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和兒子朝楚褚的背影鞠了好幾下躬，父子倆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也許不久還會被辭退，但此刻父子倆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哪怕是如此微弱，仍滿懷感激。

聽到王辰口中的話，楚褚身形頓了頓，腳步未停，嘴角彎著笑得苦澀。

第12章更改方案

晚上，司機載著楚褚來到楚家主宅，汽車緩緩開進別墅大門，沿路都是些常青樹，長得郁郁蔥蔥，兩排的庭院燈散發(fā)著柔光，環(huán)境幽靜，掩映在樹影綽綽中的別墅讓人萌生寒意。將車停進車庫，司機轉(zhuǎn)頭詢問楚褚，“總經(jīng)理，您大概幾點回去？”

“8點吧?！背铱戳丝幢?，沿著石頭小徑往別墅正門走去。林叔在門口等候，見到楚褚，臉上帶著nongnong笑意，接過楚褚的外套，將人引到了餐廳。楚褚洗了手，在長方形餐桌一側(cè)坐下，離主位的楚萱隔了兩個位置。

偌大的餐桌上擺滿了食物，楚褚剛落座，楚萱掃了眼墻上的時鐘，微微蹙眉，“怎么來得這么晚？吃飯吧?！?/br>
“處理工廠的事。”答了一句，楚褚拾起筷子，慢慢吃飯，坐姿端正，用餐禮儀極佳。然而各色菜肴，看在楚褚眼里，卻沒引起任何食欲。

餐桌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顯得異常安靜，只有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音，四周泛著空落的寂寥感。

簡單吃了幾口，楚褚放下了碗筷，起身朝楚萱說道：“我在書房等您！”楚萱略微點頭，繼續(xù)以一種標準的優(yōu)雅姿態(tài)細嚼慢咽。

書房里，木質(zhì)書架占據(jù)整整一面墻，書籍從左到右擺放得整整齊齊，寬大的棗紅色書桌后一扇落地窗，桌上擺放一臺電腦和兩摞文件。不遠處有組黑色沙發(fā)，傭人送來茶和咖啡，很快退了出去。楚褚坐在沙發(fā)上，打量起這間來過很多次的房間，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里有種壓抑感。

大約十分鐘后，楚萱推門進來，在書桌前坐下。楚褚起身站在楚萱面前，適時開口，“關(guān)于工廠員工，我有新的思路。技術(shù)和專業(yè)過硬的繼續(xù)留在工廠，考核分數(shù)落后而家庭困難的的與公司協(xié)商轉(zhuǎn)崗，至于失業(yè)員工，1年內(nèi)享受公司同等在崗員工待遇，終身享有公司員工優(yōu)惠購房條款。發(fā)布這份新提案，不僅可以挽回公司近日受損的形象，更能激勵所有在職員工，具有良好的輿論效應(yīng)?！?/br>
楚萱聽完沉默下來，表情嚴肅，過了半晌才幽幽開口，“楚褚，你最近太讓我失望了！”抬頭看向楚褚，目光銳利，其中的不滿尤其明顯。

楚萱繼續(xù)說道：“從醫(yī)院回來后，你在工作上變得畏手畏腳，瞻前顧后，這是大忌，你難道不清楚？工廠整改項目，對你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可是現(xiàn)在，不止沒有任何進展，你竟然跟我提更改方案，你將公司利益置于何地，你眼里還有我這個董事長嗎？”話到最后，楚萱漸漸動怒，高聲叱問道。

迎著楚萱嚴厲的目光，楚褚短暫沉默，不卑不亢地解釋：“如果不尊重您，我不會站在這里，試圖征求您的同意。而我現(xiàn)在所做，當然是為了公司更好發(fā)展。既然您不同意，我不會再提。讓您失望，我很抱歉！”

“楚褚，總經(jīng)理的位置，能者居之。如果完成不了這個項目，我會重新考慮，你適不適合留在公司?！甭犃顺业脑挘婢o繃的臉色有所緩解，低沉而飽含威嚴的聲音在書房響起，警告意味甚濃。

