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打蛇上桿。

白雩強(qiáng)板著臉，望了一眼羞得無地自容的施子，不覺心情大好又上前了幾步，小心提議，“那……我負(fù)責(zé)?！?/br>
“白公子，不是。我們不該如此，我不好男色，所以……”施子被他堵得沒去處，一時(shí)間面紅耳赤，突然倒吸一口氣，“哎呀你作甚?！?/br>
某人渾渾噩噩中早已被逼至樂桌前，待他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衣衫已經(jīng)被褪掉大半，用手肘撐著桌子

“你好香，施兒?！?/br>
“唔……”似是強(qiáng)忍的呻吟。

“小東西，叫出聲來……我想聽?！?/br>
于是這般這般。

二人回到了最初那一幕，施子被吃干抹盡了。

待到愚呆的施某人醒來的時(shí)候，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馬車上。揉揉眼，看到守在一旁的白雩正一手拿著書卷，一手還不忘為他按摩酸澀的腰，動(dòng)作溫存體貼。

施子怔了怔，問了個(gè)傻問題，“這是哪？”

“馬車上?！?/br>
“我是問，準(zhǔn)備去哪？”

“江南。”

“難道這不是江南么？”

“我們?nèi)フ嬲慕稀！?/br>
啊……

江南還分真江南和假江南么，雖然施府建的這個(gè)地方人少了些，但好歹此處也算是頗有名氣的小江南，怎在他話里就變成假的了。

一時(shí)間施子沒反應(yīng)過來。

白雩抬手按住他的肩，身子也悄無聲息地貼近了他，小聲地說：“這塊地方好是好，可惜冷清了一些，風(fēng)景也不夠秀美。往后的日子我?guī)阌紊酵嫠?，你說可好？”

嘿，有地兒玩？！

“什么時(shí)候啟程？”

施子一溜索爬起身，慌忙中還閃了腰，他呲牙深吸一口氣，用手挑開簾子，朝外頭瞅去，“為何不見青梓，他不和我們一起走么?！?/br>
“他在收拾行李。”白雩懶洋洋地說。

可不是么，從掀開的簾子這一角往外看，正巧能看到青梓從院里往外搬東西，一副任勞任怨的小媳婦模樣。

想著這一去還不知道玩多久才能回來，施子不免朝外頭多看了幾眼，可視線慢慢專注了起來。

馬車?yán)锿蝗话察o了下來。

“你在看什么？”白雩望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很奇怪……”施子眼里的笑容被疑惑與恍惚所代替，他身子也不鬧騰，整個(gè)人也很離奇的安靜了下來，正攀著車窗，凝視著那一處，似是喃喃自語，“我在這兒住了這么久，卻從未發(fā)現(xiàn)被荒廢掉的后院，居然還立了一座墳?！?/br>
白雩隨即明了，低頭沉默，輕拉住了他的手，只一笑，明眸清遠(yuǎn)，“青兒還在收拾，想必一時(shí)也走不了，不如我們下去逛逛?！?/br>
施子恍惚地答：“也好。”

二人利索地跳下了馬車。

車廂旁，青梓抱著亂七八糟的包袱，直朝他們?nèi)?，“你們這是去哪兒啊，欸……不幫忙也就算了，盡添亂?！?/br>
白雩望了他一眼，

青梓立馬不吭聲了。

這條路走得分外艱難，后院許久沒人打掃，道路泥濘。

施子像是第一次來這邊，仰望高聳的樹，深吸了一口氣。和他印象中有些不一樣……

一座墳孤零零地立著。

墳上的雜草清除，修整得很好，也準(zhǔn)備一些牲禮、酒菜、稞類作為供品。上面沒有立任何的碑字。

他呆立著。

另一旁，白雩早已抬手燃了香，挽著袍子跪于地，恭敬地鞠躬，將一炷香插在了墳上。

施子怔怔地望著他做完了這一切，手腳竟不知該往哪兒擺，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直到看見白雩仰頭，施子才發(fā)覺自己的手已被他握住，三炷香已被點(diǎn)燃，不聲不響地放在了施子的手里。

那意思簡單明了。

是讓施子照著這么做。

那一刻，施子卻退拒了。

白雩怔跪在那，挑眉望著他，似是沒料到她會(huì)拒絕，遲疑了片刻才說：“施兒，我們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時(shí)才能回來，你……真的不給他燒炷香么?！?/br>
為何要拜，

這墳立在這兒又沒個(gè)名兒。

這也就算了，還不聲不息地就埋在了他家后院……多晦氣。

施子低頭望著薄履，默默不語。手絞著衣衫。心里煩躁極了。

若是平常拜一拜也就算了，可不知為何……

此時(shí)此刻，他只想逃離這座墳，

這會(huì)兒他心里翻涌著莫名的情緒，心緒從未像現(xiàn)在那么亂過。

他不知道這座墳為何在他家后院，

也不知白雩為何要讓他叩拜這個(gè)無名冢。

“也罷?！?/br>
忽聞一聲嘆息。

白雩別開了臉，緩緩起身，低頭彈掉身上的塵土。

施子只覺得腰間一松，別在身上的小錦囊卻落入了白雩的手中。白雩什么也沒解釋，只是捧了些黃土灌入囊袋中，扎緊繩，握住他的手，悄然的放入掌中，合攏他的手。

“算是，留個(gè)紀(jì)念吧。”

施子心里一沉抬頭，看著白雩離去優(yōu)美身姿，怔了一下，忙快步跟了上去，“這里邊埋的是誰？”

“道士。”白雩沉吟，別有用心地望了他一眼，“一個(gè)為了心愛人而死的道長?！?/br>
“道士？我有個(gè)表哥也是道士。”施子接話倒是挺快的。

白雩有些詫異，眉宇間承載著萬般溫柔，“你還記得？”

“為何這么問，你不是也見過他么，他叫柳鎏，心腸可善良了，雖然在嶗山學(xué)道可卻從不敢殺生，啞伯失蹤了這么久，也不知道被他找到了沒有?！?/br>
白雩有些恍惚，停住了腳步。

“你真的不祭拜一下么?！?/br>
“不用了。”施子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笑了，與他齊肩，挽著他的手說，“瞧見沒，青梓在那兒朝我們招手呢，別讓他等急了?！?/br>
雨紛紛而下，三月細(xì)雨格外纏綿。

白雩收緊了與他相疊的手，十指相扣，釋懷地笑了，“真想陪你一輩子，再也不松開你了，我們下一處去西湖可好?！?/br>
“好?！?/br>
“聽聞那里的斷橋有一段佳話?！?/br>
白雩咳嗽了數(shù)聲，精神似乎很好，二人出了后院，前方不遠(yuǎn)處青梓正一臉的無聊立在馬車旁，看到他們便立馬笑了。

鶯飛草長，柳枝飄搖，細(xì)雨如煙如霧，美得如畫，似乎又缺少了什么……

施子怔了怔，回頭朝那座墳望了最后一眼，心里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只是一剎便將其拋在了腦后。

他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呢。

比如，探探啞伯的消息，他這一老人家孤身在外怎么說失蹤就失蹤了。

再比如，找個(gè)機(jī)會(huì)與柳鎏表哥敘敘舊，他最喜歡江南的米酒。

此番他們?nèi)巳ソ嫌紊酵嫠?，或許還能碰到他也說不定。

說真的，他還真有些想他……

二人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