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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黑的不滿意,最后戴上了紅的。一挑眉梢又發(fā)現(xiàn)床邊停著的輪椅上放了好幾個紙袋——自從他的腿基本不痛了,輪椅就經常被封逸遠放上各種東西——忍不住問:“你不光剪了頭發(fā),還買了衣服?”封逸遠點頭道:“你過來?!?/br>他說著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來遞給對方:“快試試,不合適我再去換?!?/br>信祁隨手拿起一件套上試了試,意料之中的合身。又看一眼標簽:“你還是有錢。”“沒錢也不能虧待了你啊,大過年的誰還不添兩件新衣服?!?/br>當晚封逸遠開著車,兩人一同到了事先約定的飯店。信祁本身并不喜歡參加這種聚會,以前出于工作原因,也少不了出席飯局。若對方肯理解便往往以水代酒,實在避無可避,就只能中途尋個機會躲進廁所,偷偷地吸入藥物。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哮喘是個可以致死的病,甚至不少人都認為他小題大做。也因此,這幾年病情一直沒能控制得很好,每次不得已去醫(yī)院都免不了看醫(yī)生的冷臉。他不是個喜歡賣慘博取別人同情的人,有人肯理解他心存感激,不理解也便罷了,他不會多去解釋一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他從不甘心示弱。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視線落在封逸遠身上。魏成他們定了個八人間,早早地點好了菜,就等著他們過來。他一看到封逸遠,便騰地從椅中站起,把眼睛瞪得老大:“你……厲、厲哥?”“我姓封?!彼烽_椅子,先讓信祁落了座。“呃,封……封……”“直接叫我名字吧。”魏成又盯了他半晌,從衣服看到頭發(fā),最后看到耳釘:“倆月不見你咋變成這樣了?”封逸遠并不想搭理他的問題,而問:“我姐呢?沒約出來?”“她說她要來的,不過現(xiàn)在還沒到?!?/br>“那咱們先上菜,不等她了,她指不定什么時候才來?!?/br>魏成又瞄一眼信祁,雖然封逸遠早跟他們說要帶上信祁,也說信祁不會計較以前的事,可畢竟是自己綁架的他,現(xiàn)在見面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相比之下信祁倒是很淡定,安靜給自己倒了杯水,抬頭看到魏成滿臉驚恐,不禁無奈一笑:“干嘛那種表情,我又不會吃人?!?/br>他這一笑,面部線條瞬間柔和下來,眉眼之間也仿佛漾起笑意,讓人能感覺到他是發(fā)自真心的。怎樣的笑容能緩解人的情緒他再了解不過,果然魏成撓了撓頭:“沒有沒有,我就是……啊你要喝飲料嗎?不喝酒,飲料也有的。”“不用麻煩了,我喝白水就好?!?/br>封逸遠瞥他一眼,心說你也就對別人會這樣笑,對我就永遠板著個臉。難免有些不爽,讓魏成倒了酒,聽見信祁道:“你開車還喝酒?”“我找代駕不行?”信祁閉了嘴,而挑起眉梢。他自然知道封逸遠在吃什么莫名其妙的老陳醋,卻不愿戳破,也不想辯解,反而覺得這樣的他十分有趣。魏成就不同了,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實在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冒起了低氣壓。還是孔祥趕緊拉他胳膊讓他坐下,才避免讓他繼續(xù)去觸某人的痛點。酒過三巡時姜音才遲遲趕來,身邊并沒有信寧隨行。封逸遠偷瞄信祁,他還是毫無表情變化,讓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這一桌人湊在一起著實尷尬,但好在有酒,喝到興頭上也就無所不言。除了信祁這個滴酒不沾縱覽全局的,其他人全部喝大了舌頭,連姜音都眼尾通紅神色迷離。最后也不知這場宴席是如何散場,封逸遠一頭栽在桌子上,扶都扶不起來。信祁無奈地看著這一桌人,忽見姜音掏出手機打電話,聲音與她平常不同,顯得格外的軟。見她要走,他趕忙叫人幫忙把幾個醉鬼扶下樓,讓外面的冷風一吹,魏成先醒了幾分,跟孔祥打上出租。信祁從封逸遠身上摸出車鑰匙,把他塞進車里,便看到一輛車緩緩駛來,停在姜音面前。他瞇起眼,逆著車燈的光,隱約看到又是那個熟悉的車牌。車上下來一個男人,把姜音小心地扶上車,并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因為在夜晚又是逆光,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的長相,但在他彎腰時看到他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舉手投足間顯出斯文和得體。車子與他們反向開走,信祁皺眉又舒展,聽到封逸遠叫自己,回頭見他扒著座椅爬了起來,捂住額頭道:“他們都走了?”“走了?!?/br>“早知道我們也打車過來……找個代駕吧,我現(xiàn)在開不了車?!?/br>信祁遠望著姜音他們消失的方向,打開主駕的車門:“我來開?!?/br>封逸遠瞬間被他驚得酒醒了三分:“你會開車?”“以前考過駕照,出車禍以后就沒再開過?!?/br>封逸遠本想阻攔,結果那廝已經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害他直接撞上椅背,差點把一肚子的酒都吐出來。“我靠,大哥你行嗎?!不行別亂來??!”信祁沒理他,將車開出停車場,駛上了大路。封逸遠一路心驚膽戰(zhàn),酒幾乎全醒了,手心里全是汗,比開車的還緊張百倍。他哪知道信祁會開車,也沒想過他能開車,更沒料到他開車居然還這么猛,還剩兩秒的綠燈都要加速沖過去,看到前面的車慢了就要超車。直到始入小區(qū),停車熄了火,他還在心里念著菩薩保佑。一路也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唾沫,下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嘶……”信祁剛鎖了車門轉身要走,突然身子一歪,用力撐住車身才沒摔倒。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輕嘆口氣:“果然還是逞強了?!?/br>封逸遠忙湊上去詢問:“沒事吧?要不我背你上去?”“算了,你自己都站不穩(wěn)?!?/br>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單元樓,封逸遠跟在他后面,生怕他爬不上樓梯,這樣自己還能推他一把。好在樓層不高,雖然吃力總歸還是進了家門。信祁換了衣服便坐進沙發(fā),低頭慢慢揉`捏著自己的腳腕。封逸遠看他半晌,實在沒忍住道:“你他媽可真是玻璃做的?!?/br>45信祁瞇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