楚褚輕笑，而表情過于冷靜，“我最近也在思考，楚氏到底適不適合我。如果董事長替我做了決定，我會相當感激?！?/br>
“楚褚！你已經(jīng)成年了，不要跟我搞青春期那一套。你到底對我有什么不滿，嗯？不要再挑戰(zhàn)我！我給你的，也能輕易拿回來。你給我好好記住，離開楚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想要的，您已經(jīng)奪得干干凈凈。沒關(guān)系，像我們這種人，也不會有好下場！”楚褚微笑著，臉色透著蒼白，低聲自嘲。

剛壓下的火氣又竄上來，楚萱蹭地起身，反手抄起手邊的茶杯砸了過去。楚褚身體沒動，直挺挺地挨了下來，白色襯衣前襟沾上了幾片茶葉，上面還冒著熱氣，茶杯滾落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將襯衣上的茶葉抖落，楚褚悠悠轉(zhuǎn)身，神色淡然，“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站??！”楚萱呵斥一聲，“你是越來越放肆了，我的話還沒說完，你要回哪去？這里是你的家，整天住外頭像什么樣子？”

“這里是您的家！”楚褚停下，手從門把上垂了下來，“還有什么要說的？”

“這幾天抽個空，跟漢升銀行的夏小姐見個面，過完年就把婚事定下來。公司需要資金，這事你放在心上，積極主動點?！?/br>
突然轉(zhuǎn)身，楚褚盯著房間里的人，眼里滿是諷刺，“賣個什么價錢？1千萬還是1億？想來我這個病秧子，將來再生個病秧子，1億肯定是值不了，5千萬還可以商量。董事長可要跟漢生談個好價錢，楚氏從來不做虧本買賣。董事長，您說是嗎？”

“別跟我陰陽怪氣，給公司創(chuàng)造價值，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婚姻的意義。我是如此，你也一樣。行了，出去吧！”楚萱擺了擺手，看起來十分煩躁，當然很大一部分是由楚褚本人引起的。

從書房退了出來，楚褚下樓直奔大門，仿佛一刻都不想多呆?；厝サ穆飞?，楚褚陰郁著臉，盯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楚褚趕到了公司，埋頭編制工廠員工處置方案，不知不覺已過了2個小時。楚褚起身，按下座機吩咐秘書，“叫財務(wù)部的陳部長上來一趟?！?/br>
“陳部長，關(guān)于工廠員工的處置方案我已經(jīng)發(fā)到你郵箱，你把手頭的事放一放，今天把財務(wù)預(yù)算這塊做出來，下班前發(fā)給我。記住，這份方案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完成后立即從電腦刪除。陳部長，你應(yīng)該清楚，泄露方案的嚴重性?！敝币晫Ψ降难劬?，楚褚表情嚴肅，沉聲叮囑道。

“好的，總經(jīng)理。我一發(fā)給您，立即刪除，不會讓公司的人知道?！甭犕瓿业膰诟?，陳部長不免緊張起來，向楚褚保證道。

午餐時間，楚褚和助理到樓下食堂吃飯。等楚褚找好位置坐下，坐在周圍的員工默默往遠處挪了挪，像在躲避洪水猛獸。

嚴助理打好飯，坐在楚褚對面，看了眼周圍，悄聲抱怨，“總經(jīng)理，要不，我們還是去包間吃吧。您看，大家都跑了，就我和您坐這，很尷尬有沒有！”

楚褚慢條斯理吃著飯，沒搭理對面的人。嚴助理朝楚褚身后望去，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咦，那不是秦律師？秦律師怎么跟財務(wù)部的芳芳一塊兒吃飯，還有說有笑的。他倆不會有情況吧！”

聽著助理的話，楚褚手中動作一頓，隨即夾起塊豆腐放進嘴里，突然眉頭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