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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詫異地看了眼跳進船艙的人類青年,一邊發(fā)動引擎,一邊小聲嘀咕:“你怎么殺了他?”路過的沒說話,站在武器控制臺跟前,看著自己的左手發(fā)了下呆。剛劃出來的口子沒有愈合,仍在往外淌血,把槍柄都弄得黏糊糊的。雖說覺不到疼,他卻摸得出血的觸感,眼前又出現(xiàn)了剛才那個玩家的臉。原來子彈穿過人的腦袋時,真的會留下一個大洞。用“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殺人,和在屏幕外看見鮮血噴濺的特效感受截然不同。這就是你無比恐懼著、畢生都在逃避著的那種感受么?他在心底對另一個不存在這游戲里的身影說。你說得對,那感覺真的特別糟。“我知道你的武器都已經(jīng)改裝完畢,”他驀地抬手拉出了瞄準架,對尚在驚愕中的老貓說,“是時候試試火力了?!?/br>從殲星級戰(zhàn)艦上拆下來的光炮炮筒慢悠悠地對準了他們剛剛離去的那棟建筑。正開著船的老貓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路過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那樓里還有多少人?”“少說近一千吧,不,現(xiàn)在恐怕只剩下三分之二?!甭愤^的淡定地說著,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著瞄準架,另一只手飛快地伸向發(fā)射器,“再不快一些的話,就比不上它們的速度了。”他指的是那些黑泥。被黑泥吞噬的人是死,被光炮轟死的人也是死。區(qū)別在于,他在剛剛那一瞬沒有移開視線,確定了長猿人死在他槍下時,是按正常程序彈出了游戲。要離開DELTA,只剩下這一條路可以走。“可是……這是殺人啊?!崩县堗溃癉ELTA這個游戲里,還從來沒有一個玩家,一次性殺過這么多人?!?/br>“現(xiàn)在就要有了?!甭愤^的無比平靜地說。他看著遠處那棟往日矗立在結(jié)拜的鉆石海面上、如今在黑泥中搖搖欲墜的高樓,轉(zhuǎn)過頭去,對身邊那個卡利安小女孩笑了笑。“聽叔叔的話,閉上眼睛好不好?”女孩一只手抓著霍比人的衣角,聽話地闔上了眼。下一刻,數(shù)十道耀眼的光束疾飛出去,擊中了那棟垂死掙扎的建筑,將這DELTA象限里最壯麗的景色化為了一片火海。江城的夜風(fēng)里,一身黑風(fēng)衣的男人剛剛撥出了一個電話。接通之后,他先沉默了幾秒。“是我。”男人很用力地皺了下眉,“少裝什么驚訝,別告訴我你不是在等著這時候?!?/br>對面那人頓了片刻,很放肆地大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家傻小子也開始有自知之明了嘛?!闭f話的是個女人,從影像上看,這會她正穿著件背心戴拳擊手套,“說吧,什么事?”要不是有求于人,向泓真是立刻就想把這影像關(guān)了,這樣就能不用看那女人得意洋洋的臉。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聽起來沒像找茬:“我要借你的人用用,辦點事?!?/br>女人一邊做著準備動作,一邊說:“我的人?明明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要用,你就自己去叫,別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似的,一天到晚麻煩你媽我?!?/br>向泓:“……”他知道女人揮出去的那一拳頭對的是她對面的對手,可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那么一抽。“想好了沒?要是想好了,就跟我說?!迸艘挥浝涞墓慈娫捓锒寄苈犚娏硪粋€人噗通倒地聲。向泓鐵青著臉,從肩頸到臉頰,每一塊肌rou都緊緊繃著。“立誓拜天地,結(jié)盟為神州。”他從牙縫里往外蹦著這些字,就跟嘴里含著把刀,每多說一個字就要割到舌頭似的,“我,向泓,愿意接過天龍幫第十三代龍頭之位?!?/br>女人抬眼看著他,慢慢地,摘去了自己的拳擊手套。“你真想好了?”她的眼睛里也斂去了戲謔之意,變得異常嚴肅。“我從來不開玩笑?!毕蜚舶畎畹卣f,伸手一撩長發(fā),右手食指和中指緊緊摁著頸后那平時藏得極好的團龍紋身,“怎么,你難不成還要我按著老規(guī)矩,在這跟你跪下?”女人悠長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早就準備好了,你就是還在心里跟我堵著氣。該做的布置你都做了,這會來找我,也就是想跟我說一聲,你要動手了吧?”“我得確定我動得了吳錚?!毕蜚屑毜卮_定著女人的反應(yīng)。“嘖,這得問你自己啊,”女人挺隨意地說,“龍頭不龍頭的,都什么年代了,大家愿意跟著誰做事,不問蒼天不問鬼神,還不是要問自己一顆心。”向泓的眉毛輕輕一動。“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別磨磨嘰嘰的,像個煩人的小孩子?!迸怂坪跤质チ四托?,“自己的屁股自己擦,給我爽快點動手吧?!?/br>向泓才緩過來一些就又氣得七竅生煙,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掐斷了通訊。他看不見的是,江城市郊的一棟房子里,女人正對著恢復(fù)安靜的空氣微微笑。“還真長大了不少?!彼栈亓搜劬锏哪且环秩崆?,轉(zhuǎn)頭去吩咐另一個守在一邊的紅發(fā)女子,“阿蓉,你回隔壁那邊去吧,今晚上守好羅嬰嬰,以免有人想打擾她。對了還有,再叫幾個人跟著那臭小子,確保他去見阿錚的時候不會再挨揍?!?/br>紅發(fā)女人上前給她披上外套,抿唇笑笑:“小姐,你還真記掛小泓?!?/br>“切,我是怕他又給我丟人?!迸似财沧?,又望向窗外蒼茫的夜色,“不過嘛,我們的人能不動就不動。我信他,這一趟他能做好。”第八十四章江城市中心的某個高檔小區(qū)里。錢益達一家三口剛吃完晚飯不久,他在樓上聽見自己家養(yǎng)的德牧吠叫了幾聲,便吩咐保姆帶著狗出門溜達溜達。誰知剛一開門,他就聽見狗叫得更加大聲,而且很快就沒了聲息。就算沒在道上混過,對危險的最基本感知也是有的,男人一下慌張了起來,丟掉了手里的平板,左看右看,從桌上抓了把兒子做手工的剪刀,顫顫巍巍握在手里。“阿達?”樓下傳來他夫人的喊聲,聽聲音倒是還算鎮(zhèn)定,“是向總,他來找你。”錢益達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死死抓著剪刀,像是恨不得找個烏龜殼就地一縮,好裝作自己并不在家。錢夫人喊了那一聲之后,樓下徹底陷入了寂靜,那安靜與他內(nèi)心的恐懼無聲拉鋸著,直到他聽見了一個男孩的聲音。他竟忘了,他兒子剛剛正在一樓玩耍。錢益達瞬間感到了無計可施,他走了幾步,又看了看自己汗?jié)竦碾p手,丟掉了手工剪刀,認命似的走下了樓梯。向泓就大喇喇地坐在他家客廳的沙發(fā)上,雙腿交疊,默默地喝著茶。他家的德牧正趴在他腳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