走,他坐在床邊,說:“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何時回來?”爾冬問,他以為師父指的離開,就跟以前他去茂村一樣,一天來回。 “事情辦好了就回?!?/br> 這跟沒說有什么兩樣?爾冬又問,“師父去哪里?” “你無需知道?!?/br> 爾冬怏怏不樂,在男人起身離開那刻,他突然問,“素女也去嗎?” 師父回過頭,眉頭微蹙,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于是說:“你留在這里,聽素女的話,記得按時吃藥?!?/br> 爾冬眼睛里遮不住小小的竊喜。 枕寒山以為他是在高興,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可以肆無忌憚地玩鬧,又添了句囑咐,“不要亂跑,除素女外,勿和旁人接觸。” 下午,小院里。 爾冬在前院的果樹下望著樹上的果子時,身邊還跟著個……旁人。 “你就這么住下了?”熾錦搖了爾冬,一臉不可思議。 爾冬還未點頭,熾錦激動地說,“不可能!我堂堂都廣的小王爺都被拒之門外!你一沒錢的耗子精怎會被認可!” “我不是耗子精?!?/br> “我說是就是,整天灰撲撲的,可不是耗子?” 爾冬悶悶地說,“我不是!你說我耗子,我看你是蝴蝶,整天花里胡哨的。” 熾錦哼了一聲,“本少爺怎么可能是這么低階的妖?你再讓我生氣,小心我讓一百只烏鴉啄你的毛,不,頭發(fā),讓你變得光禿禿的?!?/br> 爾冬說,“誰讓你說我是耗子精的,我才不是妖怪。” 熾錦湊近在爾冬身上嗅了嗅,怪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兔妖,欸,味道很淡,可你確實是妖啊。” 少年認真的神情讓爾冬莫名感到緊張起來。 “世上真有妖怪?”爾冬僵硬地說。 熾錦趾高氣昂地說,“沒眼界,你面前的可不就是一只大妖?看好了?!睙脲\翻轉(zhuǎn)手掌,白皙的手瞬間披上了鳥羽,每根羽毛如火焰般耀眼,在陽光下透著漂亮的光澤。 不等熾錦炫耀,爾冬臉都白了,慌張地往里面跑,一邊跑一邊喊,“jiejie!有妖怪!素女jiejie!” 熾錦石化般站在原地。這跟他料想的不一致啊?難道不該是,自己一現(xiàn)出真身,這個小妖怪就佩服地五體投地,以后誓死追隨嗎? 爾冬跌跌撞撞闖進素女屋里。素女拍拍他的后背,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