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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羅全軍上下亂成一團)夜晚,大軍在荒地上安營扎寨,篝火點亮了漆黑天幕,訓練有素的衛(wèi)隊扛著武器來回巡邏?;鸸庹詹坏降年幱袄?,方培正貼在帳篷外站著,小心翼翼地隱藏行跡,聽著里面?zhèn)鱽淼恼f話聲。君臣正在大帳內(nèi)商討軍情,其實此次北征的主要目的除了剿滅梟族之外,更大的利益在于拔除北方不服管束的城邦,正是這些勢力還在與梟族雪城做交易,維持了基本生活供給。目前,梟族明知大難將至,卻根本無處可逃。出西羅必須通過黑堡關卡。這里憑借地勢天險且派駐重兵把守,扼住了北境咽喉,只有拿著君王授予的通關文牒,才有可能平安穿過這道屏障。元凜的印章就放在他就寢的營帳里,平時處理政務都會拿出來,要偷出來并不算難事,但此刻大軍壓境,沒有幾日便要戰(zhàn)火連綿。假如方培偷出印章立刻趕往雪城,集結族人前去黑堡,估計沒走出幾里便會被殺戮殆盡;而黑堡若是收到攔截的命令,那他們此去更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無非換個地點等死罷了。思慮一圈,除了族長提出的方法尚有一線生機,其他都是死路。望向遠方黑洞洞的密林,無限痛苦突然蜂擁而至,明知是條通向絕境的路,他卻別無選擇。久留無益,方培抬腳便要離開,但沒料想凍僵的肢體不大聽指揮,一腳踩到地上的碎石,發(fā)出骨碌骨碌的連串聲響。“什么人?!”營帳內(nèi)傳來侍衛(wèi)的喝聲。瞬間慌亂后,方培穩(wěn)定心神,大大方方地走出來,迎面撞上兩個拔出利劍的侍衛(wèi),淡定地道:“我要找元凜?!?/br>“放肆,誰允許你說出陛下的名諱?”其中一人叱道。另一人連忙使眼色,把他拉到一旁低聲道:“這個男人可正得陛下盛寵,你不想活啦?”帳篷簾子掀開,元凜走了出來,見方培身著單衣站在外面,皺了皺眉,將肩上的狐裘披風脫下來罩在男人身上:“又跑出來做什么?怎么渾身這么冰?!?/br>“帳篷里太憋悶了,出來溜達一圈……”方培道。周圍臣子和將士都屏息看著,元凜咳嗽了一聲,提前結束議事,轉(zhuǎn)身摟住方培的腰,專橫地道:“你哪兒也不許去,乖乖在床上張開腿躺好,再這樣四處亂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br>方培氣得笑了出來:“腿長在身上,去哪兒是我的自由,我又不是你的奴隸?!彼f罷,便向軍營外面走。把守的士兵本來想攔,但瞅見跟在后面的元凜,還是讓開了一條路。數(shù)十個近衛(wèi)不敢讓王單獨出去,隔了一段距離,綴在兩人后面。“鬧什么鬧,快跟我回去!”元凜的耐心消耗殆盡,一把抓住披風想拉住方培。不料男人瞬間甩開披風,奔跑幾步越上戰(zhàn)馬,兩腿一夾馬肚疾馳而去。方培篤定他會跟上來。果然,元凜也飛速地翻身上馬,馬匹長嘶一聲便順著小路追了過去。兩人騎術高超,一前一后鉆入了叢林,將猝不及防的衛(wèi)兵甩開了大段距離。林中黑漆一片,衛(wèi)兵惶急地尋找許久無果,連忙調(diào)來大批手持火把的士兵展開大范圍的搜索。夜色深沉,西羅全軍上下亂成一團。尤其是元凜的得力干將、此次征伐的副帥封洛,更是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表面上仍然要冷靜地穩(wěn)定軍心,在營帳等待消息。