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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白皙,一雙淺灰眼眸如煙霧般憂郁深沉。方培第一次見他真容之時,就覺得他相貌出眾,不像梟族人,反倒有幾分似清高如雪的元凜。“方培,還差一點(diǎn)就成功了?!蹦买敻贽D(zhuǎn)過頭和方培視線相碰,語氣難掩喜悅,“只要元凜肯讓步,所有族人就能逃過這一劫?!?/br>方培沉默了片刻道:“他那么高傲的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梟族的。劫持元凜,軍隊(duì)不敢貿(mào)然出兵,我們就趁這個時候整裝結(jié)隊(duì)、攜老扶幼,盡快逃走吧。”“離了西羅,你以為我們就能活嗎?天下之大,除了這里之外,根本沒有梟族安身立命之所。聽話,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去勸勸元凜,賜梟族赦免令?!?/br>“恐怕我做不到。”方培苦笑道。“時間緊迫,那實(shí)在不行,我只能用點(diǎn)卑鄙手段逼他就范了?!蹦买敻暾酒鹕韥?,隨手拿起一盞火把,走向黝黑里洞。方培顧不得肩傷劇痛,急忙跟上去問道:“你要對他做什么?”“這并不取決于我,而是元凜的態(tài)度了?!?/br>濕冷入髓的污濁潮氣里,元凜悠悠轉(zhuǎn)醒,只見沉滯黑暗里一片閃爍跳躍的火光,耳邊傳來水珠落在石壁上的滴答回響。而自己被手臂粗的繩索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綁在石柱上,周身真實(shí)的疼痛變得遙遠(yuǎn),來自內(nèi)心的巨獸卻嘶吼不止,拷問著剝?nèi)チ藞?jiān)硬外殼的內(nèi)心。口鼻還在呼吸,心臟仍在跳動,靈魂卻受了致命一擊,徒留一副茍延殘喘的rou體。那顆高傲矜持的真心,在不久前剛被小心翼翼地捧出來,交給了以為值得托付一生的愛人。但世間就是這樣諷刺,上一刻的刻骨誓言化為下一瞬的狠心背叛,寶貴的感情和自尊被棄在污泥里肆意踐踏。強(qiáng)迫自己不要看,不要聽,不要想,那個男人的身影卻總在不經(jīng)意時侵入腦海,摧毀著他最后一絲理智防線。他不愿承認(rèn),自己愛上梟族人的事實(shí)。這場恩愛自始至終只是精心籌劃的陰謀,而心愛的男人逢場作戲、虛與委蛇,利用rou體和心機(jī),一步步將他引入危險的陷阱。方培是個沒心沒肝、不知廉恥的卑賤貨色,那面對方培張開雙腿就無法把持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男妓和嫖客,下賤與貪yin,最后落得個背叛被俘的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他垂著頭,血污染紅的長發(fā)擋住了視線,火盆里跳躍的焰光令他眼睛酸痛無比,漸漸蒙上一層水霧。不知不覺的,他嗆咳著笑了出來,液體從眼眶溢了出來,癢癢地爬過臉頰。方培,方培!戲耍我的感覺不錯吧,你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的手里,嘗盡生不如死、徹骨絕望的滋味。我會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你,直到心滿意足、喪失興趣那天,就是你解脫的死期。哈哈,哈哈哈哈哈……洞口傳來腳步聲,他只掃了一眼,便冷冷地偏過頭。“我是穆驍戈,梟族的族長。此番請你到此實(shí)屬無奈,并非成心為難于你。只想懇求陛下頒發(fā)赦令,賜予我們一個容身之處?!?/br>元凜抬眼,站在前方的正是當(dāng)初偷襲他的高個青年。此刻他一身黑衣,頭面無遮,火光映著過分陰柔的臉。方培站在穆驍戈斜后方,一只手捂住受傷的胳膊,臉色慘白地盯著地面,不時害冷似的顫抖一下子。“呵,你不要做白日夢了,我哪怕赦免西羅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也不會赦免一個梟族的賤種。