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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遲伸出手搭在守護神的肩上:“這樣?!?/br> 她不用踮腳,也可以輕易夠到面前的人。 老樹精的水吸溜到一半, 忽然覺得四周無比安靜。它頂著被水濺得半濕的樹腦袋,悄悄朝著上面看去。 平日里不發(fā)一言脾氣暴躁的魔尊,現(xiàn)在正乖乖站在石階上, 仰起下巴由著小公主慢慢地碰他。 遲遲的手指掠過薛驚的眉眼、鼻梁,薛驚就輕輕笑著問遲遲:“好看嗎?” 怎么會不好看? 遲遲捧著他的下巴湊上去,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臉。 薛驚的眉毛挑了挑:“就這樣嗎?” 遲遲笑瞇瞇:“就這樣?!?/br> 裙角被人拉了拉,遲遲奇怪地低頭。原本在喝水的老樹精已經(jīng)跳到了她的身邊,仰起圓腦袋,眼神里滿是期盼:“我也想要?!?/br> 不過老樹精還沒來得及說別的話,就忽然身子一輕,整個身體眨眼間到了薛驚的手里。 “要什么?” 老樹精立刻裝死:“要喝水。” 薛驚嗤一聲,把它重新丟盡了茶碗:“喝吧?!?/br> 在地宮待了一陣子,遲遲也該回去了,她磨磨蹭蹭對薛驚開口:“那我下次再來。” 薛驚點頭:“嗯?!?/br> * 明帝和王皇后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孫女已經(jīng)找到了心悅的對象,還是被明帝自己撒謊說成是“大齊守護神”的魔尊。 因為遲遲對賀詞對高騫似乎都不喜歡,明帝愁得白頭發(fā)更白了。他思前想后,覺得這樣不行,但最近要他cao心的事情也多了,明帝逐漸覺得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跟著皇祖父又上了幾□□,這一日下了朝,遲遲跟在明帝身后,和他一起去了謹(jǐn)身殿。 明帝停下腳步笑道:“皇祖父要更衣了,心肝自己先回去吧?!?/br> 遲遲抿著嘴巴:“皇祖父有什么煩心事嗎?” 剛才在朝堂上,遲遲并沒有聽到大臣說了什么難辦的事情,但她總隱隱覺得皇祖父有事藏在心里。 明帝笑著嘆了口氣:“心肝得讓皇祖父換身衣裳吧?皇祖母該在柔儀殿等急了?!?/br> 卻也不說到底是什么事。 遲遲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先離開了。 等明帝回了柔儀殿,先悄悄問王皇后:“心肝呢?” 王皇后不解,不過還是回他:“回房做功課去了?!彼终f,“這些天,心肝似乎格外用功,連思亭來找她玩,她都沒應(yīng)過?!?/br> 原本王皇后是想向明帝夸獎小孫女,誰知聽了她的話,明帝竟然長長嘆了一口氣。 王皇后一怔:“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明帝搖搖頭:“今天心肝問我,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br> 他望向王皇后:“咱們的心肝真是長大了?!?/br> 只是明帝擔(dān)心的事,對遲遲來說,還是太沉重。 王皇后也靜了一會兒,她忽然說:“上一次心肝去京郊玩,賀小公子也去了?!?/br> 明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王皇后繼續(xù)說:“從他上回參加宮宴后,除開公務(wù),就再也沒有踏出過家門了。這還是頭一次?!?/br> 明帝當(dāng)然也知道。 王皇后就說:“有時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其實還不如最先看中的那一個?!?/br> 明帝沒有出聲,低著頭,似乎在考慮。 良久,他才說:“過幾天就是賀丞相的壽辰,到時候我讓心肝去賀府走一趟。” 這里明帝與王皇后議定了事情,另一邊,因為賀丞相壽辰,丞相府里也正忙碌了起來。 賀丞相拿著賓客的名單細(xì)看,管家就在邊上等著。 過了一陣,賀丞相開口:“相王世子那里,也送了信去嗎?” 管家搖頭回:“還沒定下來,不知道老爺是什么意思,我們也不敢隨意定奪?!?/br> 現(xiàn)在算起來,相王世子已經(jīng)在京城里待了好幾個月。但他一直住在宮里,看起來,明帝并沒有讓他在外單獨住的意思。 年初相王世子來京,是因為側(cè)立了新的皇儲,相王府本來就該派人入京前來朝賀。可是在那之后,相王世子就一直住了下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去。或者說,也不知道明帝還同不同意讓相王世子回去。 賀丞相過的是六十九歲的壽辰,也算是大壽。京城中有頭有臉的這次都準(zhǔn)備了信函,至于相王世子,他的身份倒有些尷尬。 想了想,賀丞相道:“也送一份過去吧,不必如此避忌?!?/br> 管家應(yīng)下,接過賀丞相遞過來的名單,退出了書房。 * 等遲遲知道自己要去丞相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賀丞相壽辰的當(dāng)天。 明帝把小孫女叫到跟前,對她說了此事,說自己已備好了賀禮,只要遲遲以明帝的名義送過去就好了。 “賀丞相到底為大齊鞠躬盡瘁四十多年,皇祖父皇祖母身子不好,就不過去了。心肝替皇祖父去表表心意,好不好?” 遲遲當(dāng)然不能拒絕,她在柔儀殿用了午膳,趁著午歇的時候,從柜子鉆到了地宮里。 薛驚正在發(fā)呆,老樹精從他的膝蓋上跳到王座上,再從王座里跳回薛驚的膝蓋,把薛驚的膝蓋當(dāng)成了玩樂的地方。 簡直放肆。 但薛驚竟然一動不動,連斥責(zé)都沒有。 老樹精先發(fā)現(xiàn)的遲遲,它停下動作,爬上王座的石頭扶手,沖著遲遲張開手臂:“遲遲!” 遲遲一把撈起它:“你在做什么呀?” 老樹精有點委屈:“尊上不陪我玩?!辈贿^它又喜笑顏開,“遲遲陪我玩好嗎?” 你竟然還妄想守護神能開開心心跟你一起玩嗎? 雖然連薛驚的嘴唇都貼過了,但遲遲還記得他是大齊的守護神,和老樹精提起來的時候,也記得和他保持距離。 遲遲摸了摸老樹精的圓腦袋:“疏疏,你一直待在這個身體里,會不會不舒服呀?要不要尊上替你把原來的身體搬出去曬曬太陽?” 她說這話自然是好意,哪知道老樹精一聽,就立馬躺倒在她手心。 “不用了。我覺得有一點困,現(xiàn)在想睡一會兒,遲遲不要叫我好嗎?” 遲遲不明所以,以為老樹精真的困了,于是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把它放回了王座上。 這里畢竟平坦些,老樹精應(yīng)該睡得比較好。 在老樹精開口的時候,薛驚就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但他一直沒有出聲,只是聽著遲遲和老樹精一來一回地隨意聊天。 這樣就很好。 等遲遲安置好老樹精,再抬頭的時候,對上了薛驚淡淡的笑眼。 “你在笑什么?” 薛驚往后靠在王座里,用手背蓋住眼睛:“我沒有笑?!?/br> “騙人?!边t遲坐到他身邊,“我明明看到了?!?/br> “好吧?!毖@放下手,轉(zhuǎn)過來對著她,“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