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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也有一頭的金發(fā),半長且極卷。一只手還拿著一并不高,如拐杖一般的權杖。紫金色的精致長袍卻掩蓋不了他身上那風塵滿滿。他長得比他身后的女孩漂亮多了,當然,無論是外貌還是那澎湃的神力,這些都是因為他體內(nèi)留著宙斯的血液,他也是半神。“我想,道歉的同時,你應該報上自己的名字。”美杜莎有些擔心自己的任務,總不至于一個半神周圍還圍著一圈半神吧。如果真是那樣,那只能說明自己太過小看珀爾修斯了。男孩示意讓女孩離開,才笑瞇瞇開口:“狄俄尼索斯。你叫我瘸子也可以。我想厄洛斯總該認識我的,哪怕我并不常去奧林匹斯山?!?/br>厄洛斯當然認識男孩,奧林匹斯山最重要的幾位神祇之一,他又怎么可能不認識。他點了點頭,異常乖巧:“嗯,我認識,他是酒神。這是美杜莎,我的伙伴。”美杜莎聽到這話,再看到男孩了然的眼神,心里完全舒坦了,剛才的事情這下是真正拋之腦后。他朝著男孩點了點頭當做到了招呼,問起男孩:“酒神特地來這城游玩么?”酒神眼神暗了暗,想起了自己不堪的生活,有些自嘲道:“恐怕只有我這樣的神祇,才會無所事事去各城閑逛。當然,我并不排斥這樣。”說到后來,酒神想到了自己不停流浪歲月中所得到的,語氣又重新變得活潑了幾分。厄洛斯清楚酒神和赫拉之間的事情,并不代表美杜莎也清楚。當然那些也并不是美杜莎所關心的。美杜莎聽到酒神的話,明白這只是巧合后,也不免放松了一些。否則若是單單一個珀爾修斯就那么難對付,那日后還有兩位神祇,他可不知道該怎么對付了。酒神見兩者恐怕也是第一次來這城,便邀請道:“我倒是比你們來得早了些日子,要不去我那里坐坐?哦,對了,你們接下來有事么?”沒有自由權且再次犯下錯誤的厄洛斯,眨巴著眼睛看向美杜莎,酒神的酒可是相當美味的。美杜莎看出了厄洛斯的渴望,便順從了內(nèi)心:“帶路吧?!?/br>Chapter08酒神已經(jīng)習慣了在人類中的生活,他大笑著高舉手中的權杖,隨即引來一陣歡呼聲。他朝著兩人笑著示意一下,便轉身開路。只是這一個動作,兩位本被眾人遠離的“神祇”便融入了群眾,如同將要舉行盛典狂歡般,被推搡到了中央偏前的地方。如今的美杜莎已是一個妖怪,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來自眾人的信仰在不斷匯集,而中心點,便是前面領頭的男孩,那位同樣年輕的神祇。美杜莎明白信仰的力量,但這是第一次,他直觀感受到信仰對于神祇神格的沖擊。對于一個擁有神格的神祇來說,信仰是他們存活的必需品。歡呼雀躍,歌聲高昂,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愉印在了每個人臉上,也感染了這一大一小。厄洛斯忍不住想從美杜莎的懷里掙脫出來,自己跟著眾人,以參與這一場狂歡。美杜莎感受到懷里的掙扎,環(huán)顧了四周,便學著別人的樣子,將厄洛斯舉高,讓他騎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對新?lián)Q的姿勢極其滿意的厄洛斯高興得咯咯直笑,凌駕于眾人的高度和寬闊的視野讓他興奮不已。他不斷拍打著自己的雙手,身體忍不住有節(jié)奏扭動起來。美杜莎感受著肩膀上小家伙的活潑勁,不自覺笑了起來。酒神回過頭含笑朝著兩人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再次揮動自己的權杖示意著自由活動的開始。美杜莎和厄洛斯再度被人群推搡,送到了酒神的面前。酒神如歌頌者一般,夸張向兩人行了禮:“歡迎來到我的世界?!?/br>一場慶典,一場夢。習慣了一個人的美杜莎剛開始的新奇感,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平淡,最后化作不耐。早就從他肩膀上下來混入人群鬧騰的厄洛斯,依舊嘻嘻哈哈,肆無忌憚,好像真的如一個普通的孩童一般。他還敢喝酒,拿著酒神親自釀造的葡萄酒,一杯接著一杯。美杜莎獨自避開眾人,進入到一個難以察覺的陰暗角落,他那雙眼睛時不時閃過一抹綠光,陰森而恐怖。不過他自己并沒有察覺,他只是望著厄洛斯,獨酌。即便美杜莎如此不想靠近他人,但這樣的他依舊能引人注目。酒神拿著自己精雕細琢的金酒杯,半倚靠在美杜莎身邊的柱子上,同樣望著人群中的厄洛斯:“你愛他?!?/br>美杜莎并沒有回話,非自我所引發(fā)的愛情,真的算愛么?美杜莎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已經(jīng)開始質(zhì)疑這個世界,質(zhì)疑法則,質(zhì)疑他的父神。酒神并不知道美杜莎的想法,他只是笑了笑,接下去說道:“可他并不愛你。”美杜莎終于轉過自己的臉,看向了酒神。酒神并沒有回過頭,只是依舊看著面前那群不懂節(jié)制為何物的人類,眼神竟然有些空洞。兩人就那么靜靜僵持了一會兒,酒神才忽然醒悟過來似的,再次露出了笑容,他轉過頭看向美杜莎,略帶歉意笑了笑:“我想別的事情去了?!?/br>美杜莎這才發(fā)現(xiàn)酒神確實很愛笑,但是他的笑容如同一種偽裝,能將所有的情緒收斂。他對酒神的故事有了興趣,便仍舊看著酒神。酒神雖然依舊還是一個男孩的樣子,但是他經(jīng)歷的事情足以讓他看透這個世界,他的笑容淡了幾分,只說了一句,便讓美杜莎不再問下去:“我的愛人是一位堪比愛神的美人,他太過美麗而無法長存。”美杜莎不再問下去,酒神這一句話已經(jīng)概括了很多東西。神祇與人類的愛情,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相去甚遠,更何況死后,一個歸于冥界,一個卻永生不死。美杜莎指腹摩擦著酒杯的邊緣,視線轉回還在瘋癲狀態(tài)不停笑鬧的厄洛斯身上。到底什么才是愛情?美杜莎不問了,酒神卻忽然又開口了:“厄洛斯其實后來找過我,他說新的戀情會沖淡一切?!币娫俅挝蕉蚵逅沟淖⒁?,酒神又笑了,“不過我想有些戀情是恐怕永遠忘不掉,哪怕我活了那么久,還可以活更久?!?/br>“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美杜莎發(fā)現(xiàn)酒神靠近他的目的并不單純。酒神垂下自己的眼瞼,喝掉了自己手中的酒:“美杜莎早就應該死了,你卻又是一個美杜莎。另外,這座城歸屬于珀爾修斯。”美杜莎終于從一個糾結“何為愛情”的偽哲學家回歸到他理智的本身,他也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條件?你想回到奧林匹斯山?”酒神嗤笑了一聲,起身離開:“我不需要回去,我會幫你,無論是復仇還是得到厄洛斯的愛情。而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