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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陛下以為如何?” “去,為什么不去?”楚鎮(zhèn)含笑道,又親昵地俯首與她耳畔,“朕這趟出來本就是讓你散散心的,自然得恣意才好?!?/br> 仍是那副親狎的神態(tài),可林如秋卻直覺皇帝的熱切中有點刻意的成分,似乎為了掩蓋昨晚上那點不快——可見他其實還是在意的,越是想不當成一回事,越?jīng)]法不當成一回事。 林若秋又嘆了一聲,于是拿著帖子去田家赴會,田夫人一見她便親熱的迎上前來,行禮之后,便以熟稔的口吻道:“前幾日妾身遂夫君到蘭臺寺燒香,路上恰看見一朵祥云向山下飄去,接著便傳出陛下南巡將至揚州的消息,可見冥冥中都是有訓示的?!?/br> 林若秋暗道這位夫人倒真當?shù)闷鹕酄N蓮花,悍不悍且另說,妒想必是真的——這個是夸她的話,能讓丈夫乖乖受自己轄制,也算得一種本領。 不像林若秋,其實只擔了虛名——皇帝若真要找歌伎尋歡作樂,她怎么也攔不住。問題是皇帝不肯找,可見并非她多么厲害,而是她家的男人十分自覺。 當然這種話要是說出來,田夫人一定得打她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兩人一徑向園中行去,還在外頭,林若秋便嘖嘖稱奇,那石質(zhì)的外墻竟是鏤空的,雕出花鳥獸形各色圖案,隱約可以窺見其中形貌,簡直和一座小型行宮一般。 聽田夫人說,揚州還不止她們一家有這樣大規(guī)模的庭院,江浙的富庶,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正聊得起勁,忽見院子的角門處,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在那里彎腰央告些什么,嘴里嘰哩哇啦的一大串,似乎并非本地口音。 因有客在,田夫人怕拉拉扯扯的鬧得太過難看,便只命仆人賞了幾錠碎銀,那人方才千恩萬謝離去。 待田夫人回到近前,林若秋便笑道:“他是誰?本宮瞧著似乎不似尋常乞丐?!?/br> 方才的對話雖聽不大懂,但看那人舉止有禮,并非一意婪取財貨之輩。 田夫人也不瞞她,面上卻含了微微輕蔑,“不過是個外地來的游醫(yī),以為可以招搖撞騙,殊不知別人根本不信他的?!?/br> 何況揚州本地的名醫(yī)就夠多了,一個走方郎中,無人替他引薦,怎么能夠出名?出不了名,誰肯放心用他診治?故而只能日漸落魄。 林若秋聽著倒覺可惜,“或許他有些真本事呢?” 田夫人嗤的一聲,“若鉆研正道也就罷了,真金不怕火燒,總不至于長久埋沒,可偏偏他會的盡是些……”似乎覺得此話有礙大家閨秀的顏面,遂悄悄壓低聲音道:“聽說他長在川滇之地,自幼所學又都是房中術一類,娘娘您想,這能出頭才怪呢?!?/br> 林若秋心中一動,因向她打趣道:“這不是正好,本宮瞧著尊夫很可以用得上。” 田知府外強中干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就連附近的大官小吏都當成一件趣談,大概是覺得跟懼內(nèi)比起來,再丟臉的事都稱不上丟臉。 田夫人半點不以為忤,反而精神十足的道:“正因如此,才越發(fā)不能叫他進來,治好了才糟糕呢。” 反正田夫人已有了嫡子,丈夫的本錢倘若中用,對她而言是錦上添花,不中用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正好省得他到外頭拈花惹草。 林若秋聽了這番宏論,不禁瞠目。 ☆、第122章 誤會 倘若她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妻室, 或許該咯咯笑著表示贊同,同時也表明自己開得起玩笑, 可對于皇帝, 這事卻言重了——再嫉妒愛吃醋的妃子,也只能找其他女人的麻煩,而不能從皇帝身上打主意, 否則天底下失寵的皇后那么多, 難道還能說下點藥把皇帝給閹了, 一了百了?沒道理嘛! 林若秋亦只能銜著矜持的笑意,對于田夫人的意見不予置評。 田夫人亦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遂收起那番高論,訕訕的挽起林如秋的胳膊, “娘娘,咱們到園中逛逛吧?!?/br> 林若秋由她攙扶著,卻不自覺的回頭后看,然則失望的發(fā)現(xiàn),那游醫(yī)已經(jīng)離開了。 不知怎的, 她驀地有些自悔, 為著自己方才不曾及時將那人留下?哪怕不以皇帝的名義, 胡亂找個由頭也好, 可她卻未能情急生智,歸根究底, 莫非因她心底懷有同田夫人一樣的恐懼么? 她太害怕失寵了。 哪怕如今她與楚鎮(zhèn)已到達親密無間的地步, 外表與正常夫妻無異, 可林若秋始終沒能忘卻他的皇帝身份。有田娘子這樣一位悍妻在側(cè),田知府偶爾還會賣弄些花花腸子,見了美人照樣走不動路。若皇帝痊愈之后呢,多了那層身份的限制,天底下有誰能鉗制他? 林若秋之所以圣寵不衰,無非是因她與皇帝擁有同一個秘密的緣故,可當皇帝的病治好,秘密不再是秘密,她真的不會因此失寵么?林如秋承認自己個性中有討人喜歡的一面,可相處久了,再有趣的人也會叫人膩味,何況天底下的美人是層出不窮的。 她會老去,而楚鎮(zhèn)擁有整個王朝最大的權利,也就意味著無窮無盡的愛慕者,老天對于男女的要求本就是不均等的,該不該賭這一局呢? 林若秋陷入無比的糾結(jié)之中。 田夫人見她心不在焉,以為她對這園中的景象不感興趣,想想也是,跟御花園的一草一木比起來,揚州這方寸之地畢竟差太多。田夫人遂扯了扯她的衣袖,笑吟吟的道:“娘娘定是覺得悶了,不如臣婦帶娘娘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這回林若秋真聽不懂了。 田夫人眼中閃著調(diào)皮的光輝,“當然,咱們自個去,別叫那些臭男人知道。” 林若秋的想象力不禁突飛猛進起來,莫非在揚州這臥虎藏龍的地界,還有專門伺候貴婦人的場所么?她知道那些花娘歌伎都是田知府專程為皇帝準備的,但姓田的顯然沒想好如何招待她,這才找了自家夫人幫忙。 不知他是否料到田夫人會出這樣的餿主意。 林若秋雖對古代鴨子頗有興趣,也很想見識一番,但出于名譽考量,還是算了。哪怕什么也不做,光是看看她都覺得臟了眼,仿佛整個人都不清白了——并非她多么迂腐,而是皇帝為她守身如玉,她怎么能先一步背叛他呢? 奈何田夫人的脾氣頗為爽利,不待她開口,二話不說便已拉著她蹬蹬跨出園子。 林若秋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龐然力道,總算信了傳言不假,這位夫人祖上一定是開鏢局的。 * 楚鎮(zhèn)斜簽著身子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將揚州博物志閑閑翻了兩頁,這才想起叫魏安來倒茶,又問他道:“淑妃呢?” 魏安將一盞湯色翠綠、味香醇厚的綠楊春為皇帝滿上——這是揚州本地的名產(chǎn)茶葉——方退后一步恭敬地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