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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會,知客僧清源有些不好意思的過來說,今年廟里的客房住了很多書生,只余下后山一處客房可住,小是小了些,可還算清靜。顧昭也顧不得那么多,忙叫人趕緊點,把自己整到后山去,在山前坐著實在別扭瘋了。他說完,清源和尚倒是笑了,轉(zhuǎn)身便在前面引路,說起來,這邊風景正經(jīng)的不錯,遠處碧落封頂白云繚繞,云外有三四小廟只露琉璃瓦尖,法元寺這地方地勢好,仰見峻峰盤結(jié),側(cè)看霞光擁柏松,端是一派隱居的好風景。他們轉(zhuǎn)過大殿,沿著邊緣的小路彎彎曲曲的又走了一會,香客是越來越少,這便入了正經(jīng)修行人住宿的地方。過了幾處廟舍后他們轉(zhuǎn)眼來到一排小院,顧昭一看心里便十分滿意。這小院青瓦白墻,安靜雅致,院外有十數(shù)位僧眾正在打掃著本就干凈的院落,見有遠客他們都微微合掌施禮,搞得坐在軟兜里的顧昭又是一頓羞愧,進得院子,還未及仔細端詳,顧昭便聽到一聲清脆的閉窗的聲音,隨即卻又聞到一股子特別舒服的檀香的味道,似有若無的。清源帶著他們?nèi)チ嗽褐虚g的屋子,這屋子里只有簡單的擺設,倒是有新搬來的四個火盆,已經(jīng)燒了一會,將屋內(nèi)熏得十分溫暖。顧昭看下四周,雖簡陋,可卻十分干凈,便滿意的點點頭,清源和尚這才合掌告辭。這天晚上下了晚課,顧昭才見到惠易大師,原本他倒是有一些前輩子不錯的禪語想賣弄一下,奈何,惠易大師修的是閉口禪,弄得顧昭滿失落的。不過他家奶哥也是個說不得,顧昭言行舉止間倒是很照顧老和尚的習慣,引得大師看他的眼神十分慈祥。老和尚的藥很不錯,顧昭能聞出兩三樣,有麝香,有乳香,還有陳皮,嗯……還有燒頭發(fā)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那種秘方,又是涂抹,又是裹腳的,反正這藥劑一抹,腳上竟然不癢癢了。上好了藥,老和尚打手勢說三日后再來,顧昭合掌道謝,遣了新仔提了燈籠送大師回去,待看的那老和尚走遠了,顧昭自己在那里嘮叨:“細仔,這和尚肯定是皇家的秘密知道多了,就不敢說話了?!?/br>“七爺說什么?小的怎么聽不懂呢?”細仔笑瞇瞇的在那邊爐子里找紅碳用火鉗夾了,放在一個天女散花六方小手爐里捧給顧昭,顧昭接了手爐放在懷里嘆息:“哎,也不知道那府里亂成什么樣子?!?/br>細仔依舊不懂,只是笑的十分憨傻,顧昭拍拍他的腦袋問他:“想家嗎?”細仔點點頭:“想吃椰果,還想爬樹,想瘋了,不過回去會想七爺,也會想瘋了?!?/br>“好孩子?!鳖櫿雅呐乃哪X袋。顧昭在寺廟這一住,便住了十天,每天里山下的府里都會派人來詳細問詢,今兒吃了什么飯,進的香不香,可缺什么東西,屋子里碳足不足?顧巖也來看了一次,被顧昭毫不客氣的趕下山,都老胳膊老腿的,摔他一下,全家人都得瘋掉。攆回去時還吩咐了,再不許這老家伙上來,不然他就跟著下山,腳爛掉就爛掉,反正他也不想要了,那么難看。別看顧巖年紀大了,有時候那老家伙在顧昭面前卻像個孩子,都是顧昭在哄他。