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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被水打濕,像是將泣未泣的樣子。心里無邊地升起某種報復的快感,唇角微勾,他已經(jīng)把對方的輪椅拉到自己屁股后面,施然一坐,叉開長腿滿意地聽著鐵鏈發(fā)出的響兒,也不管對方那孱弱的身體能不能禁得起這么一摔一踹。信祁不知過了多久才喘勻那口氣,喉嚨生疼,肺葉生疼,渾身上下無一不疼。他終于有了點力氣抬頭,將半死不活的視線向厲行投去:“你想殺我……就直接殺?!?/br>厲行挑著下巴瞧他,并不打算接這話茬,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輪椅扶手:“我再問你一遍,你把‘東西’藏到哪去了?”嗓子啞的像兩片砂紙在磨:“你說什么……我不知道?!?/br>“哦?!眳栃芯箾]再發(fā)作,好像對方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倉庫鐵門又吱一響,魏成裹著狂風回來:“這天兒怎么回事?光刮風不下雨?再刮云都要刮跑了?!?/br>他看見了茍延殘喘的信祁,繼而看到厲行朝他攤開的手,又挺直腰板擦著天花板快步上前,遞上一條窄窄長長的鋼筆盒。里面裝的東西卻全然不是鋼筆,厲行從中取出一支細針管,內(nèi)有半個指節(jié)的透明液體,微泛著點黃茬兒。長腿在地上交替點了兩下,輪椅挨到信祁面前,厲行一傾身,拽著他的領帶將他拉向自己。“你還記得它嗎?”信祁的視線被迫集中在針管上,看清了以后,瞳孔頓時縮得跟那針尖般大。他渾身一緊,低喝道:“你從哪弄來的?!”“就準你有,不準我有?你這是看不起人嗎信總?”針管里的液體被推出了一點兒,搖搖欲墜地掛在針尖上。厲行瞇起眼:“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東西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毕袷窍露藳Q心,這話是從牙縫里咬出來的。“挺好。你就護著你那畜生爹,看看到最后到底是你們誰坑誰?!眳栃袥]由來說了這么一句,神色迅速冷下去,修長的手指扣上了對方的腰帶。信祁好像預感到了他要干什么,身體劇烈一顫,神色徹底慌亂起來:“封逸遠,你停下,停下!你瘋了嗎!”厲行已將他的西褲褪到腿根,倏地抬頭,眼神像頭挨了獵人槍子兒的狼:“五年前我也是這樣問你的!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他一把掐住信祁的大腿,將針頭抵在他股溝處用力刺了進去。2冰冷的針頭刺進皮膚,正中大腿根部血液涌動的靜脈。信祁牙齒在輕輕地打顫,可到了這種時候,腦子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沒有掙扎——自然也掙扎不得,驚懼交織的雙眼換上一副決絕的漠然:“你要殺我,我絕無怨言。你要折磨我,我也奉陪到底?!?/br>厲行的動作并未因他的話語而停下,繼續(xù)緩慢地推凈了針管里的液體,眼皮一抬,笑模樣地注視他:“信總這話怎么說的,什么叫‘折磨’?我可是好心給你無聊的生活增加一點調(diào)味品,整日泡在公司加班,你不累嗎?據(jù)說你已經(jīng)連續(xù)五年沒有休年假了,這多不好,你再不消遣一把,可就要老了?!?/br>信祁疲倦地閉上眼,緊緊抿起了唇,似乎放棄了跟他交流。厲行彈了彈煙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人。魏成忽然在身后干巴巴地開口:“厲哥,他這第一次就‘開天窗’,能受得了嗎?萬一鬧出人命來……”“受得了受不了都得給我受著,”唇角慢慢地繃直了,鼻端隨著煙霧逸出冷冷的一哼,“他要是死了,那也是死有余辜?!?/br>海洛因隨著血液上行,很快在體內(nèi)生效。信祁的呼吸先是凌亂幾分,隨后被拉長、放緩,好像跟意識脫了節(jié)。眉心褶皺漸漸地展平了,他整個人平靜下來,只有心臟在鼓噪地亂跳。厲行盯著他被水打濕的前襟,驀地伸手在他領口用力一扯,扣子歡蹦亂跳地響了一地,黑襯衫下裸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眉梢一撩,視線毫不客氣地鉆進領口,仿佛自己領地似的巡脧一圈:“衣、冠、禽、獸,我這么稱呼你不過分吧?”“咳,”魏成煞風景地干咳一聲,“咱們什么時候聯(lián)系姓信的?”厲行被他打斷,十分不爽地掀他一眼,站起身來彈一彈煙灰:“你急什么?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信祁的手機呢?”“在這?!?/br>“有沒有定位?”“他的私人手機,檢查過了,沒定位。密碼是……”厲行沒聽他最后一句,接過手機,直接把信祁的手指按在上面解了鎖。魏成:“……”信祁垂著頭任他擺弄,意識早在幻覺的海洋里徜徉了一圈,絲毫不知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被拍了照。拍之前厲行還好心地幫他系起腰帶,攏了攏領口,勉強維持住衣冠楚楚的模樣。隨后從通訊錄里揪出一個備注為“a”的號碼,將照片以彩信的形式發(fā)了過去。那個號碼正是信博仁的,天信集團的董事長,信祁的父親。沒過幾分鐘,號碼就打來了電話,厲行抽掉最后一口煙,雙指一擰捻滅了煙屁股,才慢吞吞地打開事先裝好的變聲軟件,將電話接起。電話那邊卻沒有聲音,對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詭異的僵持持續(xù)了十幾秒,還是信博仁首先妥協(xié),聲音壓得極低:“放了信祁?!?/br>“放了?”被變聲器扭曲過的聲音顯得格外滑稽,“這恐怕不行,我邀請信總來做客,怎么也得盡了地主之誼——客人還沒盡興,我怎么能先趕人家走呢?您說是嗎,信董事長?”那邊沉默了兩秒,又讓了一步:“你要怎么才能放人?”“這個嘛……”厲行故意拖長了尾音,好像認真思索似的,“實不相瞞,小弟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想搞點錢來花花——不知信董肯不肯賞我這個臉?!?/br>“你要多少錢?”“兩千萬。”信博仁的冷靜終于被撕破了口,音量抬高了兩個度:“兩千萬?!你獅子大開口?!”厲行繞著信祁慢慢地踱步:“對,我就是獅子大開口。對于信董來說,兩千萬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動動手指就能換兒子安全,信董叱咤業(yè)界這么多年,這點利害關系不會算不清楚吧?”信博仁又是一陣沉默:“我給你兩千萬,你就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