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瘋狂地尖叫一聲。

    “怎么了？”婢女小環(huán)連忙跑進來，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曹月牙問道。

    “去找小娘去?！辈茉卵酪е酪蛔忠蛔值?。

    該死的王小娘。她都說了不做了。這下好了，對方還回來了，讓她找哪個去？

    她瞪著荷包中慢慢爬出的蜘蛛和蜈蚣。

    她已經(jīng)不想找顧阿纖麻煩了。她現(xiàn)在只想生一個孩子在這顧家站住腳。她怕衛(wèi)宴。她怕站在顧阿纖身后的那個郎君。

    那天校場一見，又讓她想起雞鳴寺的事情。她知道，如果她再做什么，衛(wèi)宴一定有辦法讓她生不如死。一如他當初做的一樣。

    王小娘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曹月牙。

    “小娘，小娘，我不想再做了。我已經(jīng)不恨顧阿纖了?！辈茉卵辣ё⊥跣∧锏耐?。

    “不用怕，”王小娘溫柔地捧著她的臉，“一會兒夫人叫你過去，你全部認下來就是了。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br>
    “最后一次”曹月牙不太信地問道。

    “是，這次過后，我就讓你懷上阿覺的孩子?！?/br>
    “真的？”曹月牙眼中放出神采，找回了一絲膽量。

    第42章 

    顧阿纖坐在顧夫人旁邊，看曹月牙痛哭流涕地求饒。

    “夫人，奴再不敢了。奴只想報復女郎。誰讓她上次告訴阿菊婆，害奴挨了一頓打。還有以前奴和女郎也有嫌隙。加在一起，奴就昏了頭。真的只是奴自己的主意，沒有人指使?！?/br>
    顧夫人冷笑，“你自己的主意？你自己的主意倒是挺正的?！?/br>
    “真是奴的主意，夫人可以問蓮子，奴用一枚銀頭釵賄賂的她?！?/br>
    “阿母，管她呢，拉出打一頓發(fā)賣了。”顧弦惡狠狠道，他瞪著曹月牙，阿纖能找到阿母這里，證明她已經(jīng)看過荷包了。想來一定被嚇得不輕。想到這里他就氣到發(fā)抖。覺得阿纖的繼母真是奇葩的一家，以前欺負人還不夠，現(xiàn)在竟然欺負到他家了。

    顧夫人不急不躁地看著曹月牙，只把對方看得低下頭不敢直視，“既然你愿意自己承擔下來，那么以后也不要后悔。來人，把她用鞭責打五十，關(guān)進柴房。如果明早活著就算她命大，拉出去配了莊子上的漢子。如果死了，那也是自找的。”

    一個奴婢，也不知道誰給的膽子。她朝廳堂外望去，看向那片隱隱冒著燈光的后宅。

    曹月牙像殺豬一般喊叫著被人拖下去，她掙扎力氣太大，求生欲望濃烈，竟然掙脫出來朝顧阿纖撲過去。

    顧弦猛地站起，一腳踹開，擋在自己meimei前方。

    曹月牙撞到柱子上，差點痛的昏了過去，她勉強爬起來，看著那片淡黃色的衣角道，“阿，阿纖表姊，救救我，我不敢了，再不敢了啊。”

    “好啊，那你告訴我，誰讓你做的。告訴我了，我就求阿母饒你?！鳖櫚⒗w冷淡地聲音從顧弦身后傳過來。

    曹月牙剛要張口，想起那句允她生下郎君子嗣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

    “不，沒有，都是奴自己的主意?！彼穆曇粲拥拖氯ィ詈笪⒉豢陕?。

    “真是倔強?！卑⒕掌艙u搖頭，使了個眼色，婆子們再次去拖曹月牙。這次，曹月牙沒有掙扎，任有人把她拖了出去。

    小娘一定會救我的，郎君也一定會救我的。她答應了。

    郎君......

    曹月牙臉上泛起甜蜜的微笑，那夜夜的柔情，一定不是假的。

    “阿母，就這么把她關(guān)起來嗎？”顧阿纖問道。

    顧夫人點點頭，“不用擔心，這不都是那人計劃中的嗎？阿母也想知道她要做什么呢?！?/br>
    顧弦撇嘴，“要我說，就直接把王小娘綁起來發(fā)賣了。天天派人在阿蓉和阿覺院子里竄，她不累嗎？”

    顧夫人沒有說話。她現(xiàn)在只有點心寒。王素，她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無論怎么對她，那顆心就像石頭一樣堅不可破。

    *

    次日，顧阿纖醒來，迷迷糊糊地被初云、初月服侍著洗漱，喝蜜棗水。

    突然一個小婢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好了，那個家妓跳井了?！?/br>
    顧阿纖一下清醒，沒拿穩(wěn)杯盞，掉到地上去。

    薄玉做的杯盞，一下子跌得粉碎。

    “做什么這么蝎蝎螫螫？”碧圓斥道，“嚇著女郎怎么辦？”

    初云跪下收拾碎掉的杯盞。初月則忙著查看顧阿纖的手有沒有傷著。

    “不妨事，”顧阿纖抽出手看向那個小婢，“你慢慢說，曹月牙什么時候跳的井？”

    “半夜的時候，”小婢答道，“今早被人發(fā)現(xiàn)的，都，都泡......”

    “住嘴，”碧圓罵道，“出去吧，這里知道了。”她下意識看了顧阿纖一眼，怕她被嚇著。

    顧阿纖垂眸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不是不討厭記恨曹月牙。如果當時不是衛(wèi)宴，她就要被曹月牙母女聯(lián)手賣掉了。當時曹月牙笑嘻嘻攔著她不讓她走的表情，至今還能回憶起來。

    但是一個昨天還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她還是有點恍惚。不過，細細想來，以曹月牙的性格，好死不如賴活著，怎么著也不會尋死??？

    “瓔珞，跟我去阿母那里?！?/br>
    瓔珞忙應到。

    兩人來到正堂，顧夫人正在那里跟阿菊婆說著什么，看到顧阿纖有些驚訝，連忙伸出手，“快來阿母這里，是不是嚇著了？”她斷定顧阿纖一定是聽到了些消息。

    顧阿纖依偎在顧夫人身旁，任由她輕輕拍著自己的背。

    “不怕，阿母在這里?！?/br>
    一時顧夫人又問，“用過朝食沒有？”

    顧阿纖搖搖頭。

    顧夫人有些著急連忙命人擺飯。

    顧阿纖還是記掛著曹月牙的事，但她剛開了口就被顧夫人攔回去，“飯前不要為這種事壞了心情。不用擔心，有阿母在，阿母是不會讓任何人把你的東西奪走?！?/br>
    顧阿纖蹙了蹙細眉，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還不容她細想，朝食就擺了上來。

    她不再講話，小口地用著飯食。

    才吃了幾口，就看見顧明蓉沖了進來，滿臉帶淚，“阿母，阿母放過小娘吧。她全是為了我啊?！?/br>
    顧夫人放下箸，面無表情地瞥了顧明蓉一眼，“阿蓉，你如今是越來越不守規(guī)矩了。”

    “阿母，我不管，我讓你放了小娘?！鳖櫭魅乜薜?。

    “哦？”顧夫人像是從沒見過這個女兒一般看著她，“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我王瑩的女兒，還是王素的女兒？”

    顧明蓉松開顧夫人的裙裾，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的女兒。”她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你們誰都不喜歡我，不管是阿父，還是你，還是阿兄，還是衛(wèi)郎。以前都是我的，為什么顧阿纖來了以后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