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哥，明天出來喝酒嗎？”

厲行迷迷瞪瞪，嗯啊著半天才回：“喝酒？喝什么酒？你明兒不上班？”

魏成聽出他懶散的起床音：“明天十一放假，厲哥你睡傻了嗎？”

“哦……喝酒啊，我考慮考慮?！?/br>
“別考慮了，咱都多久沒往一塊兒聚，明天他們?nèi)珌?，厲哥你不能缺席?！?/br>
厲行總算睜開眼，回過味來：“不行啊，我這走不開?！?/br>
“有什么走不開的，實在不行你把信祁帶來?！?/br>
“那哪成，他……”

一只手正在信祁頭發(fā)里揉著，懷里那顆腦袋忽然抬頭，明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一把奪過手機：“他不去。掛了。”

魏成看著被掛斷的通話，怔愣半晌，說了句“我靠”。

厲行也半天才緩過神，某人又把腦袋湊在他胸口：“睡覺?！?/br>
“哦……”他翻個身對著他，心說知道你困，起床氣也不用這么大吧。這下可好，酒宴泡湯不說，魏成他們指不定怎么看自己。

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借著又死皮賴臉貼上來的困意，他迷迷糊糊問：“信祁，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

“一定是人嗎？”

“嗯？……動物也行。”

信祁抬眼瞧他，對方卻合著眼皮。這話問得實在沒誠意，他卻難得答得認真。

“空氣?！?/br>
“啥？”厲行完全沒懂，就算現(xiàn)在腦子清醒，估計也一樣聽不明白，“你說我像空氣？什么意思??？看不見……摸不著？”

信祁皺起眉，又嘆氣搖頭：“算了?！?/br>
“算了？為什么又算了？”

信祁拿被子遮住對方的臉：“你還是睡著的時候更討人喜歡。”

39

厲行被他蒙住腦袋，甕聲甕氣地哼哼兩聲，又睡了過去。

信祁重新把他放出來，無奈地瞧他半晌，像是自語又像是傾訴：“真是不知道說你什么好，分明聽不懂，偏偏還要問?！?/br>
厲行早睡死過去，自然沒有聽到，也不會回他。他盯著對方那張近在咫尺的睡顏，忽然伸手在他臉上掐了兩下，道：“白癡。”

說完他又笑了，繼而在對方身側(cè)躺好，拉過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因為缺席了酒宴，厲行被魏成他們輪番轟炸，追著sao擾了一個禮拜。

天氣越來越冷，天信也跟這天氣一樣從盛夏滑入深秋。他屢次勸姜音不要再管了，趕緊回來，姜音卻遲遲不應(yīng)，依然堅持守在公司。

有時候厲行也真的看不透她，她對信博仁明明沒有感情，卻出乎意料地執(zhí)著于他的公司。也許天信當(dāng)真有什么不一樣的魅力，從信祁的嘴里，也沒有聽到過他說天信任何不好。

如果天信的董事長不是信博仁……誰又能說得準(zhǔn)呢。

下過一場雨后氣溫驟降，暖氣來之前的半個月，厲行又是買電熱毯又是買電暖氣，搞得信祁直說他小題大做，放著空調(diào)不開偏要亂花錢。厲行反駁說空調(diào)比電暖氣費電，而且總開空調(diào)空氣不流通對身體不好之類云云。

信祁不再爭辯，隨他去了。

雖然被搞得好像得了什么大病，渾身都不太自在，但好在確有成效，最近一段時間腿都沒有再痛，加上秦修霖的藥，難得在這種季節(jié)手腳還能是熱的。

轉(zhuǎn)眼戒藥已經(jīng)快一個月，中途經(jīng)歷了一段戒斷反應(yīng)的高峰，渾身難受得好幾天沒有吃下東西。熬過去后不適感開始逐漸減輕，睡眠也好了很多，終于不用再忍受每天失眠了。

期間情緒變得極不穩(wěn)定，心煩意亂焦躁難安，好多次因為一點小事跟厲行甩臉，而厲行始終遷就著，甘愿當(dāng)個出氣筒。信祁自己也內(nèi)心愧疚，可脾氣上來了完全不由自己，半小時以前還在道歉，告誡自己要克制，半小時以后又開始皺眉瞪眼摔東西。

有次他剛沖厲行發(fā)了火，厲行卻從身后抱住他，不顧他的掙動附在他耳邊說：“你就沖我來吧，別克制，越克制越難受。你這跟我當(dāng)年比起來還差得遠，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罵人罵得有多狠，你祖宗十八代我都問候過了?！?/br>
他邊說邊笑：“所以你現(xiàn)在罵我我也不生氣。信祁，以后日子還長著，咱倆有的是時間互相傷害?！?/br>
戒藥期間，案子的調(diào)查進展順利，檢察機關(guān)已向法院提起公訴，鄒律師說跨年之前可能會開庭，讓他們積極籌備。

十二月二十號這天，信祁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厲行本想去旁聽，可信博仁以涉及商業(yè)機密為由申請了不公開審理，他想進也進不去。開庭這天他把信祁送到，就只能坐在車里等，一等便是一個上午。

因為沒車太不方便，天氣冷了也限制出行，一個月前他終于去買了輛自己的車。此刻他隔著車窗望著法院的方向，高大的建筑氣勢恢宏，莊嚴肅穆，門前鮮紅的國旗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

那樁綁架案由于證據(jù)不足，已被檢察院駁回而免于起訴。關(guān)于封宗耀的事公安機關(guān)查不出任何線索，也未列在信博仁的案件里。厲行現(xiàn)在連為信祁做證的資格也沒有，就只能這么眼巴巴地看著等著，在外面干著急。

屢次想點煙又屢次收起，想著信祁不喜歡煙味，還是不要讓他一出來就聞到的好。可不抽煙就越發(fā)難熬，魏成他們要上班也沒過來，他想找個人聊聊天都辦不到。

一直等到臨近中午，肚子都開始叫了，才終于見法院那邊有人出來。他立刻下了車，三四階一跨上了臺階，首先看到江法醫(yī)，對方朝他打個招呼，說了句“我有事得趕緊走”便急匆匆離開。

他繼續(xù)朝里張望，又見到了幾個出庭的證人，信博仁的助理也在其中，他只看了厲行一眼便離開了。再接著是姜音，厲行沖她點點頭，正想往里走，被她一把拉了回來。

“你姐重要還是他重要？”姜音低聲問了一句。

“你重要你重要。”厲行答得無比敷衍，目光都沒落到她身上，“信祁呢？”

姜音皺眉，輕哼一聲，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行想攔她沒攔住，轉(zhuǎn)頭看到鄒律師在身后，又問：“信祁呢？”

“后面。”

所有人都在往外走，他卻往里迎。終于接到了信祁，他連忙脫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