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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諾收回視線,慢騰騰地往樓道里走去,他拿不準(zhǔn)秦桑的意思,要說他跟秦桑也有些天沒見了,現(xiàn)在秦桑來找他,結(jié)果竟然只是請吃了頓飯——這算什么意思呢?要是秦桑對他厭倦了,只消明說一聲,兩個人明明白白地分開,不就行了么?何諾不明白。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進(jìn)去租來的小客廳,外面天早就完全黑下來了,小客廳里也只有一些暗淡的光線,何諾沒開燈,把房門關(guān)上之后,就把自己給扔進(jìn)了小客廳里的長沙發(fā)里。他覺得身上很累,當(dāng)然是拍戲給累的,累得身上沒勁,心里也沒勁,而且剛才吃了一肚子的熱飯熱菜,更加讓人不想動彈,何諾懶得動彈,現(xiàn)在歪進(jìn)沙發(fā)里,簡直連腦子都懶得動一下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諾才慢慢地又想,就是秦桑真的厭倦了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是那么需要秦桑的幫助了,前兩天萬老師還告訴他,說日本的那兩支廣告已經(jīng)接下來了,等他這邊的拍攝一結(jié)束,就要到日本拍廣告去了。想到拍廣告,何諾才慢慢又有了精神。他扶著沙發(fā)墊從沙發(fā)上起了身,又脫了身上的衣服,進(jìn)了浴室很快地盥洗了一番,隨后又把頭發(fā)吹了干,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這一覺睡得很沉,何諾覺得自己睡得很沉,因為被鬧鐘吵醒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個夢也沒有做。何諾起來了也不磨蹭,早早地就趕去了片場,劇里只剩下最后幾場戲了,要是表現(xiàn)得好,今天就能殺青,表現(xiàn)不好的話,可能就要拖到明天。他們今天就殺青了。最后的一場戲也是他跟沈云琛的,等導(dǎo)演喊了最后的一聲“卡”,他和沈云琛就都知道,合作到此結(jié)束了。沈云琛猶豫了一下似的,然后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笑笑走開,他猶豫著靠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一起吃個飯吧?”何諾理智上不想同意,至于感情上——感情上說不清。何諾注視著眼前的這個人,他臉上化著妝,身上也是劇里的服裝,是劇中角色的打扮,何諾近些天和這個角色朝夕相對,所以乍一看就覺得很熟悉,但是再往深里看就陌生了——沈云琛的樣子和神情都已經(jīng)和他記憶中的有了出入,他們曾經(jīng)那樣親密,然而這些年來有那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過,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就好像他們中間死了一個,何諾對過去時光的記憶已經(jīng)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在那斑斕而模糊的歲月里,他們好過一場。何諾遲疑片刻,末了答了一聲:“好?!?/br>他們各自換過衣服,然后又重新碰面了,沈云琛似乎有意要找個好館子吃飯,何諾覺得沒必要跑那老遠(yuǎn)的地方,不遠(yuǎn)處就有一家餐館。他們這個地方偏僻,于是餐館的生意也就冷清,但是冷清有冷清的好處。他們在一個靠窗的桌子上坐下來,周圍十分地安靜,因為完全的沒有人,另外一桌在隔著老遠(yuǎn)的地方,他們彼此看得見人,但是聽不見聲。沈云琛點的菜,菜點了五六樣,不多不少,何諾聽他一樣一樣念菜名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但是等菜端上來了,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菜竟然都是他愛吃的。何諾不由得就看了對面一眼。沈云琛正在倒酒,剛才他還要了酒,現(xiàn)在給自己的酒杯里滿上了一杯,又隔著桌子給他倒。酒倒好了,沈云琛先不吃菜,也不說話,直接把滿上的酒杯送到了嘴邊,然后就一仰而盡了,酒杯里一滴不剩,沈云琛馬上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然后他抬起眼來,對著他笑。何諾沒笑,他覺得沈云琛這樣喝酒,完全是個借酒澆愁的喝法,默然片刻,何諾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在嘴邊微微沾了一點,真的只有一點,抿過就算。沈云琛在對面笑看著他,何諾看到他的眼睛竟然隱隱地紅了一點,何諾把酒杯放下了,沈云琛看著這邊忽然說:“失去你,我很后悔。”他忽然這樣說,何諾沒想到。他們四目相對,沈云琛又說:“我說的是真的,失去了你,我得到了事業(yè),可是這么多年了,想想還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心里最高興?!?/br>何諾聽著這些,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末了就“噢”了一聲。然后他想了想,就讓沈云琛別再提那些事了,這么多年了,再提也沒意思。沈云琛勉強(qiáng)笑笑,他對著他一點頭,又把手邊的酒杯端起來一口喝了下去,把空酒杯放回桌上,何諾看見他的眼睛更紅了一點,重新對上他的視線,沈云琛說:“好,不提以前的事,就說現(xiàn)在,何諾,現(xiàn)在你能幫幫我嗎?”他沒說幫他什么,但是何諾大概明白。何諾沒說話,只把酒杯拿在手里,慢慢地又抿了一口,沈云琛緊緊地看著他,語氣慘淡地說:“何諾,你幫幫我吧,要是我的事業(yè)完蛋了,我就完蛋了!這么多年了,和你分開了多久,我就圍著事業(yè)忙活了多久,每天都是拍戲拍戲拍戲,沒有一天不想著片約,還有交際不玩的應(yīng)酬!我身上你都看見了,就沒有一塊好rou!但是我只有事業(yè)了,它完了,我就完了,我辛苦了這么多年,我不能看著它完!只因為我得罪了一個人,就讓我這么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我受不了!”他語氣慘淡,然而越說越激動。何諾沒說話,但是沈云琛說的這些,他都聽見了,也聽懂了。他是真的聽懂了,因為他也和沈云琛一樣,他也是竟圍著事業(yè)打轉(zhuǎn)了,只不過前些年他一直一無所獲,現(xiàn)在才可以說擁有了事業(yè)——然而既然已經(jīng)被他擁有了,就必須得是他的,他現(xiàn)在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失去已經(jīng)得到的這些東西,要是中間出了什么差錯,有人硬把這些東西給他搶走了,讓他重新一無所有,那是要生不如死的。沈云琛的感受,他懂。他跟沈云琛一樣,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事業(yè)給毀掉,不管那人可能有著什么樣的原因,什么原因也不行!何諾看向沈云琛,沈云琛急切地看著他,何諾問他:“怎么回事?”沈云琛急忙說:“那人是一個變態(tài),有一次我喝醉了,他又上床來弄我,我抓起床頭上一個酒瓶就砸他腦袋上了,他流了很多血,腦袋上縫了很多針,出院之后就開始找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