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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懷了別人的野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方培的臉貼著冰涼的脊背,短短時間做了很多夢,回憶與未來交錯,那人躺在血泊之中,月光般的銀發(fā)沾染了泥土,湛藍雙目逐漸變得灰暗,任是如何呼喚不再有回應。

可能他確實賤到了一定程度,只要被溫柔以待,就會不自覺生出無數(shù)的期待和幻想,對方不是其他人,而是元凜,這輩子唯一深愛的,眷戀的,虧欠的,害怕的人。

“……”方培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口,無聲地咬住了嘴唇。

元凜本不想再看男人,怕一眼便消融了離去的決心。等了片刻,他才轉(zhuǎn)過身,將方培抱在懷里。

“怎么了,舍不得我?”

方培聽著那節(jié)奏沉穩(wěn)的心跳,清冷的氣息從鼻間鉆到四肢百骸,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這么多年,他傷害過對方,也被對方傷害過,他許多次選擇離去,又許多次不得不回來。理智告訴他分開才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但是愛恨羈絆太深,將天差地別的兩人牢牢地綁在一起。

他究竟是逃不開,還是不想再逃了呢……元凜是他的命中注定淪陷的寒潭,掙扎得越劇烈,陷入得越深,即便人還能救出岸邊,他的心也已經(jīng)墜到了潭底。

“別走?!狈脚嘧プΨ降募珙^,緩緩抬起頭,眼中泛著濃烈的光澤,混合著哀求與擔憂,不舍與驚懼的情緒。

元凜只覺得心中的堅冰都要化開了,彼此的心意融合在曖昧香暖的寢帳里,是什么改變了初衷,又是什么將人帶回最初的邂逅?方培額頭上不堪的標簽再多,仍然是他這輩子獨一無二的愛人,可笑的是,這樣簡單的道理,他荒蕪了很多年才明白。

“你是擔心我嗎?”元凜撫過男人的面頰,親吻著他的眼瞼。

方培低下頭,他夢到元凜死在自己面前,過于鮮活的場面仿佛某種不詳?shù)念A兆。難得緩和的氣氛下,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線勸道:“元凜,你若是生氣,就罰我吧。元谷本屬一脈,你們這樣自相殘殺,只會給西羅帶來更大的禍患,這場殺戮如果因我而起,那就更沒有意義了?!?/br>
“你現(xiàn)在心里想的人是誰,我不在乎?!痹獎C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我能留你跟其他男人的野種,已經(jīng)是極限了,現(xiàn)在讓我放過谷勉,根本不可能。”

方培感覺到眼眶里沉重的酸澀,隔著一層朦朧凝視那絕美的側(cè)臉:“為了一個區(qū)區(qū)的梟族性奴,何必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況且,王后還沒有誕下子嗣……”

“我的嫡子,王位的繼承人,只能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元凜明白,要走上這條路,必須徹底擺脫大貴族牽制,除掉谷家,放逐王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若不然,他們還會不擇手段地把男人從身邊奪走。

方培驚愕不已,沒想到元凜如此堅決而偏激,明明情非所愿,卻仍要走上皇甫慕的老路。被西羅上下視為妖魔的梟族血脈,怎能成為未來的王儲?執(zhí)意這樣做,只會一敗涂地,眾叛親離。

“為什么?你……”

“聽話,我會盡快回來接你的?!?/br>
見天色微明,元凜果斷地抽身而出,隨手拿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向外面走去。

方培腰酸腿軟地爬下床,跑到門邊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從外面上鎖,徒勞地敲著門,腳步聲卻越來越遠。噩夢的畫面再次席卷而來,強烈的不安如同蒙在頭頂?shù)年幱?,可他只能待在狹小的囚籠里,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第43章真相(你可曾體會過失去愛人的感覺)

