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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舟微不可聞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br>“誒?”坐在旁邊的蘇煬一臉懵逼,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所以你只要解釋清楚,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就可以平安回家了?!?/br>好麻煩。天童的眼睛落回到照片上,本來跟著警察來只是想幫鬼幫到底,給這小鬼查查自己的身世什么的,誰知道無心之舉,竟然成了本該只有警方和兇手才能知道的隱蔽線索的第三知情人,這要想撇清關系基本不可能。“而且我剛剛在去你家的路上,刷了刷你的微博,很有趣,而且其中有一條格外的有趣?!?/br>天童抬起眼,再度對上那雙仿佛能窺視靈魂一般的雙眼。“2012年3月26號,你發(fā)過一個段子,講了一個在室外游泳館的跳臺上被吊死的女孩兒,左肩有一塊兒花形的燒傷,脖子斷裂的地方插著一朵山茶花做成的裝飾品?!?/br>天童的大腦急速飛轉,這女孩兒他記得,冬天的室外游泳館沒有水,女孩兒脖子上套著長繩,從跳臺上被逼著跳下來,由于距離高,女孩兒的頭幾乎被徹底撕掉,下肢砸在了泳池底部,才免得她身首分家,死狀慘烈,而脖子撕裂開的口子里插放的那朵山茶花,卻好像汲取了她最后的生命一般,開的格外嬌艷。“如果沒錯的話,2012年,天先生應該在荷蘭吧,說你如此詳細的寫出死者的死亡情況是高度巧合,可是這個燒傷和茶花,也是巧合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br>第四條定律,冥界是一片混沌不分國界,生前是中國人,死后可能就做了荷蘭鬼。媽的。天童一雙手攥的嘎巴響。今天正好為他26年的人生湊夠了一只手的臟話。就在陸明舟提出孫德音的一瞬間,不僅是在場的兩位刑警,就連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不知道的魏伊寧,突然感覺到有些許不安,她能明顯感覺到天童身上發(fā)生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他放松地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看上去還是透著他特有的一副倦懶,但明顯感覺到他在集中精力思考著什么,而這份專注,讓這個清淡的如同水汽一樣好像隨時會消散一樣的男人,仿佛一下子遇冷,結出了細小的冰晶。“天先生對這位死者有印象?”陸明舟倒也不窮追猛打,惹得蘇煬頻頻側目,這兇煞今兒唱的是哪一出,怎么這么好性子。天童面無表情的垂著眼,他在做思想斗爭,說實話吧太玄幻,說假話吧,對面是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的大隊長,撒謊簡直就是作繭自縛,他承認自己有點兒小聰明,腦子動的可能比一般人稍微快點兒,但也知道這不足以在對面這個男人的面前蒙混過關,他還沒那么過硬的心理素質和反偵察能力。要怎么樣才能脫身?現在的情況,要么他是同伙,才能在異國他鄉(xiāng)知道不應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線索;要么他是這個連環(huán)殺手的死忠飯,兩人有通信……哪個都脫不開關系啊。想著,天童無力地嘆了口氣,身上一瞬間迸發(fā)出的銳氣頓時煙消云散,再抬起頭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慢慢悠悠,懶懶散散的清淡男子。啊,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可怕,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場,比常哥恐怖多了……“我之所以知道這兩個女孩的事兒,”真不想說啊……也太中二了,天童仔細琢磨著該怎么說,最后還是選擇了直球,“因為我能看見她們?!闭f到最后天童已經自動消音了。對面,兩臉懵逼。“什,什么?”“我,我能看見鬼,所以我知道了這些?!?/br>陸明舟難得被人驚到。“這就是你給我們的理由?!合著你知道這條隱秘線索的原因是,”縱使是每天跟陸明舟拼智商打游擊戰(zhàn)的蘇副隊這一刻也詞窮了,“是你能通靈?!”陸明舟眉毛一挑,他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尋思半天的結果竟然是這。“不,不是通靈,就是單純的,能看見,然后他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氖聝?,就跟我說,這樣。”好麻煩好麻煩好麻煩。天童又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搓劉海。“那敢問天先生,現在在這個審訊室里,有你所說的鬼在嗎?”蘇煬詫異地看向身邊的陸明舟,我靠,這時候了都還能用這么理所當然的語氣淡定地對話,不愧是陸大隊長。天童瞄了一眼在自己身邊都轉了一百八十圈的魏伊寧,微微點了一下頭,“嗯?!?/br>“嗯?!~~”蘇煬的這個嗯拐出了山路十八彎,他錯了,剛剛說天童如果是兇手,一定是他從業(yè)以來遇到的最大人格差異,現在就算天童不是兇手也是他從業(yè)以來遇到的最大人格差異了,這么淡定的精神病還真少見。“魏伊寧就在這。”大隊長和副大隊長,石化。陸明舟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雙手抱住胳膊,伸直了大長腿,“那天先生趕緊給我們問問,她是怎么死的,誰殺的,省得我費勁巴力的去查了。”“嗯……她昨晚跟我說的我都寫在那條微博里了,我可以再問問她,不過,你們得先出去。”“天童!你以為我們帶你來是為了看耍猴戲的嗎!你當這是哪兒!來公安廳裝神棍你裝得出去么你!”蘇煬一看今兒陸明舟如此反常,干脆把黑臉接了過來,不然這審訊路子真是要越走越怪。“好?!标懨髦壅f。好?好什么好?我完全不覺得好的好嗎!蘇煬用眼神抗議。陸明舟卻扣住蘇煬甩文件的胳膊,“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你好好跟這個鬼談談,談不出我滿意的答案,咱倆就得好好談談。走,跟我抽顆煙去,困死了?!闭f完拉著已徹底當機的蘇煬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呼……”終于走了……這個男人太有壓迫感了,不過至少他任由自己“胡鬧”,不是一般人的心理素質……天童平靜了一下,趴在了桌子上。“你過來?!彼穆曇艏毿〉浇醵Z。“明舟,你瘋啦,你還真信他那套鬼話?”倆人沒去抽煙,轉身進了監(jiān)控室。“怎么可能,但至少在魏伊寧和孫德音這兩起案子上,他有絕對強硬的不在場證據,那么他到底怎么知道只有警方和兇手才能知道的線索的,這是這起跨了至少十年的連環(huán)殺人案,到目前為止最大的突破口?!?/br>陸明舟眼神里一片陰郁。五分鐘。天童像算好了時間一樣,抬起頭,一想到要面對那個恐怖的男人……這假期放的,虧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叫回來兩位警官,只能抬著頭找監(jiān)控,從監(jiān)控畫面看出去,天童一臉不設防的迷茫。陸明舟的眉頭從天津大麻花變成了剛從洗衣機里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