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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胸卻能慢慢培養(yǎng),他要的是名臣仁君,若一家子自殺自滅起來,那大周敗落或許也就不遠了。 皇帝很快下了決議,“朕的弟弟既然不懂得愛惜羽毛,那朕也用不著顧惜他的顏面,明日起,就從親王貶成郡王,亦不必留在京中了,接旨之后就回封地去罷?!?/br> ☆、第213章 為誰好 林若秋想了想, 這樣做倒是最好的,楚蘭雖然有害人的嫌疑,可楚萱經(jīng)歷這場落水卻不知會落下什么病根,鄴王府那兩口子自私慣了,萬一自欺欺人,還想著立楚蘭這個健全的為世子, 可楚瑛日后難免會與這位堂兄弟打交道——近墨者黑,林若秋看著也不放心。 還是趁早貶了好, 能貶一次,就能貶第二次,鄴王夫婦擔心爵位不繼,自然不敢再張狂,凡事都得乖乖聽從皇帝意思, 至于楚蘭么……想必這對爹媽不會敢偏袒他了。 楚鎮(zhèn)拉著林若秋的手, 溫聲道:“今日之事辛苦你了?!?/br> 想必他已聽說太醫(yī)院中那場“壯舉”。 林若秋掩口淺笑,“是胡卓到您跟前去嚼舌根的?他可真是半點機會都不愿錯過?!?/br> 楚鎮(zhèn)笑道:“他也算倒霉透頂了,”一面拿手比劃, “臉上留下這么兩道老長的血印子, 還沒娶親呢,被人瞧見該怎么想?” 林若秋瞪著他,“合著娶了親的都是叫自家母老虎給撓的?” 她可從沒兇悍過,別說是撓臉了, 她連皇帝一根頭發(fā)絲都沒動過呢,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若秋背轉(zhuǎn)身去不理他。 楚鎮(zhèn)只好將她的身子扳回來, 又撫著她光潤白皙的手指頭,輕輕嘆道:“朕知道你到昭陽殿去過,也為此而不快,不如這樣,朕讓李氏亦入寺中侍奉太后,你覺得如何?” 林若秋干笑兩聲,“算了,臣妾沒那么小心眼?!?/br> 說起來又不是為了爭寵,而是為了爭孩子,白白叫人笑話,難道她一個親生的還爭不過外人? 回頭阿瑛若是問起,她該如何作答?萬一那些亂嚼舌根的說李薔是被她逼走的,她更里外不是人。 為今之計,她只能按兵不動。 楚鎮(zhèn)摩挲著她的手腕,柔聲道:“血濃于水,阿瑛心里肯定還是認定你的?!?/br> 林若秋回應他的是一記眼刀。 其實此事原本沒什么,倘若李薔足夠冷靜而清晰,林若秋會很樂意讓楚瑛跟她親近,只當孩子多了個干媽,就好像安然跟景婳那樣;可李薔如今分明走進了一條死胡同里,她心心念念想將楚瑛推上儲君之位,殊不知這樣只會令他離那個位子越來越遠——皇帝可不是傻子,尤其在面對宮中斗爭時,尤其理智得可怕。 他不會容忍有人拿他的孩子來做博弈,哪怕是出于好意,也不行。 林若秋覺得有必要派人留意一下昭陽殿的動靜——看李薔的模樣,簡直走火入魔了。 鄴王夫婦倆得知自己被貶謫的消息,沒敢鬧騰,而是乖乖接旨,許是這些年漸漸試探出皇帝的底線,知道對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生怕惹惱了皇帝連個郡王也做不成,因此待楚萱差不多清醒之后,一家四口便飛也似的坐上馬車離開京城,恨不得再也不回來。 學堂里少了兩個讀書的學子,并未造成軒然大浪,倒是楚瑛臉上偶爾流露出些落寞,似乎仍是不舍:到底是一同玩過耍的,小孩子的感情,比起大人更純粹而難以忘懷。 許是慢慢認識了新的朋友,又或許是林若秋告誡他的那番話起了作用,楚瑛傷感了半個月就不再傷感了,而是認真投入學習之中:他是不夠聰慧,可世間并非人人都要聰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而已。 林若秋看在眼里,稍感欣慰。加之楚瑛這段時日與她相處得很好,母子倆的感情仿佛無意間深厚許多——也可能是因他最近少往昭陽殿去的緣故。 林若秋有些奇怪,“德妃最近在忙些什么?” 往常不是送東西,就是送吃食,仿佛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似的,近來這種疏離貌似不像她的作風。 紅柳也沒聽說昭陽殿的消息,實在是李氏這幾日很少出來走動,便只道:“許是cao心陛下萬壽節(jié)的事吧?!?/br> 這個理由不足以將林若秋說服,萬壽節(jié)年年在過,也沒見李薔多么熱切——她對于爭寵就沒多少興趣,或者說,整個宮里的人對于爭寵就沒多少興趣,這些年她們也算看淡了,皇帝專寵皇后已成定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何必白費力氣呢?還不如多睡幾個懶覺。 林若秋只當李薔為了上次那番話于心不安,也就不再過問。大家各自退一步也好,不然真?zhèn)撕蜌猓y過的反而是小孩子。 然則令她意外的是,這種沉默并非休戰(zhàn)符,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用不了多久,她就知道李薔在忙什么了。 彼時還是魏安滿臉堆笑請她過去的,那笑卻帶著一絲哀懇之意,似乎她若不肯幫忙,他們這些人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林若秋滿腹狐疑,卻還是耐心的烹了一壺香茶片帶去太和殿里,誰知才掀簾就聽到一聲怒喝,“滾出去!” 林若秋神色如常,將扔來的一本奏折撿起,輕輕說道:“陛下為何事如此惱怒?當心氣壞身子?!?/br> 楚鎮(zhèn)發(fā)現(xiàn)是她,臉上的神色方才緩和了些,冷哼一聲道:“是魏安請你過來的?這些人真是越來越無用!” 林若秋笑道:“陛下雷霆之怒,他們怎么敢攖其鋒芒?可不只有臣妾這個不怕死的來捋虎須么?” 楚鎮(zhèn)總算笑起來,“若個個都像你嘴皮子這般利索,朕反而得覺得聒噪不堪?!?/br> 林若秋撇了撇嘴,“那我現(xiàn)在就走吧,橫豎您是不愿見人的?!?/br> 楚鎮(zhèn)只得又來留她。 林若秋本來是假意,順勢也就坐下來,將香片茶喂他喝了兩盞,讓他清清火氣,方才細問道:“是誰惹您不快了?說給臣妾聽聽,臣妾幫您罵他?!?/br> 楚鎮(zhèn)點了點桌上攤開的幾本奏章,“你自己看。” 林若秋沒怎么接觸奏折,倒是看多了賬本子,當下便如賬簿一般逐一看去,倒也看出點門道來,皺眉道:“忠勇侯吃撐了?立太子關他什么事?” 簡直可以入選世界迷惑行為大賞。 楚鎮(zhèn)冷笑道:“朕也覺得不可思議,可上疏的還不止他一個?!?/br> 陸續(xù)便點了幾個朝中要臣,都是素日與李海交好的,顯然在皇帝看來,這些人是在聯(lián)合向他施壓——雖然事實也差不多。 林若秋沉默剎那,“那您打算怎么辦?” 楚鎮(zhèn)面上如同罩了一層霜雪,“朕當然不會如他們所愿,是朕平時太寬縱他們了,竟連儲君之事也敢插手,如此行徑實為大逆不道?!?/br> 林若秋默默嘆息,看來注定要有幾個倒霉蛋出來背鍋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