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于他來說分外難得的欣快感。他咬住下唇,想把那欲`望克制下去,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越想忘記,就越會去想。心臟跳得越來越快,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開始不停地吞咽口水。雨已經過去,天氣只會比之前熱得更快。分明是夏天,他卻冷得渾身發(fā)抖。厲行并不著急,只穩(wěn)穩(wěn)地坐著,表上的分針走過半圈。信祁的反應按著他的心意進行,他知道對方在什么時候會處于瀕臨崩潰的邊緣,所以他除了等待,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并不愧疚,就像信祁也不愧疚跟著信博仁。他們誰都欠誰的,可誰都沒打算還。厲行手里拿著一支針管,針管里有一段液體。信祁努力低下頭不去看他,但意志力根本戰(zhàn)勝不了欲`望,他直勾勾地盯著那支針管吞咽口水,就像狗聽見了進食的鈴鐺。“銀行卡密碼?!眳栃泻鋈婚_了口。針尖反射著白熾燈的光,好像鍍上一層冰冷的誘惑。“銀行卡密碼。”他又重復了一遍,兩腿交換了一下位置。喉結滑動,信祁終于顫著嗓子開了口,報出一串數字。“很好?!眳栃凶旖巧蠐P,“那么回答我第二個問題,答對了就給你獎勵——證據在哪?”信祁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留下來。他并不想流淚,那也是毒品的功勞。“我不知道?!?/br>厲行眉心一擰:“再給你一次機會?!?/br>5信祁將視線從針管移到他身上,幾乎將牙根咬碎。他渾身劇烈地顫抖,雙手用力壓低,手銬一點點嵌進皮rou里,將傷口二次割裂,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粘稠的血順著胳膊流淌下來,厲行猛地起身,一把捉住他手腕:“你瘋了!”“封逸遠,”信祁嘴唇顫抖地抽了口氣,依然叫了那個觸及底線的名字,“你殺了我,折磨我,我都可以忍。唯獨一點,你如果硬要問出那東西的下落,我只能回答你——無、可、奉、告。”也許是毒癮帶來的痛楚太過強烈,也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他生從牙縫里擠出那幾個字,便毫無征兆地嗆咳起來。他痛苦地想要弓身,咳嗽轉眼間變成了抑制不住的咳喘,從喉嚨一直鉆進氣管,再深入肺葉。他胸`脯不斷起伏,胸腔里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哮鳴音,急促得讓人以為他就要背過氣去。“什么時候犯病不好,偏偏要現在!”厲行咒罵了一句,從兜里掏出一罐哮喘噴霧,扳過信祁的下巴,把噴頭塞到他嘴里。藥物隨著呼吸抵達肺部,氣喘慢慢平息下來,信祁滿頭冷汗地閉著眼,最后一絲力氣也被抽干了。“枉我以前那么信任你,你對我從來沒有一句實話。每次都騙我說你感冒了,不喝酒也騙我說你酒精過敏,我那時也真傻,居然信你?!?/br>他自嘲地笑了笑,拿鑰匙打開手銬,信祁便直挺挺地栽倒下來。厲行將他扶住,盯著他蒼白的面容和被汗水打濕的睫毛,一黑一白的對比下,顯得整個人格外脆弱。倉庫里重新安靜下來,排風扇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空氣變得有些憋悶。信祁的呼吸聲被回音攏得更加粗重,一聲嘆息在這聲音里悄悄地散了。厲行就以這個姿勢發(fā)了一會兒呆,忽然將人扛起,空著的手拖著輪椅大步走出倉庫。他把信祁放到了那排平房的左數第二間,左側是他自己的屋子,僅一墻之隔。這間屋子一樣是十平米,門窗床空調,桌子的地方停上了他的輪椅。他幫信祁脫了衣服,讓他倚在床頭,枕頭放在他身后墊著。瞟一眼他已經跪出淤血的膝蓋,再瞄向他被手銬割傷的手腕,默不作聲地找來醫(yī)藥箱給他上藥包扎。做完這些,他把哮喘噴霧扔在他枕邊,鎖門離開。剛一出門便碰上魏成,這廝換了身利索的打扮,人模狗樣的,顯然昨晚的雨夜度過得不錯。厲行隨口問道:“回來了。約會約得好嗎?”魏成一撓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厲行也沒繼續(xù)順下去的意思,把一張銀行卡遞給他,并告訴了從信祁口中套出來的密碼:“去給夏東升,把東西換回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哎?!蔽撼刹⑽匆虿呕貋砭捅徊钋捕@露出任何不滿,認認真真地揣起銀行卡,什么也沒多問便離開了。厲行沉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注視了好一會兒,才從兜里磕出顆煙,自己給自己點上。如果觀察得細了,可以發(fā)現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顫抖。思緒隨著那煙霧,一并飄回了五年前。二十歲的封逸遠探頭探腦地走進酒吧,背后一個雙肩包,儼然是大學生的打扮。這是他第一次來,嗆人的煙酒氣和嘈雜的環(huán)境都令他很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還是咬咬牙走了進去。從那些浸泡在煙酒中的人們身邊穿過,終于在吧臺旁找到了他要尋找的人。“祁哥?!彼凵褚涣?,坐在他身邊,解下雙肩包放在腳下。信祁朝他點了點頭,抿一口杯中的甜飲。他只長封逸遠兩歲,卻已顯出成熟男性的風度。也難怪,他是要繼承家業(yè)的人,而封宗耀只想讓兒子當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喝啤酒嗎?”他問。封逸遠撓了撓頭,表情有些為難:“好……好吧,多少能喝一點?!庇诸┮娦牌畋锏娘嬃希捌罡绮缓葐??”“我酒精過敏。”信祁隨口道,朝調酒師一招手,“一杯扎啤?!?/br>調酒師向他看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封逸遠的注意力卻只在信祁身上,又問:“今天為什么約我到這來?以前不都是咖啡廳嗎?”“咖啡廳去膩了,換個環(huán)境?!?/br>調酒師已把扎啤推到封逸遠面前,他點頭謝過,抿一口,皺起眉。再問信祁:“那祁哥約我來是有什么事?”“沒什么事,就想跟你坐坐。”信祁目視著那杯泛著泡沫的扎啤,“最近學校里還好嗎?”“挺好的……對了祁哥,我給你看個東西?!?/br>他說著彎腰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塊透明的獎杯,自豪地晃了晃:“你看,我們籃球隊得了全校第一,下個月還要去市里參加比賽呢?!?/br>“好,真好?!?/br>信祁嘉獎似的摸了摸他的頭,唇角勾起沒有笑意的弧度。封逸遠感受到了他的冷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