有什么法子盡管使出來吧,不過你最好殺了我,免得夜長夢多?!痹獎C冷笑道,“到時候,我會讓所有士兵輪流上你,直到你斷氣為止?!?/br>穆驍戈盯著元凜,眼眸霧色漸濃,靜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回道:“日出之前,我等你的答復(fù)。”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方培的背,隨即向洞外走去。待洞中只剩下他們二人,方培上前一步,終于鼓起勇氣抬起了雙眼,目光從頭到腳打量元凜,受了這么嚴(yán)重的傷卻沒有包扎過,有些地方仍然在淌血,看上去異??刹馈?/br>方培右手不能動,便單手從懷里掏出了之前剩下的傷藥和繃帶,猶豫的湊上前,仔細(xì)地看著胸膛上駭人翻開的傷口,握著藥瓶的手輕輕將藥粉撒在傷處。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元凜的口鼻正對著對方的耳朵,只要低頭,牙齒就能咬穿對方脆弱的喉頭。他凝視著方培半明半暗的側(cè)臉,石雕鐫刻般堅(jiān)硬的輪廓,深潭似的烏黑眉眼,眼尾掃出淡淡的陰影,他好像初次發(fā)現(xiàn),男人如此該死的英俊而誘人。美人關(guān),英雄冢。方培看似普普通通,居然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蠢事做盡,倒真有幾分梟族勾引男人的狐媚本事。草草上藥之后,方培神色疲憊憔悴,雙目難掩悲哀,嘴唇抖動了幾下,卻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猶豫半晌,他身體緩緩下沉,竟是跪在元凜腳下。方培仰起臉和元凜四目相對,出聲時,嗓音干裂嘶啞得不像他的本音:“元凜,我不想你受傷害,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方培對天發(fā)誓,對你沒有半分假意,之所以這么做,是不想眼睜睜看著同族的人慘死啊……求求你放過梟族吧,哪怕是看在我們曾經(jīng)的情分上,如果你不解氣,就殺了我,一刀刀碎剮了我,或者點(diǎn)火燒死我,怎么樣都好,行嗎?”“事已至此,你我已恩斷義絕,你在這兒裝可憐給誰看呢?你的命我要定了,而梟族上上下下,年女老幼,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兒,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痹獎C一字一句殘酷道。“當(dāng)然,你不會死得那么快,我會把你馴成雌馬賣到窯子里,日日夜夜的張開腿接客。等你被千人騎萬人干,下面的嘴cao成爛洞,身子染了臟病之后,再尋個好玩的法子處死。對了,梟族的你還會懷孕吧,你生下來的孩子,也會和你一個下場,為奴為妓,生生世世,永不翻身?!?/br>方培搖著頭,左手抓住了元凜的腿,口中不斷哀聲乞求:“元凜,隨便你怎么對我,族人是無辜的,他們只是想要活命而已……”元凜沒再理會他。苦勸無果,萬般無奈之下,方培只得低聲道:“我正懷著你的孩子。”元凜驀地睜大了雙眼,身體開始掙扎起來,卻被繩索束縛,全然無法動彈。“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月神后裔與梟族罪人搞出了私生子,定是天大的丑聞,不知道王后和其他大家族會怎么想。而你,會不會重蹈皇甫慕的覆轍,背上一世的污名?”方培愧疚而心虛地低下頭,他此前服用避孕藥物,直至今日未有任何懷孕征兆。自己的所作所為,倒是符合元凜對梟族的卑劣下賤的評判。方培自知在對方心中已罪無可恕,無論出于什么理由,他確實(shí)做下了欺瞞背叛的勾當(dāng),也必將承受與之而來的痛苦與懲罰。現(xiàn)今他唯一的慰藉,便是留在雪城的幼子。當(dāng)初和族長約定好保守孩子身世的秘密,護(hù)佑他平安長大。這個苦命的孩子,不僅無法與高貴的生父相認(rèn),還要終生背負(fù)著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