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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胎站在遲遲邊上悄悄咬耳朵:“太子妃笑起來, 和遲遲好像哦?!?/br> “她們是親生的母女,怎么會不像?” “噓——” 周宴筠于是說:“小殿下為什么要偷偷跑出來?”她又問一旁站著的龍鳳胎,“你們是小殿下身邊的宮人嗎?” 龍鳳胎一愣,遲遲連忙小聲解釋道:“這是岳老將軍家的孫輩,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br> 原來是這樣,周宴筠微微有些尷尬,她勉強維持著面上的笑意:“是我不知道。小殿下,還有岳公子、岳小姐,莫怪才好?!?/br> 龍鳳胎飛快搖頭。 遲遲注視著離她不過咫尺的太子妃,她剛剛聽見了岳思亭和岳思云的小聲嘀咕,所以現(xiàn)在,遲遲的視線就黏在太子妃的嘴角上離不開。 自己笑起來,也是這樣的嗎? 似乎是注意到了遲遲的目光,周宴筠垂下眼簾:“是我失禮了嗎?小殿下怎么一直看著我?!?/br> 遲遲一驚,連忙移開了視線,又立馬表白道:“不是不是。是我失禮了才對?!?/br> 對面的周宴筠輕笑幾聲,再問了一次:“那小殿下今日到底是做什么來的?” 周宴筠已經(jīng)問了兩遍,而遲遲卻說不出來。 見遲遲一直沒有說話,周宴筠了然:“我很高興,小殿下還記得我?!?/br> 遲遲抬起頭,周宴筠就溫柔地朝著她笑:“不過,小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立在一邊的龍鳳胎跟著點頭。 竹瓷正好端著茶點進來,看見屋中的四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小殿下要走了嗎?點心才剛剛送到呢。” 周宴筠擺擺手:“不用了,你就放在桌上吧?!?/br> 竹瓷有些迷茫,但她還是照著周宴筠說的,進去放了茶點。 走過去的時候,竹瓷注意著避開那三個小客人,她微微彎腰放下手里的東西,然后起身。 屋內(nèi)分外寂靜,因此唯一走動的竹瓷就成了四個人目光的焦點。遲遲似乎也在看著這個太子妃身邊宮人的動作,其實她的注意都在太子妃身上。 宮里的人誰不認識岳府的龍鳳胎呢?可是太子妃就不知道。她長年住在東宮,幾乎與世隔絕。 遲遲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太子妃,余光里人影移動,她下意識投去一瞥。 竹瓷沒想到小皇儲會轉(zhuǎn)向自己,有些慌亂地對著小皇儲露出一個笑。 遲遲一怔,回過神來,也對著她柔柔地笑了笑。 但竹瓷的笑意很快收斂,她摸到托盤底部微微凹進去的地方,手掌翻轉(zhuǎn),握住被藏了許多日子的那枚刀片,干凈利落朝著遲遲刺去。 * 薛驚躲避的速度極快,天雷緊咬在他身后,一直和他糾纏到人界與且末仙山的交界處。 隆隆的雷聲仿佛跟在腳邊,薛驚略停了停,天雷就鋪天蓋地撕咬而來。他皺眉,又繼續(xù)往前。 從且末仙山再到魔界,薛驚花了不過片刻。 千年前的戰(zhàn)場就在且末仙山與魔界接壤的地方,這里群山圍繞,幾無人煙,從那場大戰(zhàn)之后,更是連一絲生靈的蹤跡都沒了。 但也是因為毗鄰兩界,群山中靈氣魔氣混雜,一般兩界的人都不會接近,大戰(zhàn)后越發(fā)千里不見人影。 薛驚在群山半空停駐,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的天雷,轉(zhuǎn)過頭,猛然朝著其中一個方向俯沖而去。 從薛驚這個魔尊逃走之后,魔界平靜了兩百多年,如今為首的,是一個叫符葉的魔主。 兩百多年里,魔界并沒有放棄對薛驚的尋找。他們順著當初天雷的蛛絲馬跡,一直跟到了人界。然后在這里,和當初的薛驚一樣,遇見了從人界前來尋求與魔人交易的凡人。 符葉是難得有腦子的魔主,他阻止了身后已經(jīng)露出獠牙躍躍欲試的魔人,問對方是什么人。 對方臉上是天然的恐懼,而聽見符葉的詢問后,驚懼的臉上又是蓋不住的狂喜。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符葉說,自己是大齊的相王。 虧得符葉這么一問,很快他就理清了薛驚和大齊先祖之間的關(guān)系。 可就算知道薛驚就在大齊的皇城里,魔界也不敢輕舉妄動。兩百多年前他們已經(jīng)真刀真槍和薛驚打過,結(jié)局就是被薛驚單方面揍得爬不起來。到現(xiàn)在,茍活下來的那些魔人提起薛驚,還止不住地瑟瑟發(fā)抖。 但薛驚身上的誘惑太大了,他快得難望其項背的強大速度,一出生就飛速站到魔界絕對力量的頂端。甚至因為他身上混雜的靈氣,薛驚修習起仙術(shù)來也毫不費力。 這是從前的魔主做過的嘗試,原本以為薛驚會因此經(jīng)脈混亂修為大減,沒想到薛驚毫不費力就掌握了竅門,仙術(shù)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雖然那個魔主立馬就停止了這個決定,可薛驚體內(nèi)的靈氣被調(diào)動,他幾乎完全碾壓魔界內(nèi)所有修為高深的魔主,遑論那些不過爾爾的魔人。 一定要捉到薛驚。 符葉留了那個自稱相王的人一命,假惺惺答應(yīng)他想登上皇位的請求。然后蟄伏下來,等待時機成熟。 他們不敢輕易在薛驚附近出現(xiàn),相王府的人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缺。等到符葉想要的東西煉成,他派了一位年輕的魔人前去京城,就當作行事前的獻祭。 不過符葉并沒有把握薛驚會立刻殺死那個魔人,他做好了薛驚到魔界來報復(fù)的準備,甚至連抵御天雷的陣法都備下了。 薛驚這個行事不定陰晴難猜的魔尊,說不定會把天雷引到魔界來。 但天雷的轟鳴聲逐漸響起的時候,在魔宮中演練陣法的符葉,還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就知道薛驚這個禍害會把天雷帶到魔界來。 符葉立刻下令,讓陣法中的魔主各司其位,自己也站到了魔宮外的高階上。 魔界的魔都中,所有魔主與魔人嚴陣以待,直到第一道天雷驀然炸開,連魔人環(huán)手都抱不住的粗壯雷柱,直直朝著魔界劈來。 天雷一道道接連降下,光芒耀眼,連給人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魔宮前的幾位魔主,因為修為高強,勉強能看清天雷中飛速而來的一個模糊人影。 那正是天雷此次的目標,薛驚。 兜頭劈下來的天雷將方圓幾里都照成一片雪白,疾風獵獵,卷起薛驚身上的黑衣。他被一道又一道天雷劈中,臉上已經(jīng)失去血色,卻仍舊用最快的速度朝著魔界中心奔去。 已經(jīng)有魔主驚慌地叫喊起來:“他來了他來了!” 符葉滿頭汗水,死死盯著逼近的人影,大吼道:“用法!” 話音未落,魔宮前的陣法已經(jīng)生效,頃刻間四周就撐起一個結(jié)界,在薛驚引著天雷抵達的時候,勉強抵消了幾道。 符葉被天雷照得已經(jīng)快睜不開眼,他張嘴喃喃:“這個瘋子……” 薛驚面無表情,立在結(jié)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