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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折磨得幾近癲狂。然而他也真的崩潰了,他攀上了頂樓,一躍而下,醒來卻發(fā)現(xiàn)依舊是夢境。顧無勛提議要試鏡的,就是警察輕生的這一段。這與他上輩子的離世方式是如何的相像!警察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只是個夢,可是顧無勛,他再也醒不過來了……江越最后還是放棄了,楚霽和顏路送他出公司,在門口他與顏路握手,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顧無勛……好像狀態(tài)不太對?。俊?/br>試鏡時顧無勛萬念俱灰又萬般不甘愿的一幕仍舊不停地在顏路腦海里閃現(xiàn),讓他心一揪一揪的疼,也沒有多的心思拿出來應付江越,索性不說話,楚霽便代他回了:“入戲太深?!?/br>江越輕搖頭:“顧無勛的方敬令我震撼,但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他可能就真的會變成方敬?!?/br>一個演員完全變成了劇中人,對這部劇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契機,但是對演員本人來說,或許就是……一輩子了……就像上輩子一樣,顧無勛徹底變成了方敬,他的方敬無人能及,最后他也因此而喪生。江越不是搶不贏顧無勛,也不是懶得和他搶,更不是好心放他一馬。他完全就是預見到了將來,顧無勛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他的對手。第36章三個光著膀子的壯漢沖過黑漆漆的走道,一腳踹飛在他們眼前形同裝飾的鐵門,震天的響聲驚動了同樣黑漆漆的房間里,蜷縮在一條小板凳上的青年。青年反應慢了好幾拍,緩緩地才轉(zhuǎn)過頭,幾個壯漢就已經(jīng)沖至了他身邊,一個拎住他的衣領(lǐng)提他起來,另一個就踹飛了他的椅子,拎住他的壯漢雙手往前用力一推,將青年推至墻邊,三個壯漢便圍了過來。“你tm都跟老大說了什么!”青年驚恐地瞪大了眼,雙手環(huán)頭,在三人不斷的逼近和威嚇中瑟瑟發(fā)抖,不成調(diào)的顫音從他喉嚨里溢出:“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過來……”然而他的求饒聲還是淹沒在了一陣痛呼和撞擊聲中,漸漸幾不可聞。“卡——”顏路從主控制臺邊站起身,攝像師手中的機器也已經(jīng)放下,幾個飾演狗腿子的群眾演員從顧無勛身邊起開,顏路走了過去,伸手,擔心地問了一句:“還好吧?”仍舊蜷成一團縮在墻角的男人從捂頭的手臂中探出了一只眼睛,對已經(jīng)近在眼前的手反射性地顫抖了一下。約莫十來秒后,像是終于已經(jīng)習慣了似的,稍微挺直了一些脊梁,眼神忽閃地搖了搖頭,然后撐著墻壁,似乎想要自己站起來。但是他這個動作只完成了一半,酸軟的手臂不足以支撐起他仿佛重逾千斤的身體,一個打滑終于還是要掉下,顏路伸出的手及時改拉為攬,在他重墜在地前緩沖了一下,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被帶得往前狠狠一傾,胸膛直砸到顧無勛的頭。“你沒事吧?!?/br>男人精瘦的胸膛硌得人發(fā)疼,修長的手臂圈攬了他半個身子,反射性地要逃,卻嗅到了縈繞在鼻端熟悉的氣味,讓人無端地安心。通過胸膛傳播到耳畔的聲音不復往日的清脆,帶了點沙啞和低沉,他想要推開的手不由自主地變?yōu)榱伺逝?,最后緊攥。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抓緊了,就不可能再放。他這個小動作顏路不可能感受不到,想想他上輩子,再想想接下來還剩一大半的劇情,顏路的心就疼得一抽一抽地,抱緊的雙臂也用力了些。“今天上午的拍攝就到這里,去休息吧。”------顧無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他開始覺得自己就是方敬,是那個在角色扮演中最終成為了角色的倒霉鬼。這就像一個無法避免無法逃脫的宿命,他會成為他,沿著他要走的路繼續(xù)走下去,直到迎來死亡。他覺得惶恐,他想要逃,然而事實就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他牢牢地圈在了里面。于是他開始做夢,在夢里,他仍舊是一個一事無成卻心比天高的三流演員,唯一的作用就是背鍋,終于有一天他迎來了他人生的巨大轉(zhuǎn)機,扮演了一個心理疾病患者。“你開心嗎?你已經(jīng)是影帝了,所有榮耀都是你的,你只需要光芒萬丈地活在別人眼睛里就好了。失落和孤單這種情緒,是不該屬于一位天王的?!?/br>觀眾想要看到的不是真實的他,他是被塑造的,所謂最高級的演員,就是將自己的生活都變?yōu)榱艘粓鰬颉?/br>“顧無勛……顧先生……無勛……你醒醒,下午的戲要開拍了?!?/br>小助理捧著戲服站在床邊,一臉為難加后怕卻仍舊堅持不懈地喊著床上那人,終于那人不厭其煩,稍稍翻了個身,然后睜開了一雙比夜還黑的眸子。霎時間如冰霜夾著颶風襲來,厭世的黑□□緒無法掩藏,嚇得小助理害怕地退后了好幾步,不慎撞到了一個木架子,上面一個保溫杯“哐——”地掉了下來,盒蓋被摔開,水灑了一地。顧無勛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那兩抹黑漸漸變得空洞無神,小助理邊后退邊捂住了嘴,面露驚恐,休息室的大門卻在此刻被人打開,顏路踩著正午的陽光出現(xiàn)在門口。“發(fā)生什么事了?”小助理驚魂未定,指了指顧無勛再指了指地上那灘水:“顏導,無勛……無勛他……我……”那兩抹空洞發(fā)散的眼神在見到他后漸漸合攏凝聚,顏路松了口氣,踏過那塊濕漉漉的地板來到床邊,坐下,顧無勛的眼神也隨之轉(zhuǎn)了一圈,始終保持能定在他的臉上。顏路便抬手,蹭了蹭他的額心,顧無勛順從地半瞇眼,像極了一只溫馴的大型寵,仿佛先前所有風暴一般狂戾又消極的情緒都只是錯覺一般。小助理捧著衣服站在原地,只覺得自己呼吸都需要放緩,生怕驚動了那兩人。“你是不是又夢到什么了?”顏路問。顧無勛微蹙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見的黑暗氣息開始冒頭。顏路便伸手,喚來了小助理,拿過她手上的戲服:“如果你覺得還能應付,就換衣服,如果不能,就休息一天?!?/br>顧無勛的眉頭擰得愈緊,顏路仍舊一臉淡漠,氣氛霎時又變得沉郁,就在小助理恨不能回去吃粒胃藥再來時,顧無勛卻伸手接過了戲服,并且開口:“我還好,繼續(xù)?!?/br>這世上的任何事情,不是延后一天就不需要面對了的,與其擔驚受怕地逃避,還不如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