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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不痛快做什么?!?/br> 因扶著崔媼的手將要回宮。 崔媼以為她仍為皇帝方才的話耿耿于懷,因勸道:“陛下只是見林妃娘娘生產(chǎn)辛苦,情急之下才口不擇言罷了,您無須放在心上?!?/br> “無心如何,有心又如何,他說的是實話,哀家都該受著?!蔽禾髧@息道。 她既然做得出,自然也能擔得起。何況皇帝給她的不過是些冷言冷語,雖然難聽,卻傷不了她分毫,不像先帝,幾乎毀盡了她的一生。 * 林若秋渾身熱乎乎的躺在楚鎮(zhèn)懷里,感覺就像一個火爐靠上了另一個火爐。她以為自己出的汗就夠多了,結(jié)果皇帝比她流的汗還要多,簡直像從鍋子里撈出來似的,到底是誰在承擔生孩子的辛苦? 可是她也不好叫楚鎮(zhèn)將她放開,大概在楚鎮(zhèn)眼里,此刻她就跟一塊擠干水的海綿般,軟趴趴毫無力氣——雖然分娩的過程的確很不好受,可到底是第二遭生孩子了,也不至于太過艱難。 林若秋慶幸她是在早晨發(fā)動的,否則若晚上痛起來,正趕上外邊瓢潑大雨,只怕太醫(yī)穩(wěn)婆們趕來都得頗費功夫——簡直是不幸中的大幸。 楚鎮(zhèn)吻了吻她汗津津的唇角,喜盈于色道:“若秋,你是朕的恩人,朕便知道你的福氣不會叫朕失望?!?/br> 原來皇帝也早覺得她是個幸運物么?林若秋迷迷糊糊想著,低頭看向襁褓中那個洗得白白凈凈的嬰孩,動了動嘴唇道:“陛下還是為咱們的孩兒起個名字吧?!?/br> 否則兩個孩子住在一起,叫混了可怎么好。 還好楚鎮(zhèn)這回細細端詳了一會兒,便胸有成竹道:“就叫楚瑛吧?!?/br> 因在她手心描繪字形的輪廓。 林若秋還以為是蒼鷹的鷹,結(jié)果卻是這個瑛字,美玉之意,倒有點像女孩子。 她忍不住低頭又瞧了瞧,覺得還真有點像女孩子,楚瑛遺傳了他父親的白皙肌膚,且大概因她懷孕后期神經(jīng)過度緊張的緣故,生下來偏瘦小一些——不像婳婳遺傳自她的健康結(jié)實。 好在都是足月產(chǎn)下來的,照黃松年的看法,后面精心地養(yǎng)著也便是了,瘦一點反而便于抽條,男孩子的個頭可是很重要的。 林若秋因點頭表示首肯,“那便叫阿瑛吧?!?/br> 聽說民間有時候為了好養(yǎng)活,還會故意給男孩子起些女名。林若秋雖不講究這些,但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可不愿日后再起波折。 只是這么接二連三地有孕,林若秋覺得自己的神經(jīng)受了不少摧殘。分娩時的痛苦還在其次,懷胎時候的那種緊繃感可著實叫人心有余悸,林若秋忍不住向皇帝埋怨道:“生了這個就別生了,怪累人的?!?/br> 至于該用什么法子杜絕風險,林若秋還未想好,不過皇帝已經(jīng)有了子嗣承繼,今后她能否再懷胎,應該無所謂了吧? 楚鎮(zhèn)不言,只神情嚴肅的望著紅布裹好的襁褓,猶疑道:“萬一……” 林若秋想到一個可能。之前因婳婳是個女孩子她才未想到那上頭,可是如今……楚瑛會不會遺傳到他父親的毛??? 林若秋幾乎立刻想解開兒子褲腿瞧瞧,可楚瑛無非是個剛出世的嬰兒,就算真有何毛病,一時半刻也瞧不出吧?