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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信祁上了副駕。他又問:“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去?”“不想給你們添堵。”厲行一抿唇,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扣好安全帶:“你剛看見我姐走了嗎?”“嗯……”信祁皺起眉,似乎在猶豫什么,想想還是應(yīng)該告訴他,“她好像上了信寧的車?!?/br>剛起步的車一腳剎死,厲行錯愕地轉(zhuǎn)頭:“誰?”“信寧?!?/br>信寧早在二審前就回了國,這點他也是知道的。鑒于他還有些良心,沒幫信博仁做什么辯護,厲行就沒太多地關(guān)注他。信寧回來主要是為了天信,信博仁倒了,董事會人心惶惶,眾股東紛紛有撤資意向,總要有人來收拾這爛攤子。想到了他會跟姜音有接觸,卻沒想到他們能走得近。“你確定你看清楚了?”厲行問。“我記得他的車牌號,至于里面坐著的人是不是信寧,我不能肯定。但姜音確實上了他的車。”厲行手把著方向盤,回想起剛才姜音那句“我也想為自己而活”,突然覺得話里有了深意。仔細想想這段時間她的舉動確實有些奇怪,不常聯(lián)系自己,也不怎么往魏成那邊湊。雖是親姐弟,他對這個jiejie心里想些什么是當(dāng)真看不透,小時候就是如此,長大了更甚。最終嘆口氣,盼著她跟信寧的交集也就止步于此,緩緩將車子駛離了墓園。年前下了一場雪,車來人往的地方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只有小區(qū)里某些陽光照不到的角落還殘存著積雪。雨雪天氣露天陽臺就顯出缺點,厲行及時把陽臺的東西收好,凡是怕凍怕潮的全部撤了回來。這個冬天信祁倒是安穩(wěn)地在主臥呆著,可能保暖措施做得好,暖氣也燒得熱,沒有被落地窗影響到屋子里的溫度。兩人從墓地回來天已經(jīng)黑了,輪番洗過澡便去準備年夜飯。兩個人的年夜飯雖然有些寂寞,也總比自己一個人過的強。信祁不能接觸油煙,做些準備幫忙還是可以的。他一邊洗菜一邊問:“你姐不來過年?”“她說她有地方呆?!眳栃徐淌炝伺浩?,順手捏起一片咬下一口,含混道,“成子今年也不來投奔我了,好像他在夏風(fēng)找到固定工作以后,跟家里關(guān)系有些緩和,回家團圓去了?!?/br>見對方在看自己,以為他也想吃,直接將自己咬過那半片藕遞了過去,藕片進信祁嘴里的時候還連著根長長的藕絲。“那倒是挺好?!毙牌畲瓜卵勐鼐捉?,“沒什么味道,要做涼拌菜嗎?”“嗯,稍拌一點,其他的給你煎藕合?!?/br>“別做那么多,我們兩個人也吃不掉?!?/br>“好。”兩人各忙各的,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厲行便將他趕出廚房:“你去歇著吧,我這兒很快的。晚上記得幫我包餃子?!?/br>信祁張嘴要接話,被對方堵了回來:“別跟我說你不會。不讓你沾面粉,你現(xiàn)學(xué)也得給我學(xué)會了?!?/br>信祁只好乖乖去客廳等著。其實這段時間他哮喘已經(jīng)好了很多,幾乎沒再犯過,即便沾一點面粉也不會有事。每天讓厲行做飯他也怪過意不去的,可廚房的油煙實在讓他望而卻步,只好盡可能地打打下手。最近腿也不怎么痛了,可以站得更久一些。腦子里想著以后溫馨而恬淡的生活,忍不住微微上揚了嘴角。這么多年了,多少次聚散離合,最后還是發(fā)覺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最為輕松。厲行說是少做,到頭來還是弄了一大桌子,信祁心想這一桌估計能吃到年初三。飯后胃里還有些空,便捧著碗糯米飯慢慢地品。飯里包著不少蜜棗和豆沙餡,他并不怎么喜歡甜食,估計是厲行自己給自己做的。他只用勺子舀了米吃,而留下了餡。不過也總有戳偏的時候,這一勺沒戳到豆沙也沒戳到棗,勺子上卻多了些奇怪的黑褐色醬。他一時間沒看出是什么醬,放在嘴里一抿,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巧克力?厲行居然在糯米飯里放巧克力?他頭一回見到這種新奇的吃法,愣了半晌,沒敢再繼續(xù)吃。正好看到厲行收拾完桌子,還沒等開口問,對方已經(jīng)先瞧了過來:“哎,那碗是我的,鍋里還有一碗才是你的?!?/br>“我就隨便拿了一碗?!毙牌钸€是滿臉怪異,“你竟然在里面放巧克力?”“呃……”厲行撓了撓頭,一把搶過碗,“又沒讓你吃?!?/br>他吃著那碗在信祁看來堪稱黑暗料理的糯米飯,忽然走向書房,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厲行”。他注視著那張沒怎么使用過的假證,一伸手,將它扔進了碎紙機。“從今往后,我要徹底做回封逸遠了?!?/br>42不知怎的,他夢到了自己學(xué)生時代的一場運動會。夢里的顏色并不鮮明,他卻清晰感覺到天是藍的,沒有一絲云,也沒有一只飛鳥,只懸著顆明晃晃的太陽。陽光鋪滿整個塑膠跑道,影子緊緊地跟在腳下,除了那一塊兒被遮蔽的黑,入眼全部是燃燒般的紅。身后的影子黏著他,生怕被他甩遠;身前的影子拼命逃,生怕被他追上。三千米的路程已過了三分之二,視線所及處就只剩下他們倆,他鍥而不舍地追著前方的背影,觸手可得,又望塵莫及。他不記得那是誰,只知道自己要趕超他,內(nèi)心的迫切甚至透過這個夢境投射在他緊攥的雙拳上。天地間好像只有他們倆,助威鼓勁都化成耳邊呼嘯的風(fēng),陽光與跑道融為一體,變成孤注一擲的白。他拼命奔跑,每一塊肌rou都在發(fā)力,每一寸肌膚都急不可耐地想要呼吸。卻看見那背影越來越遠,像一支箭從自己腳下射出。喉嚨仿佛被扼住了,焦急打亂了他呼吸的頻率,他喘息得愈發(fā)急促,吸入的空氣卻越來越少。白晝開始轉(zhuǎn)暗,天地即將失色,身后的影子拖慢了他的腳步。“封逸遠!”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他重新回到了賽道上,彎道處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那是高三時候的信祁。他看到他的一剎那,影子忽然放開了他,干凈的空氣再次在肺葉間穿行。信祁在cao場內(nèi)側(cè)跑起來,他緊緊地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