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別吃了吧，一口氣是這么多棗要出人命的！

        “一個葫蘆兩個葫蘆三個葫蘆四個葫蘆……二十一個葫蘆，二十二……啊啊啊啊啊啊還差兩個！又沒到二十四！不行了老師我太難了！”

        謝開：？？？

        這到底是國粹班，還是學(xué)前班？

        謝開從小聽得是最正宗的腔調(diào)，雖然沒好好練過功，但審美能力不低，他知道教室里是眾人在練呼吸，可是親耳聽到這些小姑娘上氣不接下氣地讀繞口令，還是忍俊不已。

        本來以為這堂課也就是蘇京一個人的獨角戲，沒想到居然真的從基本功開始練，學(xué)習(xí)班頓時變成了“學(xué)前班”。

        謝開叫助理不要出聲，他偷偷地推開后門，想要拍攝一些有趣的花絮，當(dāng)然——他的一舉一動也在教室鏡頭之下。不過這會兒選手們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居然沒人注意他，唯一沒有背對他的蘇京這會兒正低頭指導(dǎo)隊友。

        謝開索性悄悄地坐下，混進人群里……突然，一個招呼聲自身邊響起。

        “嘿，開哥，還沒下班啊?！?/br>
        謝開被嚇了一跳，一回頭看見墻角的廠長。

        小姑娘正笑吟吟地看著他，由于坐在最后，謝開可以說是當(dāng)著她的面“鬼鬼祟祟”的“潛入”，虧他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

        謝開有點兒尷尬：“哈，過來看看。你怎么在這兒，聽說你是你們組C位，不去前面請教？”

        “不用，”廠長自信十足地道，“我都會了，把位置讓給感興趣的同學(xué)吧?！?/br>
        “會、會了？”

        傳統(tǒng)文化源遠流長，是說會就會了的？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謝開笑笑，心想到底是年輕人，這段回去得掐了，可不能讓爺爺看到。老爺子最討厭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了。

        話音剛落，就聽蘇京對一個學(xué)員道：“不對，你這個換氣方法不對。不要急著表演，你現(xiàn)在只是在練習(xí)呼吸……”

        “蘇老師，我覺得我這樣沒問題，二十四個葫蘆我都數(shù)下來了。”

        被指導(dǎo)的同學(xué)本來只想混個鏡頭，這才自告奮勇上前，沒想到?jīng)]被夸獎，反而被蘇京嚴格的指出各種錯誤。她是學(xué)聲樂的，美聲唱法，蘇京卻說她連呼吸都不會，這不是搞笑嗎？

        女生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蘇京卻道：“不，你問題很大。你既然來學(xué)，我就不能讓你帶著壞習(xí)慣走，那就是我的責(zé)任了?！?/br>
        女生的隊友小聲道：“蘇老師太認真了吧……”

        “對呀，就是來玩玩嘛，這么一點點時間，要是能學(xué)會，不人人都是戲曲藝術(shù)家了。”

        “是呢，蘇老師，你就當(dāng)我們是票友瞎唱吧?！?/br>
        “票友？”蘇京狹長的眼睛里閃過一抹不屑，“票友里高手如云，你們恐怕還比不了?！?/br>
        說話的幾個女生臉色一黑。

        “……這也太不留情面了?！?/br>
        “對呀，本來就太難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學(xué)不會，大家都不會！”選手耍賴道。

        這是暗地里指責(zé)蘇京水平不行，教的不好了。

        也是，就算是國粹大藝，可蘇京不過是個和她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始終有些鎮(zhèn)不住廠子。眼看苗頭不對，周心蕾趕緊來圓場。

        可她還沒等開口，就見蘇京一拍手：“行，你們說難，那如果有一個人學(xué)會了，就能證明不是我的問題了？”

        那女生嗤笑：“蘇老師，你這也太為難人了?！?/br>
        事情演變成這樣，大家都有些下不來臺了。節(jié)目組在后臺看著，也覺得蘇京有些過于不知變通。原本好好的一段宣揚國粹的花絮，副導(dǎo)演本來非常期待，結(jié)果蘇京自己一句沒唱，非要從基礎(chǔ)講解，枯燥極了……也行吧，雖然枯燥但也算有意義，節(jié)目組可以自行剪輯。但現(xiàn)在這么一吵，不正能量了，就不太好辦。

        “哎，可惜了?！备睂?dǎo)演嘆了口氣，準備放棄這邊，去看看別的教室鏡頭，“看看TOP1吧……”

        “等會兒?！眳枌?dǎo)端著一個大茶缸子轉(zhuǎn)過來，突然開口。

        副導(dǎo)演回頭，就聽厲導(dǎo)問旁邊的工作人員：“申棋在哪個教室呢？”

        “就在這屋，一直縮在后面不知道干嘛呢?！?/br>
        厲導(dǎo)點點頭，“那再等等?！?/br>
        副導(dǎo)演一怔，“不趁機看看別的？”

        “我看過了，別的教室也很無聊，還不如這邊有架吵。而且有申棋在，我預(yù)感后面鐵定有戲?！?/br>
        厲導(dǎo)已經(jīng)悟了，Sweety算什么？廠長才是這個節(jié)目收視率的保證。

        副導(dǎo)演笑笑：“厲導(dǎo)，你會不會太迷信了?！?/br>
        “你不懂?！眳枌?dǎo)篤定地搖搖頭，一臉“跟你說了也是白說”。副導(dǎo)演還要說話，就聽見畫面里傳來蘇京的反問——

        “是不是只要有一個人學(xué)會了，就能證明是你們態(tài)度不端正，自己不好好學(xué)？申老師，你來！”

        當(dāng)！

        剛才還昏昏欲睡的厲導(dǎo)把大茶缸子往桌面一砸，伸頭盯著屏幕：“機位，特寫！”

        他說什么來著，來戲了！

        教室里，那幾個選手是一組的，這會兒自然抱團針對蘇京。

        蘇京鳳眼中閃過嘲諷，視線飄向教室后的角落：“申老師，請你來給這位同學(xué)師范一下！”

        這一句“申老師”，把后排快要睡著的申棋嚇了一個激靈，也讓選手們有些詫異。蘇京和廠長關(guān)系好大家都知道，她們一個“廠長”一個“書記”的梗在營里也傳開了，只是這會兒蘇京一句“申老師”，卻是叫得頗為敬重，并無諷刺，反而很有些服氣的意思。

        大家不由好奇，難道廠長還有未知技能？

        申棋干咳一聲，站起身來，非常夠意思地借位擋住了在她身后貓著的謝開，走到前排。

        “……棗還是葫蘆？”

        蘇京怕打臉不夠爽似的：“各來一遍?！?/br>
        申棋正了正嗓，聲音清亮干凈：“出東門，過大橋，大橋底下一樹棗，拿著竹竿去打棗，青的多，紅的少，一個棗兩個棗三個棗四個棗……”

        申棋氣息平穩(wěn)，語速流利暢快，字正腔圓，一口氣數(shù)到第二十個還顯得游刃有余。

        后排的謝開不由挑眉。

        女孩子背脊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