就不知皇帝的隱疾是基因型還是表現(xiàn)型,林若秋所學的那點生物知識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如今事到臨頭,才痛恨所知尚淺。 就算叫黃松年來問也是一樣,這種事不是靠把脈能把出來的,總得長大幾歲再看看究竟。林若秋只得竭力安慰楚鎮(zhèn),“您放心,您是天子,又仁澤愛民,廣施德政,上天定然不忍加責于您的?!?/br> 倘若神明果然有知的話,自當公平對待世人。楚鎮(zhèn)因魏太后的罪孽而飽嘗苦果,可他平生并未傷過陰騭,上天怎忍心加責于他的子嗣身上?一報還一報可不是這樣算的。 再則,林若秋自認福運逆天,既然老天爺能在這樣的困境下,讓她順利生下一雙兒女,又怎會對這一雙兒女施加缺陷?若真如此,她變了鬼也得到地府找那群老家伙算賬去。 幾番撫慰下,楚鎮(zhèn)的情緒總算平穩(wěn)了些,他拍了拍林若秋的手背,“你且歇息一陣子,朕晚間再來看你。” 林若秋正覺困乏得慌,因點點頭,也不強留他,只囑咐魏安多帶把傘,別讓皇帝淋濕衣裳。 魏安笑道:“娘娘放心,外頭的雨勢小了不少,不會有事的?!?/br> 林若秋向窗外望去,果然已不見方才的瓢潑之相,只是雨絲仍淅淅瀝瀝纏綿不斷。這般下上十來天,今年的旱情便能大為緩解,可知楚瑛來得多巧。因了先前的夢日之說,眾人已經(jīng)頗為神往,這下只怕得傳得更玄妙了。 倘若這個孩子真是得天所授,就讓他平平安安長大吧。林若秋默默想著。 * 甘露殿中,謝貴妃已經(jīng)擬好賀禮的清單,神情平淡的遞到明芳手中。 明芳照著念了一遍,覺得還真是不少:林妃一舉得男,這份賀禮是免不了的,此其一;二則,因林妃先前懷著身孕不便,才將公主周歲挪后,與皇子的滿月宴一道辦理,皇帝的意思看似從簡,眾人可不敢馬虎,兩份并做一份使,得恭恭敬敬的奉上心意。 這些必要的花費就算了,明芳看到第三條,卻是為表林妃晉封之喜,她不禁愣住,“娘娘怎知陛下會晉封林氏?” 可沒聽魏安何時傳來口諭。 謝貴妃睨她一眼,“林妃誕下皇子,晉位不是應該的么?想來最遲不過下月?!?/br> 明芳可不比她這樣波瀾不驚的態(tài)度,當即緊張道:“陛下要給林氏什么位分?” 再往上就是四妃了,她家娘娘占了貴妃,趙氏則居于末次的賢妃之位,想來林氏最低也能排在趙氏之前,甚至…… 謝貴妃靜靜道:“甚至把本宮這個貴妃拉下來,來為林氏鋪路也說不定?!?/br> 明芳當即倒抽一口涼氣,“不會的,陛下總得慮于人言?!?/br> 謝丞相在朝中勢力不小,陛下若敢這樣作踐老大人的女兒,老大人定得聯(lián)合言官上疏的。 謝貴妃當然知道不會,可那也無非是暫時的安全。她輕輕笑道:“林氏這樣淺薄的資歷,已然身居高位,你猜,她今后會走到哪一步?” 那樣觸目驚心的話,她說來卻淡漠至極,“若陛下真要讓林氏踩到本宮頭上,本宮也只好受著?!?/br> 這宮里的天都是皇帝說了算,她們能做什么主? 明芳不能理解她這種心態(tài),明明林氏生下皇子,她怎能事不關(guān)己一般?明芳忍不住道:“聽說消息傳去披香殿時,賢妃娘娘臉都綠了,當即便摔了一套細瓷?!?/br> 謝貴妃微哂:“她還是沉不住氣?!?/br> 連皇帝都在興頭上,她們怎么能不跟著同喜?這時候露出異狀,只怕留下把柄供別人攻訐,沒有子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