說起來前世也這樣,總是替別人著想,來到此處無根無基,事事由他做主,半點也不敢把自己當成孩子。如今被哥哥接了來,倒是真的住出了家的味道,只為老哥哥處處想著他,有什么事兒都愛跟他嘮叨,商議,嗯,這才有了點子根兒的樣子,隨著穩(wěn)妥了,性子也慢慢的養(yǎng)成了,不知怎么便任性起來,其實,人是不能慣著的。山上的日子寂寞無奈,寫毛筆字成了顧昭唯一打發(fā)時間的方式,對了,還有左邊鄰居的誦經(jīng)聲,雖不知道那里住了誰,可那人每天早上會早早的起了去前面做早課,早課完了會在屋子里誦經(jīng),他誦經(jīng)的聲音,輕輕潤潤,不高不低,娓娓道來,十分的好聽,顧昭有時候能聽得迷了進去,伴著聲音還能睡回頭覺。顧昭住的這院子里,連他一共有三個住客,一位住客是在上京等待考試的儒生,另外一位便是誦經(jīng)人,顧巖起的遲,一般見不到那人,只是偶爾看到小和尚送齋飯,提的盒子是一個六層的大盒子,比他這里多兩層,大約那是一位有錢人,給的香油錢最少有六百貫的原因吧。真的,就拿顧昭自己來說吧,連家里帶他自己共捐了三百五十貫香油錢,所以他四層,那位儒生很窮,大概給的少,所以每次他只有一個單層食盒,還不保溫。顧昭就是這么看世界的。住在山里,日子很寂寞,寂寞到,顧昭這樣的大文盲,竟然能想起一首很久很久以前讀的詩歌,詩是誰寫的,他忘了,但是跟此地卻是很應景的,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還很合適的給改了幾個字兒,他吟道:冬駐法元寺,千秋想翠華。青山無帝宅,荒草半人家。雪下湯泉樹,春回繡嶺花。上京望不還,誰見平洲霞。改完,他自己吧嗒下嘴巴,又沖著天空猛的吶喊了一聲:“寂寞的春心?。。。。。。。。。∥乙詿鮮ou?。。。。。。。?!”屋那邊有人低笑,顧昭臉色漲紅扶墻回了屋子,繼續(xù)睡大覺,在夢里還是頗為得意的,總算穿越人士做的牛叉事情今兒他也做了一宗,只是他卻不知道,這首詩吧,在它本來的地方,都算不得什么好詩句。能記得就不錯了!指望顧昭能把琵琶行,長歌行背下來,那真是沒門的事兒。人是不能寂寞的,當你真正進入寂寞的模式,你會發(fā)現(xiàn)你開始重視這個世界的細節(jié)了,就像顧昭,他開始幼稚了,開始觀察周圍了,就像他的鄰居之一,那位儒生總是給顧昭帶來一些笑料。前日,那儒生不知道怎么就抽了,拿了毛筆將寺院的白墻涂涂畫畫的寫了好幾扇墻的草書,顧昭硬是一個字兒都沒認出來那是什么字兒,搞得他十分郁悶。所以就說,沒文化,很可怕。那儒生寫完,自己看了半響之后就愛上了那墻壁,回屋子搬了椅子癡坐了很久之后他哀求寺院的和尚,把這幾面墻賣給他。和尚不愿意,他就威脅人家,不許圖了他的字兒,以后這寺院會因為著墻壁而聞名遐邇的。大概是這類狂生看多了,和尚并不理他,只自顧自的去了。那儒生又愛那墻壁到半夜才回屋。隔天,就是今兒一大早,那儒生又抽了,他拿著一罐墨汁把好好的墻給人家圖成了黑色的,圖完又抄著地方話不知道罵誰呢,罵完又癡坐在那里。和尚好脾氣,沒多久,帶著工匠來又將墻壁圖的白白嫩嫩,看上去十分的清新。說起來,這寺院的和尚可勤快了,這院門外見天的有