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劉氏看著那閃閃發(fā)光的金子，眼睛一亮，瞥了曹素娥一眼。還跟我哭窮，就連阿纖都這么多首飾。

    曹素娥皺皺眉，放下茶盞，“那是曹老夫人特特賞給阿纖的，快還回去吧。”

    曹月牙不肯，一個勁兒的把釵環(huán)往劉氏面前伸，“阿母你看，她們有這么多金子。”

    劉氏臉色更不好了，認定曹素娥不想幫忙。

    顧阿纖冷淡地瞥了她們一眼，“舅母快帶表妹看醫(yī)。剛才瘋了一般跑出去，莫不是腦袋得了急??？”她伸手把釵環(huán)拿回來。

    曹月牙覺得手一空更著急了。再過幾日拿不出錢她就要被債主賣掉了。想到秦淮河上那些畫舫娘子，就齒冷的打顫。嗓音也帶出了哭腔，“阿母......”

    曹素娥見蓮女、燕女投過疑惑的目光，清了清嗓音，“月牙不要鬧了。我已跟你阿父阿母商量妥當(dāng)?！?/br>
    商量妥當(dāng)

    曹月牙像做夢一般把目光移到她臉上，眼睛欣喜若狂地亮起來，半響才恢復(fù)清明。

    顧阿纖不明白商量妥當(dāng)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買雞，曹素娥都沒有責(zé)罵，那種感覺就更不好了。

    夢里她憂愁地跟黑兔子說了白天的事情，黑兔子湊過來蹭了蹭她的臉。

    “你也在安慰我是吧？”她望向黑兔子低聲道，“我不怕?！毕肫鹦l(wèi)宴給她的玉佩，聲音有了一絲支撐，“還有郎君幫著我。”

    黑兔子豎起耳朵，眼神突然不善。

    過了幾日，用飯時曹素娥突然道，“明日你舅母來，說要去雞鳴寺還愿。我抽不出空來，你陪著去一趟吧?！彼Ａ送Ｓ值?，“她家最近不順，但愿這次可以順心如意。”

    顧阿纖放下箸抬眸看向曹素娥，見她似乎眼圈發(fā)黑，神態(tài)也很疲勞。

    她回到房中翻出玉佩，握在手中。但僅管如此還是心中忐忑。忍不住在夢里跟黑兔子說，“但愿是我多心。”

    次日，劉氏帶著曹月牙早早就來了。

    “阿母，我也可以陪著舅母去啊?！鄙徟疂M臉寫著不高興。

    曹素娥沒有說話只是白了蓮女一眼。

    劉氏熱情地攥住顧阿纖的手，后者皺著眉頭將手抽回去。

    劉氏笑容僵了一下又笑道，“雞鳴寺最出名的就是雞鳴水餅了，一會兒舅母買來給你吃?！?/br>
    曹月牙也熱情道，“阿姊我們快走吧，我都要流口水了?！?/br>
    蓮女在一旁酸道，“大概忘了自己親外甥女是誰了?！?/br>
    雞鳴寺被萬畝桃林包圍著，宛如世外仙境，或紅或白的桃花濃淡相間，織就了一片花的云錦。

    散落在道邊有幾個賣飲食的小攤子，劉氏要了三碗雞鳴水餅。

    顧阿纖垂眸看著面前的面條，心事重重，一點胃口都沒有。

    似乎劉氏和曹月牙也沒有胃口，挑著吃了幾口便放下箸。劉氏勉強笑道，“看來這水餅有點言過其實。這樣吧，一會兒回去的路上，我們再買點葷食。”

    三人離開水餅攤走進寺廟中。

    顧阿纖始終不離劉氏曹月牙一步。眼睛緊緊盯著。直到她們偶遇一對母子。

    第20章 

    那是一個穿著華麗袍子的郎君，含著手指流著口水嘻嘻笑。旁邊兩個仆從一左一右攙扶著他。他的母親滿頭金飾，眼神挑剔地掃了一眼顧阿纖和曹月牙。直到劉氏跟她打招呼才慢慢收回目光。