大雨如注,血水墜得盔甲沉甸甸的,元凜手握長劍大肆砍殺著對面的將兵,但心思卻全然不在戰(zhàn)場上,不知道為什么,數(shù)天前男人訣別般的悲哀眼神,始終浮現(xiàn)在眼前揮之不去。若不是他周圍始終跟著御林騎兵拼死保護,憑他這樣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恐怕早就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元凜的精銳軍團以利刃和血rou,生生將嚴密的防線撕開了一條口子,成百上千奮不顧身的士兵架起云梯攀上高聳的城墻,殺開了一條血路。

城門漸漸打開,元凜頂著撲面蓋來的箭矢,一馬當先向城里面沖去。景坤猛地催動馬匹,后面兩萬鐵騎隨著元凜殺入峽林主城。

城內(nèi)還有幾千名守軍仍在負隅頑抗,一時間喊殺震天,血流成河。

元凜殺紅了眼睛,四處尋找著谷勉的蹤跡,在俘虜?shù)闹敢?,他帶著幾百人的護衛(wèi)軍來到谷家的墓宮。殿外只站著一個人,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黑衣,如今黑衣濕透,金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背后。

“谷勉,我今日前來取你的性命?!庇陝菪×嗽S多,元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方的臉,谷勉臉色慘白,雙目空洞無神,仿佛魂魄已經(jīng)被吸干了一般。

“可以?!惫让愀砂桶偷匦α诵?,轉(zhuǎn)過身道:“敢隨我過來嗎?一個人?!?/br>
“好?!痹獎C命景坤等人留在原地,跳下馬,手中提著長劍,毫無畏懼地跟在谷勉后面,跨過長長的階梯,走進墓宮。

宮內(nèi)黑暗陰森,僅有四角處懸著火臺,勉強照亮了當中的空地,空地上正是一座王室等級的上好棺木,蓋子掀開,金銀珠寶堆作的陪葬品中,躺著一具尸體。

元凜渾身一震,額上冒出了冷汗,恍惚間那尸首竟像是百里外的男人,定睛瞧看,他發(fā)現(xiàn)那人面容已經(jīng)不年輕,只是輪廓和方培有幾分相似罷了。

谷勉走到棺槨前,俯身親吻著尸體慘白的嘴唇,許久才抬起頭,啞聲道:“昨晚,他在我懷里咽了氣,任我怎么哀求哭喊,他的眼睛不會再睜開了……你可曾體會過失去愛人的感覺?”

元凜臉色冰冷地蹙起長眉,雖說谷勉親的只是個死人,可相似的長相令他不由得想到方培,谷勉腳踏兩條船,私底下不知道搞過方培多少回。嫉妒的火舌竄上心頭,元凜不耐煩道,“呵,我馬上就會讓你們團聚了?!?/br>
“我來到這兒,就沒打算活著出去,不過在臨死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自此之后,能夠善待方培,尊重他的意愿,不要因為如如為難他?!?/br>
“我們之間的事,用你來管?!”元凜怒不可遏,這副偽善的面孔,簡直看一眼就想吐,可谷勉就是用虛偽的濫情拐走了男人,還讓他心甘情愿地為之懷孕生子。劍尖直指對方咽喉,道:“少廢話,拔劍吧?!?/br>
谷勉抽劍出鞘:“躺在這里的人名叫方昀,正是當初禍亂朝綱、早該處死的梟族人,被我父親救了下來,便一直藏在峽林,西羅境內(nèi)的梟族則沒有這么幸運,幾乎被誅殺殆盡。”

話音未落,元凜的劍鋒已落,谷勉奮力抵擋才躲開一擊,喘著粗氣道:“自古以來,月族與梟族是寄生關系,大樹倒了,纏繞其上的藤蔓也將無法生存。”

武器相撞發(fā)出刺耳的金鳴,元凜虎口震得生疼,但比不上胸中激蕩翻涌的情緒,問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們家族的純血后代,都是梟族生育的,只有個別是近親結婚的產(chǎn)物,這樣的嬰兒通常幼年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