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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免有些擔憂。信祁一抬眼皮,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微笑說:“你放心,我忙起來的時候反而不會去想不好的東西,而且一個人在家呆著太悶了,整天絞盡腦汁地找地方散心,還不如直接去上班?!?/br>他把臉湊得更近了些,如果不是有火鍋隔著,他只怕能直接貼上來:“再者,我們在同一個公司上班,還能省去一輛車的錢?!?/br>封逸遠喃喃:“這算理由嗎?”“算借口?!?/br>“可……可你怎么能肯定他們一定會錄你?!?/br>信祁沒答,只把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封逸遠瞬間覺得自己問題多余,那天夏東升明顯表現出迫切讓信祁回來的意思,現在他主動送上門,不可能再把人退回去。果不其然,三天以后信祁直接到風信報道,連復試這一步都省了。辦公室還是他以前的辦公室,他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不知懷著怎樣一種心情推開了門。房間被重新粉刷過,一切東西都換了新的,布局大致沒變,但感覺上顯得更開闊了。他首先抬起頭,看到原本安裝攝像頭的位置平整如新,那兩只暗中窺視了他五年的眼睛,終于徹底從這間屋子里滾蛋了。沒由來地松了口氣,施然在皮椅里落了座,十指交疊地托著下巴想了想,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于是當天下午,正在辦公室烤著太陽吹著空調昏昏欲睡的封逸遠,突然被一個極具震撼的消息砸醒。秋凌往他面前一站,他正睡意朦朧地迷糊著,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姜音。瞬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干巴巴地賠笑:“秋……”“別磨蹭了,快收拾東西騰地方?!?/br>“……啊?”腦子里那根筋還沒別過勁兒來,他茫茫然瞅著對方,“去哪兒啊?”秋凌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好像不明白這個天大的餡餅怎么就不偏不斜砸到了他腦袋上,拿指節(jié)敲了敲擋板:“去找你未來的‘上司’,封大助理。”所有同事齊刷刷地向他投來目光,封逸遠聽見“上司”倆字,終于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什么,指著自己的鼻子:“什么?我……”秋凌已經開始幫他收拾東西,還不忘冷嘲熱諷一番:“快點起駕了,你說你上有董事長,下有總經理,誰能比你更天時地利人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封逸遠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來,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最后憋出一句:“我不干!我的目標是行政總監(jiān),誰他媽的要當總助!”角落的男同胞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身體往下一滑,存在感又低了三分。他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裝作沒看見這一幕。辦公室里一陣嗚呼哀哉,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秋凌吊著眼角哼了一聲,索性不搭理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去了。錢芳芳適時地湊上來,趴在他耳邊念叨:“我的祖宗,等你當上行政總監(jiān),風信指不定都倒閉了。而且總監(jiān)哪有總助權力大,你快點去抱你老公的大腿吧,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啊?!?/br>她說著,招呼兩個同事幫他收拾剩下的東西,在他“我不”“不干”的哼哼聲里,十分仗義地把他送出辦公室,并一路送上了十八樓。封逸遠垂頭喪氣地捧著箱子,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命途多舛”感嘆,便發(fā)覺出不對勁來。平常只有簽文件才匆忙上來的十八層,此刻居然擠滿了人,從電梯口一直站到總經理室,自覺地挨著樓道墻壁排成了兩排。他滿頭霧水地打量了一下他們,忽然明白過來什么。這些人似乎都是天信的老員工,天信出事以后也依然堅守著沒有離開,還有好些他曾經在營救信祁的事件中打過照面。他一時間百感交集,檢閱似的從他們面前走過了,一直走到總經理室門口,聽到窸窸窣窣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一瞬,緊接著爆發(fā)出低聲的呼喊。他一扭頭,只看見信祁滿臉錯愕地站在電梯口,似乎被這陣仗嚇到,在原地呆立了兩秒,表情一點點柔和下來,隨后微笑著順著他剛才走過的路緩步走近。封逸遠面對著他,懷里還抱著個十分煞風景的紙箱,卻一時間忘了言語,只看著那人慢慢朝自己靠近,最后站到了他面前。他盯住對方的眼睛,像所有天信的老員工一樣,將那充滿了希冀與懷念的四個字,輕輕地說出了口。“歡迎回來?!?/br>56兩年后。辦公室里的空調安安靜靜制造著冷風,采光良好的窗子此時被遮光的窗簾半掩,隔絕開夏日的熱氣與略顯刺眼的光線。這天正是夏至,白天過分地長,下午四點左右依然陽光明媚。信祁坐在辦公桌后擺弄著電腦,呼吸放得很輕,好像生怕吵醒了誰。目光時不時地從屏幕上挪下來,悄悄往前一遞——沙發(fā)上正睡著個人,長腿十分委屈地縮著,好像這沙發(fā)根本盛不下他,硬塞進去似的。身上蓋著件深灰色的西服,正是信祁身上少了的外衣。信祁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瞧,唇角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時間過得可真快,他還記得兩年前封逸遠被他硬揪過來當總助,臉上寫了一百個“不愿意”。可不愿意歸不愿意,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個位置扎穩(wěn)了根,從一開始磕磕絆絆,到現在水到渠成,其實……他自己也沒努力多少,都是信祁手把手教他的,不懂就問,不會就學,絕沒有上司甩臉色給他看。而且這上司好像還恨不得把他的差事一把攬了,讓他什么都不做,就像現在似的無所事事睡大覺、吃閑飯,還拿著正經工資的才好。不知道內情的新人們都覺得他們總經理可能是有病,這哪里是招總助,分明是招了個祖宗。還十分大方地把自己辦公室一分為二,豎了道形容虛設的隔斷,分出一半去給這位“祖宗”呆。“腦子有病”的總經理正托腮欣賞著某人的睡顏,辦公室的門突然不合時宜地被敲響了,“叩叩”兩聲,把苦心營造出來的安靜氛圍瞬間打破。信祁斂了笑意,輕咳一聲,低聲道:“進來。”孔祥才冒出一個頭,就接收到了對方的眼神,立刻放輕了動作,幾乎是躡手躡腳地走進來,把文件遞到辦公桌前,聲音都沒出,只比著口型。信祁迅速該過目的過目,該簽字的簽字,隨后不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