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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聞上方傳來一聲悶哼那人硬生生接住了那截只差一點便沒入胸口的劍,用手抓著。這熟悉的溫度與氣息,分明是……“表哥。”施子抬首望著眼前的人。柳鎏勉強笑著,“不乖了,你怎么又跑出來了?!?/br>施子看著他的左手因為握著劍刃,而血紅了一片??蓜s再入不了他如鐵銅所鑄的胸膛。青椊紅了眼,大喝一聲。柳鎏腰身一彎,斜跨于地,膝蓋硬生生地給抵在了地上,就在此刻他右手因疼痛而松了劍,白雩立于他身后奪了桃木劍,竟從背后直攻其要害,趁其不備直插入脊梁內(nèi)……噗哧一聲一抹白煙與腥臭味從背后桃木劍所插入的傷口蔓延開來。青椊手一旋,作勢拍擊,劍柄便沒入了他的胸口。柳鎏募然的瞪大了眼睛。兩柄劍一前一后地埋入了他的體內(nèi)。施子呆住了。柳鎏緩緩倒地,跪于地。如墨的長發(fā)披了滿肩……直直的望著施子。在他倒下的一瞬間。施子一時間覺得此刻像是所有的力氣都從身體內(nèi)流逝,怦然跳動后,心口疼的快要裂開了。腦子里一片空白……柳鎏似乎很是痛苦,全身蜷縮著,身子止不住地抽搐,額間綻放著柔和的光,那火云霧痕緩緩退成了紅朱砂痣,媚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成了原來的樣貌。施子眼睛漲疼的很,很是不好受。突然一陣白亮,奪目光彩四射。金珠從柳鎏嘴唇里漸現(xiàn),對著他的一聲呻吟逃逸了出來。與此同時,施子募然地睜大了眼睛,心臟一陣收縮,強烈的震撼感帶著疼痛與酥麻傳遍了全身。伴隨著身邊柳鎏撕心裂肺的叫聲,他渾身發(fā)軟,仰頭像是呼完了最后一口氣,徒然失力直直倒于地,沒有疼痛,忘記了思考……他的臉色已如死灰,膚色好無鮮活,而此時此刻他像是與柳鎏同為一體般,也嘗到了死亡的味道。金珠冉冉升起,綻放萬道光華。飛入白雩身旁……夜空一道閃電劈下來,竟雷雨交加,白影一晃升空竟幻化為龍。白雩飛升了。終于是物歸原主了。“施兒,你怎么了……”不知道是誰在他耳旁輕聲呼喚。可此刻在施子心里,確實萬籟俱寂……他嘴角勾著笑意,聽到心臟的跳動聲再慢慢減弱。柳鎏臥倒在地……那帶著請穗子的劍卻還插在他的胸口,他捂著傷口,渾身痙攣不止似強忍著疼痛,卻釀蹌著,掙扎著匍匐在地的向施子爬去,徒然的伸著手,滿目的悔恨,卻無力握住施子,他仰起頭,似乎想說什么。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施子,他眼前霧氣一片,被濕氣瞇了眼。那句話是怎么說來著……同生共死那一刻他聽到了柳鎏嘴唇里破碎不堪的話,他顫聲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害你成這樣。我不想的……施兒……施子艱難地抬頭看著柳鎏,心里涌出的悲愴幾乎要將自己淹沒。表哥你也有今天……也罷,也罷一切都要結束了。施子的額呼吸越來越弱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正維持自己生命的妖力正在消失……這樣也好,也好……“施兒,那要到究竟給你吃了什么……”有人自施子身后將其抱緊,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施子聽出了那事青椊的聲音,他像是被嚇得不輕,只會反反復復說那一句,“你為何會這樣。醒一醒,別嚇唬我們?!?/br>施子只覺得呼吸困難,嘴角掛著笑意,執(zhí)意地朝著柳鎏的方向望去。柳鎏看來會比自己先死,像是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雖然如此,他依舊是笑著,眸里有著暖暖的柔和之情未減……手上的表情聚在眉宇間,眸光如破碎的星辰,有著無限的眷戀癡纏以及來不及訴說的什么……一如他的身子,幻化愈來愈虛渺捉摸不到……而施子也無力在責怪他什么了。此時正巧又一陣大風吹過。他欣長絕美的身子從下往上頃刻間化為灰末,飄得無影無蹤,地上唯獨剩下那件紫衫,話說那件紫衫只被柳鎏穿過一次。柳鎏可真是個絕妙的男子,臉蒼白清俊,卻有著劍眉朗目,往下便是挺直的鼻梁和秀美的嘴唇,他會抱著他說很多動聽的話……施子沒了力氣再去想,無力的閉上眼睛,想著那件衣衫穿在柳鎏身上可真是好看……龍鳴乍起……突然,雷聲大作,天際劃過一道閃電,銀白的光芒亮的讓人睜不開眼。悲鳴之聲震動了整個山谷。柳鎏死的時候,表情也好奇特,臉上的肌rou扭曲著,皺著眉,顯然是很痛苦的樣子,嘴角卻微微挑起,好像是微微笑著。而這個笑,施子一輩子都不希望在看到。雖然兩個人近在咫尺。但是,柳鎏的手再也沒能握住他的。而這一場雨在施子的記憶里,再也沒有停過。番外紀念篇[1]我叫施鎏。在我很小的時候娘親便死了,爹爹在朝中被jian臣排擠,厭倦了那些爾虞我詐爭權奪勢,便辭官告老還鄉(xiāng)。他守著良田百畝,所幸落得清閑,便手把手教著我學四書五經(jīng)。因此我一歲懂字,三歲能頌詞,五歲便能成詩。爹爹待我不錯,可能是因為惦記著娘,所以一直沒有討小妾。偌大的施府繼承香火的也只有我一人。我住在很大的府邸里,從小豐衣足食,沒了娘從小是奶媽帶著我,所幸下人們都不怕我,都喜歡與我玩,所以我的童年也不孤單。爹爹對我頗為嚴厲,教導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將來為官要清廉愛民。我知道他還是放不下以前的那一切,不然也不會把畢生所學親授于我,他雖是不說,但我自懂事后便更加勤奮的學習著,希望長大后能像他一樣考取功名,報效君主。原本一切都頗為順當,直到我六歲那一年。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從此改變了我一生。那一天,風黑月高。一個神秘人闖入府邸,也帶來了滿院消散不去的血腥味。爹爹喝斥且屏退了所有下人,將那黑衣人領進房里,閉門點燭與他談了許久。而我卻守在門外,看著奶媽懷里抱著的那個孩童,他是那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帶來的,小家伙也受傷不輕,臉上被血糊住了,只露出了很大的眼晴。他的傷,就連大夫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我想他應該很疼,可是他卻在醫(yī)治過程中一聲不哼。我原本以為他疼呆了。可卻因為我偷偷塞給他的一塊桂花糖而笑了,原本很清澈的眼睛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