他知道,一向英明冷酷的君王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關鍵時刻一夜未歸這么荒唐的事情,除非是發(fā)生了某種意外情況。對于來歷不明的方培,他一直持懷疑態(tài)度,可陛下畢竟年輕氣盛,被男色所迷,夜夜寵幸,哪里聽得進他的勸告?如今事已至此,他只能祈禱這只是虛驚一場。時至破曉,封洛終于收到了王的消息,一封落款梟族族長的信,隨信的是元凜腰帶上的紅寶石。西羅王在我手里。穆驍戈上第15章決裂(這一場以尊嚴和生命為注的賭博,他終究還是輸了)這段時間以來,元凜就察覺到了方培的異樣,印象里男人活得自由自在,懶得為將來謀劃,即便知道自己是西羅王,態(tài)度上依舊不卑不亢,從未試圖打他這兒得到任何好處。不過近日來,方培總是一副心事重重又強作鎮(zhèn)定的樣子,時常欲言又止,無論怎么追問都得不到滿意的答復。消失的一年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望向不遠處縱馬疾馳的背影,樹林愈加茂密,不時擋住視線,身后追趕的護衛(wèi)早已被遠遠甩開,元凜內(nèi)心劃過一絲不安,大聲吼道:“方培,停下!”元凜出身尊貴,打小經(jīng)歷過多次暗害,本能懂得避開潛在的危險。北方邊境城邦以狡詐兇殘著稱,人數(shù)雖然不敵討伐的軍隊,可占著熟悉地形的地利,不可不防。一心惦念著方培的安危,元凜仗著高超劍術和傲然無畏的性格,便毫不猶豫地追進了危機四伏的叢林深處。他再次催馬拉近距離,正好方培躲避前方大樹,速度降了稍許,瞬間距離縮短,元凜探身伸長胳膊抓住了男人的腰帶,一使力將對方整個人拉下馬。元凜也被強大的沖力墜得栽了下來,反射性地將方培抱在懷里護住頭臉,后背著地翻滾了數(shù)圈才停下來。背部傳來陣陣疼痛,頸部也被劃開了一道血口子,元凜撐著上身從雜草堆里坐了起來,一邊查看方培的狀況一邊揪著他的領子罵道:“大晚上你抽什么瘋?”方培低垂著頭,他的胳膊被尖銳的枝干刮破,可是并不覺得疼,只是覺得渾身時冷時熱,頭腦也昏沉沉的,眼前景象變得無比模糊。“元凜……我、喜歡上你,真的大錯特錯了嗎?只貪了短暫數(shù)月的歡好,從沒奢求過其他,難道這樣都要受到上天的懲罰……”握住對方的手,方培滿臉壓抑的痛苦,那引人注目的黑亮雙眸,如今已黯然失色。長嘆了一聲,元凜雙臂摟住了方培的肩膀,在他耳邊道:“是不是有人給你施加壓力了?有我在,你怕什么,他們要是敢動你,我必定千百倍奉還?!?/br>方培渾身一震,沉默了片刻,他嘶啞著嗓音低聲道:“快走。”元凜只覺得瞬間警鈴大作,第一反應便是轉(zhuǎn)頭看向男人藏在黑夜暗影中的臉。從這么近的角度看上去,深愛的面容竟陌生可怖。寂靜的夜幕里,傳來陣陣凄厲風聲,群鴉驚起。“走!”方培猛地將元凜一把推開。雪亮劍光劃破暗夜,元凜拔劍出鞘,鋒利劍尖直指方培的喉嚨,稍微一動就能結果劍下性命。方培面如死灰地閉上眼睛,而元凜此刻的眼中,已然布滿凌厲殺意。此時,來自四面八方數(shù)道箭矢向元凜射來。揮劍格擋之際,約莫四五十個黑衣人沖出躲藏之地,手持利刃包圍了正中央的元凜。深夜議事的元凜并未著盔甲,只穿著一身金絲鑲邊的白色便服,方才落馬翻滾時粘上了塵土,此刻肩膀亦中了一箭,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