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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鑼打鼓,走街串巷,到處宣傳濠州縣城粥棚施粥的事。 如此一來,來粥棚討粥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年根兒下,竟經(jīng)聚集了千人之多。 新任的鄭縣丞便委婉地提醒上峰,“大人心懷百姓,施粥是好事,但城外聚集的流民太多,不止咱們縣,還有附近幾個縣的人也往這邊跑,其中人員復(fù)雜,咱們的人手又有限,這樣下去容易生事。” 李誡點頭贊道:“老鄭說得沒錯,的確是個隱患,這樣,咱們?nèi)ブ嗯锴魄啤!?/br> 小年這天,他二人輕車從簡,來到娘娘廟粥棚場外。 彼時快到飯點兒,空地上亂哄哄的都是人,一個個蓬頭垢面,拿著破碗等開棚施粥,王五站在高臺子上聲嘶力竭地指揮人們排隊,衙役們分散四周,呼喝著人群。 草棚子下頭坐著幾十個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看樣子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但是他們卻不上前排隊,只眼巴巴地盯著。 李誡覺得奇怪,便上前問道:“為何不去?每頓是有定量的,去晚了就沒了?!?/br> 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婦人瞇著眼睛瞧了他半天,答道:“我們外地的,搶不過也不敢搶,等他們吃過了再去。” “您是打哪里來?” “河南那邊?!?/br> “家鄉(xiāng)遭災(zāi)了嗎,跑這么遠(yuǎn)來?!?/br> “可不是,”老婦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一場大水把房子地全淹了,我們只能出來逃荒,京城直隸都不讓去,只能往南走,我的小孫女都餓死了。眼看兒媳婦也不成了,一聽說濠州這里施粥,我們就趕緊過來,蒼天有眼,趕上一個青天大老爺,給口飯吃,好歹算活過來了?!?/br> 李誡沉默半晌,問道:“以后你們有什么打算?粥棚不會總開著,你們總不能一直討飯?!?/br> 老婦抹著眼淚說道:“誰也不想討飯,我們都是本分的莊稼人,只要有塊地,就能活下去。” 鄭縣丞插嘴道:“大水早下去了吧,你們?yōu)槭裁床换剜l(xiāng)?” 有人便答道:“回去就抓壯丁修河堤,日日修月月修,又不給錢,白白耽誤了地里的活,誰愿意回去?!?/br> 李誡擺手不讓鄭縣丞繼續(xù)問下去,這是他們當(dāng)?shù)氐恼?,外地官員多說無益。 “我記得朝廷下過政令,墾荒的田地,頭三年可以不交稅賦,六年以后歸墾荒者?!崩钫]望著鄭縣丞,“老鄭,可有此事?” “有的,但是咱們這里……” “真的嗎?”老婦眼神發(fā)亮,打斷了鄭縣丞的話,“此話當(dāng)真?那我們找塊荒地種,地就歸我們了?” 鄭縣丞怔楞了下,看看李誡,吞吞吐吐說:“按律例來說是這樣的。” 李誡立馬大笑幾聲,“老太太,聽見沒,我們這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官老爺,縣衙的鄭大人,他說的話斷沒有錯的。誒,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啊,人家可給你們指了條活路,還不趕緊給他磕頭!” 草棚子下頭的流民登時炸開了鍋,一窩蜂似地涌上來,磕頭的磕頭,道謝的道謝,還有人喊著要給他立長生牌。 把個鄭縣丞弄了個大紅臉,便是明知不妥也說不出來了。 又有人問道:“大人行行好,告訴我們濠州附近哪里有荒地吧?!?/br> 哪里有?濠州有荒地嗎?鄭縣丞是從外地調(diào)過來的,對濠州還不甚了解,一時腦子不夠轉(zhuǎn)了。 李誡一拍他肩膀,“鄭大人,拿魚鱗冊對對,如果有無主的荒地,指給他們?!?/br> 他無不感慨道:“老鄭啊,你這可是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你就是他們心中的活菩薩啊,你就是讀書人的榜樣、為官者的楷模啊?!?/br> 下頭的流民又是一陣感激涕零。 誰都愛聽恭維話,鄭縣丞不禁有些飄飄然,意氣上頭,拍著胸脯子將這幫流民的安置問題攬了下來。 等回到家冷靜下來,鄭縣丞一琢磨,不對啊,明明是李大人說起荒地的事,怎么成我說的了? 但事情都攬下來了,那些流離失所的人也都認(rèn)準(zhǔn)了他,此時推諉也推不掉了。 鄭縣丞抹了一把冷汗,暗自祈求,李大人,你可千萬別給我下套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氓之吃吃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失心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李誡對于粥棚一事抓得很緊,一日兩次施粥,要求立筷不倒,責(zé)令王五將衙役分成兩班,日夜巡邏,約束流民以防生變。 若下頭辦事的雜役敷衍了事,他當(dāng)即就是一頓板子。 他表現(xiàn)得極為強(qiáng)勢,一番霹靂舉措下來,今冬濠州縣城里乞丐少了很多,路邊幾乎不見凍餓而死的人,這可以說是十幾年來從沒有過的事。 劉銘提議李誡寫一份折子——如此當(dāng)然算一項政績。 他的意思很簡單,干活要干在明處! 李誡不屑這些小心機(jī),但想想自己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困局,還是讓劉銘寫了一份花團(tuán)錦簇的奏折,自己照著抄了一遍送到府衙。 他本沒放在心上,畢竟這份折子能不能遞交御前還做不得準(zhǔn)。 巡撫大人知道李誡是晉王爺?shù)娜?,自然不會無故扣押他的奏折,況且這也說明他治下有方。是以巡撫不但原本轉(zhuǎn)遞,自己也寫了折子稱許李誡。 朝廷對此大為贊賞,并寫在邸報上,明發(fā)各級衙門,著實讓李誡風(fēng)光了一把。 李誡收到邸報時,是正月十五,早就開印十來天了。 劉銘比李誡還興奮,拿著邸報看了又看,喜滋滋道:“東翁啊,你升官指日可待,等你做了封疆大吏,別忘了給我謀個一官半職?!?/br> 李誡也笑著說:“等你幫我解決手頭這個棘手事,再談封疆大吏吧?!懵犞?,如果鄭縣丞來找你,但凡涉及到私瞞土地,你一概推做不知?!?/br> “老鄭為那幾個流民忙得焦頭爛額的,真的跑到田間地頭對著魚鱗冊一塊一塊找荒地去了?!眲⒚鲹u頭道,“他是個較真兒的老實人,但不是個傻子,我估計他沒幾天就能看出你給他下套。” “隨他,過后我給他賠罪。今兒個十五,這個年就算過去了,京城的人差不多該出趟遠(yuǎn)門?!崩钫]踱到窗外,望著外頭似陰似晴的天空,長嘆一聲,“我也在賭啊?!?/br> 劉銘也沉默了。 院外一陣腳步霍霍,衙役在門口道:“大人,葛員外求見。” “請進(jìn)來?!?/br> 須臾,葛員外挑簾進(jìn)來,剛要行禮,便被李誡扶住,“你我不用見外,坐,喝茶。嘖,發(fā)生什么事了,看你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劉銘已躲到后頭的隔間,此時屋里只他二人。 葛員外滿臉通紅,急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