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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了?”第三次抬頭,他終于沒忍住問出了口。信祁“嗯”了一聲,大概自己也沒有料到,把這些東西交給封逸遠時他竟無比坦然。萬事開頭難,這個頭一旦開了,剩下的事便全部水到渠成。如此剖析自己的內(nèi)心,似乎也沒像想象中的那么難以啟齒。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里,他每完成一件事都會在行程設定后面打勾,從起初的當做任務與負擔,到最后接近于娛樂與放松,心境變化了多少,他自己也說不明白。除了一些實在太遠與時間上計劃失誤的,他基本都完成了,滿篇都是紅色的勾。再往后翻,接下來的內(nèi)容幾乎讓封逸遠心驚rou跳。這一篇寫的全部是信祁認為自己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小到“讓他錯失籃球賽資格”,大到“讓他染上毒癮進戒毒所”,林林總總不下三十條。“你……”封逸遠咽了口唾沫,半晌才組織好語言,“你腦子里記點別的不好嗎?天天想著這些有什么用?你要把自己說得十惡不赦嗎?”信祁別開了視線,沒答他的話。那大概是他最不想對方看到的一頁,每在指導下找到這些“過失”造成的結(jié)果,衡量輕重后發(fā)現(xiàn)根本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便劃去那一行,同時解開了一個心結(jié)。最終余下的還有五條,他無論如何也劃不去了。封逸遠忽然從茶幾上摸起一支筆,不耐煩地將那幾行字劃了個干凈:“行了,這些東西你趕緊給我忘掉,把你的腦子清空,格式化,聽懂沒有?”他似乎還覺得不夠,索性將那張紙抽出團作一團,最后更是丟進了碎紙機里徹底粉碎。信祁看著那些再也辨不出原貌的紙屑,怔然出了神,心里有一團陰霾徹底地煙消云散。“你別告訴我,你不肯跟我上床就是因為這些事?因為內(nèi)心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他、配不上他’?”——咨詢記錄里某人曾這么說。“是?!?/br>“就因為這些事,硬跟我要了三個月的時間,忙著一趟趟往醫(yī)院跑?”“……是?!?/br>封逸遠神色復雜地注視他,不知該接些什么才好。病歷里記錄了信祁五年前就曾做過類似的咨詢,當時的情況比現(xiàn)在更糟。想來他那時本就壓力大,又出了車禍半年無法下床,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換作別人也不見得有幾個能比他撐得更久。不敢再說什么話傷他,想起上次信祁似乎想向自己傾訴,結(jié)果被他一席話噎了回去,就再也沒有提過。本以為自己的不在意能讓他放下,卻適得其反地讓他陷得更深。最后只得輕輕嘆口氣:“你……以后有什么事記得跟我說,我會認真聽,盡量去理解你的?!?/br>信祁微怔,隨即目光柔和下來:“謝謝?!?/br>封逸遠握住他的手,抬頭問:“那你現(xiàn)在真的好了嗎?”總覺得那張診斷書不是特別可信。“這種東西深究不了的,我覺得自己目的達到就足夠了,好與不好只是給外人看,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br>封逸遠皺起眉頭表示他沒有聽懂。唇角的弧度加深,信祁揉了揉對方的頭發(fā):“其實在兩個小時以前我還沒有全好,不過現(xiàn)在我覺得開心多了?!?/br>仿佛山重水復之際忽見柳暗花明,幽深曲折外驟現(xiàn)豁然天光。“姑且信你?!鼻а匀f語變成這四個字。信祁輕笑,又說:“我的事我解釋完了,你是不是也該說說今天到底為什么突然回家?”封逸遠沒立刻答,而是探臂抱住了他:“我現(xiàn)在大致清楚你說的‘空氣’是什么意思了?!?/br>“嗯?”他將自己看到的那篇文章大致講述一遍:“當時就想到了你,本來只是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你沒事,誰成想你居然不接?!?/br>信祁手指一頓:“不會再有下次了,因為是最后一次咨詢,不想被打擾。”封逸遠點點頭,又抱了他一會兒,臉貼著他的肚皮,鼻端嗅著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半晌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對方一直站著,忙將他拉到身邊坐下。“逸遠,”信祁忽然有些猶豫,將十指交叉,“我現(xiàn)在就有件事想跟你說?!?/br>“什么事?”“最近……好像越來越想海洛因了,你有辦法緩解嗎?”51視線再次相接,封逸遠滿眼都是驚詫,同時心里某塊石頭一沉,激起些悔意:“想到什么程度?身體不舒服嗎?”“那倒沒有,就是心里癢癢?!?/br>封逸遠垂下眼,眉心聳出了兩道褶。他驀地體會到信祁也并不是無欲無求的人,海洛因帶來的欣快感可以暫時抵消抑郁產(chǎn)生的消沉,也難怪他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山鋽鄷r的痛苦又會加重病情,他懷疑是信祁戒美沙酮的時候讓隱匿多年的病癥重新現(xiàn)了形。要是再讓他沾,后果簡直不堪設想。“你問過大夫了嗎?他怎么說?”“他說沒有很好的辦法,只能自己克制。讓我多做些別的事轉(zhuǎn)移注意力,多去散心。我照做了,但是效果并不明顯?!?/br>封逸遠想了半天,才道:“如果你只是想尋求快感的話……或許可以試試別的辦法?!?/br>“你該不會是想說讓我跟你上床?”他瞬間變得很尷尬,本是認真地提出這個想法,結(jié)果一說出來又變得不三不四,好像他多饑渴似的。輕咳一聲:“不,你別誤會,我是從科學角度講的,人產(chǎn)生快感不就是因為那個多……多巴胺?嗑藥會有,做`愛也一樣會有,出去跑步還會有呢,可惜你不能跑就是了?!?/br>信祁挑起眉:“那能等同?”“呃……那估計懸,不過有點是點唄?!?/br>“試試?”“哈?”封逸遠只覺自己這一天受到的驚嚇比以往二十六年還多,忍不住睜大了眼:“你說什么?”“我說今晚試試?!毙牌盥N起二郎腿,隨手拿起一本,“去做飯吧,今晚想吃意面?!?/br>“哦……”待對方走了,他才摸起自己的手機,把模式調(diào)回聲音。封逸遠滿腦子都想著某人的“今晚試試”,做飯時心不在焉,險些切了自己的手。心說他還真說風就是雨,自己就隨口一提,根本沒指望他能答應。悄咪地扭頭偷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