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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單取“瑾”字,瑾瑜美玉也。那算命先生不知算錯沒算錯,小公子的姻緣說不準(zhǔn),可桃花卻是一筐子。不知多少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見了都要求一次親,還有不少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言語輕薄過。蘇老爺是喜是愁,誰又知道呢。聽完伙計的話,書生大概心中也有了些想法。難怪蘇老爺要開個小學(xué)塾,都是認(rèn)識的親戚好友家來的知根知底。也罷,這可不是他這先生要cao心的事情。到了蘇府遞上帖子,很快就有人迎他進去,直接引他到一個院子里,住宿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聽說蘇老爺要安排小公子見他這先生一面,拾掇一番后隨人去了前廳。一路穿過樓閣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生氣盎然;假山怪石,蘅蕪芷若,點綴其間,好個所在。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橋風(fēng)。也是風(fēng)雅之人。想著便到了地方,與蘇老爺、蘇老夫人寒暄,一語未了,只聽見外邊一陣腳步聲,侍女笑道:“小公子來了。”話未報完,那年輕的公子已進來了,少年色嫩不堅牢,這位卻眉如墨畫,面若桃花,透著點福澤。眉梢眼角,天然萬種風(fēng)流情思。如此資質(zhì),自是鐘溺極矣。蘇老爺?shù)溃骸翱煲娺^顧先生,今后可要跟著他好好讀書了?!?/br>老夫人在一旁也道:“讀書是極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輩子,讀書的時節(jié)可不能再想著玩了?!?/br>“顧先生好。”蘇瑾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溫和恭順,顧先生受了禮,又問了幾句功課,也算是摸了個底。從此可算是開始用功了。蘇瑾的窗外特意種了竹子林,青翠欲滴,碧綠生涼,添了讀書氣派。不可居無竹,蘇瑾雖是個十五歲的年紀(jì),心中自重,不愿是個俗人,也不想成了只知膏粱的憊懶人物。讀了大約一月有余,蘇瑾功課見長,認(rèn)識了許多新的玩伴。平常一起讀書上下課,課間還能說說話兒,聊些不曾見過聽過的新奇事物。有一個叫沈度的因為從小跟著父母出門經(jīng)商,見多識廣,那些闖南走北的故事有趣好玩,很快就成了私塾里最受歡迎的學(xué)生。想起來第一天見面,蘇瑾才是眾人之中最討喜的。溫文爾雅,容貌風(fēng)儀自是高出一籌。一旁的侍女詩情一邊替他研墨一邊問道,“公子,今天可還好,先生還檢查你的功課嗎?”蘇瑾寫完“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撂了筆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先生的功課倒還好,只是不知怎么了,只要是和我親近些的同學(xué),最近總是運氣不怎么好呢。不像沈度,大家都喜歡他的?!?/br>蘇瑾品格端方,隨分從時,老夫人萬般溺愛,卻向來不會孤高自許,目無下塵。自幼體弱多病,長大才好了些,蘇老夫人不知拜過多少諸天神佛。再大了些,大哥二哥都成了家,嫂嫂進了門,有了身孕,老夫人便開始吃齋禮佛,總說該享受的都享受了,替子孫留些福澤。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同學(xué)們原先也是喜歡和他一起,蘇瑾形容出眾,舉止不凡,倘若有人言語不妥當(dāng),也不放在心上。原先蘇瑾和二嫂子的弟弟親近,結(jié)果寫了一早上的字無端端地墨汁染上去,全白做了苦工,跟蘇瑾約好一起去玩也不能成了。蘇瑾又認(rèn)識了一個文采好的隔座,同他多說了幾次課文,那同學(xué)的書竟幾次三番不見蹤影,見了蘇瑾遠遠地避著,再不作聲。若是有人和蘇瑾親密些,不是栽了跟頭就是跌進荷池,鼻青臉腫一回,便長記性了。看了一會兒書,紙上寫的什么也讀不進去腦子里。詩情剪燈烹茶守在一邊,蘇瑾讓她回去,一個人對著一盞燈,煢煢孤影,冷冷清清,意興闌珊,就睡去了。合上眼悠悠蕩蕩,看見前邊有一人影,便信步跟了上去。那人帶著蘇瑾四處游走,眼前景物仿佛從前見過似的,蘇瑾又實在記得自己甚少離家。鳥驚庭樹,影度回廊,衣袂飄動之間,環(huán)珮鏗鏘麝蘭馥郁,蘇瑾看著那人,臉上卻有了幾分緋紅。他還沒單獨和女子一同出游過,這可算是僭越了。那人開口問道:“你怎么丟下我一個人先跑了呢?”蘇瑾微微一驚,這姑娘聲音清冽不柔媚,倒帶著幾分須眉氣概。但丟下她一個人先跑了又是從何說起?“明明是我跟著你來的,不知從哪里來,也不知這是何處……”蘇瑾想看看那人的臉,待要伸手拉住之時,卻一個趔趄摔了一跤。睜開眼睛一看,詩情的臉笑盈盈地出現(xiàn)。“還不要人看著,我可聽見好大咚的一聲?!?/br>“給我喝口水。”等都收拾好,蘇瑾睡在那高枕軟被上,又一夜無眠。那人應(yīng)該長得什么樣呢,宜嗔宜喜,若飛若揚,蛾眉顰笑,松生空谷。定是好看的。不是滾滾風(fēng)煙,便是半片月光,風(fēng)月情債,癡男怨女,離恨天上還要纏綿悱惻,塵世之中又如何斷得干凈?☆、俗世2那夜蘇瑾貪涼,得了風(fēng)寒,渾渾噩噩地竟燒了起來。詩情在旁邊抹眼淚說自己照顧得不盡心,害小公子受了涼,畫意拿著帕子給他擦臉和手臂。蘇瑾迷迷糊糊,只覺得有人給他號了脈,有人掀開他的被子,又有人給他蓋上。他想張口說幾句話,居然沒什么力氣。學(xué)堂的課也停了幾天,燒退了之后一直怏怏的不見好。蘇老夫人向來信鬼神之說,心里一急,大老遠的又把那一位老神仙請來,叫他看看蘇瑾。蘇瑾正在床上睡著,想來也不見好,不知怎么的,總沒精神。那老神仙字一批,銅錢一撒,亂了卦象,驀地笑了起來。“你可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老神仙對著空氣喃喃自語,蘇瑾看得有趣,倒有了些精神,很想知道老先生聽到了什么。“倒也無妨?!崩仙裣蓪μK瑾和老夫人說道,“搗蛋作亂的是前世故人,這宿命姻緣本是好事,只是你這孫兒前世是個女子,那夫婿尋了來,卻發(fā)現(xiàn)愛妻成了男兒身,心下懊惱,卻也不愿身旁有男子靠近,故而時時捉弄人,想把他們趕跑?!?/br>蘇瑾一愣,鬼魂一說竟不是胡說胡謅。“先前姻緣一線看得不清,原是那故人不放心,輪回之前到陽間來尋,如今時候該是到了,又遲遲不肯回陰間過那忘川河,恐怕影響到了小公子。”“先生,他是不是怨我先走了?”蘇瑾勉力探出身子問了一句。“許是如此,才錯了輪回。”蘇瑾和衣起身,“先生,他能聽到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