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我兩千萬要不要掏。你也真敢開口?!?/br>“兩千萬不能少了,姓夏的要兩千萬我就只能給他,我自己一分也留不下。”他看了看姜音,“你也真行,短短幾年就讓他對你死心塌地,連要不要贖兒子這種事都要征求你的意見。”姜音沒理會他的恭維:“信祁呢?”“那邊倉庫里?!?/br>“你可悠著點虐待他,他身體不怎么樣,你要是把他折騰死,得不償失?!?/br>厲行抬手一蹭鼻子,掩去嘴角的尷尬。姜音還不知道他對信祁又踢又踹……還是別讓她知道得好。“我有分寸。他再怎么說也是個男人,不至于容易那么死?!彼痤^,“你來還有什么別的事?”“信博仁的最新動向,我已經(jīng)交給孔祥了,不知道少一個信祁會對天信產(chǎn)生多少影響——替身找得怎么樣?”“放心吧,早就就位了?!彼麆濋_手機,“照片在這?!?/br>姜音仔細將照片與信祁比對:“還真像,就是不知道能力如何。”“傀儡扮傀儡,本色出演吧?!?/br>“我回去后把他資料發(fā)給我?!?/br>厲行點點頭,送她出了屋子。姜音在門口又叮囑了他幾句,說得早點走了,今天姓信的被綁兒子又被勒索,一定心情郁悶需要人陪。厲行看著她即將遠去的背影,聽到那“要人陪”三個字,就感覺她的高跟鞋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自己心尖上。他攥緊雙拳,一咬牙便脫口而出:“姐!”他的嘶喊被狂風吹啞,走了調(diào)。他看到姜音的腳步并未產(chǎn)生任何停頓,高跟鞋兀自在這幾乎沒有路的荒野里走遠,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他忽然一拳砸在墻上,牙齒緊緊地咬著,咬住某種名為仇恨的東西。驀一轉(zhuǎn)身,他開始繞著倉庫奔跑,他那雙腿在奔跑起來的時候顯得格外長,他的步子邁得很大,每一步都帶著鹿跳躍時的優(yōu)雅。但此刻這種優(yōu)雅卻變了味,每一步都重重踐踏在那些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上,像是要把它們踩得再也抬不起頭。可等他過去,它們又在他身后一點點直立起來。跑到第八十六圈的時候,他身子一歪撞在墻壁上,繼而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他想要再次爬起,但呼吸已經(jīng)完全凌亂,肺部炸裂般疼痛,他張著嘴,卻喘不過氣。“厲哥!”有人在喊他,一個瘦小的男人被風吹來,是已經(jīng)辦完事回來的孔祥。大雨將至,他的效率自然高了很多,腳步匆匆地走來,試圖將他扶起。視野一陣劇烈地閃爍,是閃電撕裂了天,緊接著震耳的雷聲轟鳴而至。老天終于收斂了它的虛張聲勢,豆大的雨點和著他的汗珠砸進草里,迸濺起草的芬芳與泥土的腥氣。他渾身撲在草里,裸露的腳腕被草葉割出縱橫交錯的傷。他站不起身,即便有人扶也站不起,他好像回到五年前被信祁往酒里下藥的時候,像那個時候一樣無助,渾身綿軟,眼皮沉重。五年前在酒吧里發(fā)生的事至今仍歷歷在目,成了艷陽高照下也無法抹去的陰影。他被信祁設計強制送進了戒毒所,一切都隔絕在高墻之外,他不知道父母已死,也不知道遠在國外躲過一劫的jiejie竟只身回國,開始了孤注一擲的調(diào)查與取證。他在戒毒所里度過了一年,突然有人來探望自己,他當時完全沒有認出那就是封逸遙,她已經(jīng)整容換了一張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姜音。她以新的身份進入天信,利用最令人不齒的潛規(guī)則接近信博仁,一步一步爬到高層,目的是搞清楚當年信博仁設計坑害封宗耀的真相,以及拿到那些已被損毀的證據(jù)。他那時幾乎瘋了,他的親jiejie跟他的仇人滾上了床,跟一個又老又詭詐的男人。他不知道該怎樣發(fā)泄內(nèi)心的憤懣,他開始在空曠的cao場上一圈又一圈飛奔,跑到體力透支再也爬不起來為止。累到極致的時候他會忘掉一切,忘掉慘死的父母,忘掉信博仁,忘掉信祁。此刻他又累到了極致,腦子有那么一瞬的放空,像吸過毒之后的放空。但緊接著他又記起了一切,他滿臉通紅,額頭上蹦起青筋。大雨已經(jīng)下開,像被誰捅漏了天,天水一股腦兒地傾倒下來。他揮開孔祥,頂著雨幕極慢地站起身,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外衣早不知在他奔跑的過程中扔到了哪里,白色的襯衫已經(jīng)濕透,貼著他的皮膚露出rou色。他靠著墻喘勻了氣,嗓子像被刀刮掉了一層,每一次呼吸都直接打在血rou上。他闔了闔眼,雨把他的頭腦澆醒,狂奔之后的暈眩慢慢過去。他重新冷靜下來,對孔祥說:“把小音姐傳給你的東西發(fā)給我?!?/br>孔祥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好。要不要給栗子哥也發(fā)一份?”“不必了,他比我們知道得只早不晚?!甭曇粼谵Z響的雨聲顯得有些單薄,“我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栗子,你看好信祁,有什么情況立刻叫我。”4他走進那排平房右手第一間,里面有一臺電腦。他用這臺電腦聯(lián)系上栗子,打開視頻。栗子那邊的光線非常暗,時不時畫面閃動,窗外也在電閃雷鳴。房間環(huán)境很差,隔著屏幕厲行都能聞到剩飯與零食混合的油膩氣味。耳機里傳出清晰的剝栗子聲,栗子愛吃栗子,人也長得像個栗子,矮胖黝黑,頭發(fā)油亮得像炒熟的栗子殼。他一邊剝栗子,一邊說:“喲,你怎么跟個落湯雞似的。”厲行懶得搭理他的調(diào)侃,渾身濕淋淋地往木板凳上一坐,隨手揩了一把腦門上的水。隨即從抽屜里拿出一板巧克力,市面上最便宜那種,和那些進口的酒心巧克力天壤之別。他把巧克力咬得咔嘣咔嘣響,好像對著栗子尤其下飯似的。“姓信的有沒有動靜?”“他每天都有動靜,沒動靜那是死人?!崩踝铀貋泶鸱撬鶈枺沁吳面I盤噼里啪啦的聲音傳進厲行耳朵里。栗子以前是個黑客,如果要用一句話形容他的技術(shù),那大概和他二十來年吃完的栗子殼摞起來一樣高。五年前他曾經(jīng)在人指使下干了一票大事,后來投案自首,上局子里呆了兩年,瘦成了一道閃電。出來后就遇到了厲行,換了新住所回歸以前的生活,又胖成顆栗子。“喲,c機發(fā)郵件了?!?/br>c機是信博仁一臺私人電腦,半年前被栗子掌控。他們從這臺電腦上得到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可惜以前的事信博仁都處理得太謹慎,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