    “陳夫人來了，帶公子來拜佛？”劉氏忙不迭地的問好。

    陳夫人用鼻音應(yīng)答了一聲，又看向顧阿纖和曹月牙。

    劉氏忙把曹月牙拉到一旁，討好地笑道，“這是我的女兒月牙，那是我的外甥女顧阿纖?！?/br>
    陳夫人點點頭，又死死盯了顧阿纖兩眼，眼中露出一絲滿意。剛要開口，劉氏就打斷她，“夫人，我們到這邊說話?！?/br>
    顧阿纖一看連忙要跟上去。

    “阿纖你就和月牙在這邊等一等，我和陳夫人有些事要談。”劉氏慌忙道。她給了曹月牙一個眼色，后者笑瞇瞇地拽住顧阿纖，“阿姊，我們就在這邊等等吧。”

    明明天氣很好，太陽也暖洋洋的，顧阿纖卻覺得心底直冒寒氣。她摸了摸腰上懸掛的雙鶴玉佩，考慮怎樣傳信到漢安侯府。

    “呀，阿姊這個玉佩質(zhì)地可真好，這得多少錢啊？”曹月牙眼睛瞪得圓圓的。

    顧阿纖沒有理她，轉(zhuǎn)身朝寺外走想雇犢車。她心慌慌地，感覺十分不好。

    “阿姊，”曹月牙一把拽住顧阿纖，“阿母讓我們等她，你不能就這么......”話未說完就被一聲“阿纖”打斷。

    兩人一起回頭，只見衛(wèi)宴臉若冰霜大步走過來，衣角都激得飛揚起來。

    曹月牙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松開手。

    顧阿纖則眼睛睜的溜圓。

    他現(xiàn)在不是在廣陵郡嗎？

    衛(wèi)宴眼梢劃過癡郎君和他的仆從。

    癡郎君倒是毫無感覺，還在嘻嘻傻笑。他的仆從卻不約而同縮了一下。

    “跟我來。”衛(wèi)宴對顧阿纖道。

    曹月牙不敢再攔，眼睜睜看他們走遠。

    衛(wèi)宴走到一個偏僻處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顧阿纖，溫聲道，“沒事了，不用怕?！?/br>
    顧阿纖有無數(shù)個問題要問，聽到他這句話后，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衛(wèi)宴有些疲憊地揉揉額角，他昨晚夢中聽完她的話，醒過來后連收拾都來不及就往建康趕。路上嫌犢車慢，換成馬車，顛得骨頭都要松了。終于在天亮之前到達建康。

    接著安排人手，一刻都沒停歇。

    “那對母子是建康有名的富戶，雖是士族卻做著買賣。因此士族里很難找到愿意結(jié)親的人家。再加上那個陳郎君從小有癡病，就更無人家愿意將女郎嫁過去了?！毙l(wèi)宴說到這里停了停，眸光觸及到顧阿纖腰間的玉佩，閃過一絲柔和。

    顧阿纖發(fā)現(xiàn)他在看玉佩，忙要取下，“你回來了，玉佩還你?！?/br>
    衛(wèi)宴按下她的手腕，微微一笑，“你帶著吧，很好看?！?/br>
    顧阿纖耳尖一下子變得通紅，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這個玉佩一看就很貴重，請郎君收回?！?/br>
    “我送出的東西沒有收回這種事?！毙l(wèi)宴輕笑，“好了，別打斷我，說哪了？唔，你那個舅父被人設(shè)套欠下一大筆錢，知道陳氏愿意用三十萬貫彩禮找新婦的事情后，就自薦上門。”

    “要拿我換錢嗎？”顧阿纖愕然。

    “嗯?！毙l(wèi)宴點點頭。

    “我要回去找阿父?！鳖櫚⒗w眸光染上一層薄怒。阿父雖然起過拿她換仕途的念頭，但是絕對不會允許大舅子家拿她頂債。

    “不必?！毙l(wèi)宴笑，他剛準(zhǔn)備說話，就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

    顧阿纖側(cè)耳聽了一下，“是我舅母，在找我和表妹?！?/br>
    她連忙朝大殿走去，衛(wèi)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